第五百六十五章 憂慮

  溫穗沒心情跟傅青洲聊天,她敷衍地親了親他額頭。

  「去醫院看了看薛玊,剛回來。」

  就要起身。

  她已經儘可能隱藏了自己的情緒,傅青洲卻還是察覺到了微妙的不對勁。

  「薛玊怎麼樣?」

  「挺好的。」

  挺好的怎麼不高興?

  傅青洲抬頭看她。

  而溫穗已經上樓,樓梯上,她的背不像以往那樣筆直,頭微微有點垂。

  一個情緒不高的背影,她甚至忘了換鞋。

  傅青洲調手機監控,看她進了自己的書房。

  兩人的書房是分開的,因為溫穗有時候要直播,裝修時傅青洲特地留了最大的書房給她。

  溫穗往書房一窩就沒出來。

  「先生,現在開飯嗎?」保姆過來問。

  「等等。」傅青洲說。

  於是,保姆每隔半個小時過來問一次。

  問到第五次的時候,傅青洲才去敲溫穗的門。

  沒人回應,他推門而入的時候,她在發呆。

  「怎麼了這是?」

  傅青洲嘆氣,繞過去在背後伸手抱她。

  溫穗便往後靠了靠,將頭依偎在他的胸口。

  「有什麼麻煩跟老公說說,老公幫你解決。」傅青洲親她的發頂。

  溫穗靠著他,聲音儘可能不太喪:「沒有,就是最近工作有點累了,這兩天又去看了纖凝和薛玊,負能量就有點重。」

  她知道自己該告訴傅青洲實情,畢竟自己能否生育,最受影響的人是他。

  可她現在開不了口。

  她想先各種途徑都試一試,畢竟沒被判「死刑」,如果她這個問題可以解決,便不用說了。

  如果試了幾個月半年,最多一年,還沒有動靜,她便告訴傅青洲自己不能懷孕,把選擇權交給他。

  他們這樣的人家,子嗣後代還是很重要的吧。

  只是郭纖凝……溫穗暗自咬牙,只能不通過傅老爺子那邊,讓傅青洲出手了。

  她心裡百轉千回,儘管極力調整情緒,聲音還是有些低落。

  傅青洲心疼得不行,將下巴擱在她的頭頂:「工作太累就歇一歇,至於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在能力範圍內把該做的做好就可以了。」

  溫穗無力地點點頭:「我已經發了暫停直播的公告,準備休息兩天。」

  傅青洲看到了。

  也正是這樣才更覺得不對勁,但他沒有說別的。

  只說:「那我們下去吃飯。」

  溫穗還沒點頭,整個人已經懸空。

  他竟然從背後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我……我自己下樓就好。」她趕忙說。

  「不是喊累嗎?累了當然要老公抱。」傅青洲根本不給溫穗反抗的機會,直接抱著她出了書房。

  他總是這樣旁若無人地抱她,怪不好意思的。

  「那麼多人看著……」

  傅青洲無語地捏了一把她的臉頰:「我抱自己老婆,誰還能說什麼。」

  溫穗拗不過,最終還是被傅青洲抱到了餐廳。

  傅青洲向來不委屈自己,他的晚飯永遠份量小,但單品類豐富。

  結婚後為了照顧溫穗,更是花樣繁多,且做了口味上的改良。

  溫穗沒什麼胃口,又怕傅青洲擔心,機械的吃了一些。

  「你今天該吃花膠。」

  決定備孕後,她晚餐一三五吃花膠,二四六吃燕窩,周日吃黑松露,今天周三。

  傅青洲把那一盅花膠放在她手邊。

  溫穗接過來吃了一口,剛轉移走的情緒又迴旋,把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子宮壁過薄,受精卵無法著床,只一味的吃補品有什麼用呢?

  她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吃進嘴裡的那口花膠只覺得又腥又澀,難以下咽。

  溫穗乾嘔了一聲,接著衝進了盥洗室吐了出來。

  保姆給他們端飯後水果上來時,正撞見這一幕。

  她知道他們備孕的事,欣喜地問:「太太最近做過試紙沒有?是不是有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可這怪不得保姆。

  溫穗苦笑,心裡更是堵的厲害。

  「做了,沒懷孕。」她乾巴巴的說。

  又求救似的看傅青洲:「我能不吃了嗎?胃有點不舒服。」

  傅青洲用餐布替她擦嘴:「當然可以,這些東西我看著都覺得甜膩,你要是喜歡吃,當然可以,要只是為了備孕,大可以不必這樣為難自己。」

  現在這樣說,甚至這一兩年都這樣說。那以後呢?她要是真生不出孩子呢?

  溫穗在心裡有點賭氣,又不知在跟誰賭氣。

  「那我上去睡覺了。」她說。

  直接起身上樓。

  「太太心情不好嗎?」保姆問,「都沒怎麼吃東西。」

  傅青洲點點頭:「你晚上驚醒著些,保不齊半夜要做宵夜。」

  他復盤了一下溫穗白日的行程,無非只有律所和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