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上這樣問,可溫穗當然知道凌淵的來意。
只是她覺得無力,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她撼動不了半分。
凌淵看著溫穗,語氣里是從未有過的溫軟:「溫穗,你明知道我們這場婚姻只是交易,為什麼偏要潑若若污水,讓別人覺得她是個第三者呢。這樣,要多少錢我給你,我們好聚好散,不好嗎?」
高高在上的凌氏集團長子長孫,年僅26歲的上京首富,什麼時候這樣語氣誠懇的跟人打過商量?
眼下為了他愛的女人,第一次低下了高貴的頭。
「她難道不是第三者嗎?」溫穗只覺得呼吸都困難,卻也只是斂了情緒,反問他。
凌淵的神色一時間又冷了下來,好像在看一個油鹽不進的傻子。
「我愛的是她,溫穗,我們當初只是交易。」
提陳若若時,他的臉是冰消雪融的春天,眼下,又成了冷冬。
於是溫穗想起陳若若在醫院裡那句反智發言,「不被愛的才是第三者」。
現在,她就是破壞他和陳若若關係的第三者。
「收回對若若的起訴,想要多少錢,你開口好了。」凌淵在口袋裡翻出他的支票簿子。
溫穗木著一張臉,怔忪許久。
「凌淵,如果,我是說如果,當初和你一起被綁架的人是我,你也會像對陳若若這樣對我嗎?」心有不甘,終於還是沒忍住試探。
凌淵把熄滅的煙按在大理石地板上,眸色幽深:「沒有這種可能。」
溫穗堅持:「要是有呢?」
凌淵嗤笑了一聲:「溫穗,我承認你很漂亮,你的身體……也很美,但我真的不愛你,我也不會愛上你。」
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溫穗的心哆嗦了一下,像被密密麻麻的小冰雹砸上來,不致命,卻又疼又冷。
「我不要錢,凌淵。」她說。
此刻她在凌淵眼裡,大概是個不知好歹的瘋子吧。溫穗想。
果然,凌淵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溫穗,別忘了,你母親還在醫院躺著!」
此時,溫穗的耳邊響起轟鳴聲,眼裡是爆炸的白光,這世界有一瞬間停滯了。
她定定神,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什麼?」她怕自己沒聽清,誤會了凌淵。
也許沒想到溫穗是這個表情,凌淵頓了一下,又冷聲重複,「我說,別忘了你母親還在療養院躺著。」
原來他都知道,只是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知道她有個植物人母親,也知道他那兩百萬花在了什麼地方,可他不在乎,甚至把這件事作為把柄,用來威脅她。
他過去裝作一無所知,也許只是因為怕麻煩。現在,為了陳若若,才把這件事翻了出來!
溫穗站在原地,手扶著門框,整個人搖搖欲墜。
她的臉慘白如紙,許久說不出話來。
「凌淵……你……」
你沒有心!
「你不起訴若若,就什麼都不會發生。」
溫穗臉色慘白,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我知道了,凌總。」她強撐著,不要讓自己看上去太悲傷,「沒什麼事的話就請滾吧。」
顯然,凌淵也沒料到溫穗會這麼大反應,語氣又緩和了一點,「溫穗,我不想把事情變得這樣難看的,是你在逼我。」
「好,我知道了,凌總。你可以滾了嗎?」
溫穗的神情快碎掉了,她再也不想跟他多說一句話。
凌淵還想再說什麼,可看溫穗不像能聽進去的,只好旋開門走了出去。
「好自為之吧,溫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