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母親是植物人的事，還是顧明昭說的。
自從那天療養院門口遇見後，顧明昭對她驚為天人，就差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打聽了。
「原來她媽媽也在這裡療養，是個植物人。」顧明昭得知後，當場決定把看自己爺爺的頻次由每周一次改成每周兩次，試圖跟溫穗偶遇。
有個植物人媽媽，難怪她拿了他兩百萬，也不見給自己添置什麼東西，估計都貼補給母親了。
可知道這件事，凌淵倒沒什麼愧疚，在她最需要錢的時候，是自己給了她，她如今卻恩將仇報不肯離婚，給他添了好大的麻煩。
凌淵這次去，也不是刻意想好了用她母親威脅她，只是話趕話說到這兒，便有點口不擇言。
只是沒想到溫穗反應這麼大，她那個神情，仿佛一個瀕死的人，被奪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絕望到了極點。
至於嗎？他難道不是更委屈？
顧明昭那邊卻異常積極，微信問他：「需要再補充證據嗎？你放心，我這次失手是因為準備不充分，二審我一定讓你儘快離！」
他也急著想上位呢。
「先不用了。」凌淵回復。
當務之急是把若若從這件事裡摘出來，在溫穗鬆口前，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凌淵便收到了一份跑腿公司送來的文件——是溫穗簽署的關於撤銷起訴陳若若的申請，以及，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
昨天還對簿法庭不肯離婚，今天就這樣痛快，也不知是怎麼一夜之間轉了性子。
凌淵又想起溫穗昨日裡那雙絕望的眼睛，想到了一種可能——
溫穗把自己昨天的威脅當真了。
本以為自己爭取了這麼久，看見離婚協議會很開心。事實上，她的突然答應，反而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文件送到的時候，溫穗的電話也到了。
電話里，她還是一貫的清冷克制：「凌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收到了吧？我今天正好下午有空，民政局見。」
「想好了？我說過，你想要多少錢，可以談。」
「不需要，正常辦離婚手續就好。」溫穗那邊顯然不想再跟他多聊，「你下午2:00時間方便嗎？」
離婚是凌淵夢寐以求的事，他自然會好好把握機會：「有空。」
「好，那就先這樣，下午見。」
不等凌淵反應，溫穗已經把電話掛了。
凌淵不知道的是，溫穗不僅不要他的錢，還做好了準備，不管自己多辛苦多努力，也要賺夠那兩百萬還他。
這個錢一天不還，她在他面前就一天抬不起頭來，她和他的關係，就永遠是一樁「賣身」的交易。
下午兩人約在民政局門口。
溫穗調整好了心情，早早地等他。
她一夜未睡，為了掩蓋憔悴的神色，特地化了妝，穿了領證那天特地買的紅裙子。
穿一樣的衣服領結婚證和離婚證，是溫穗心裡秘而不宣的儀式感。
凌淵來的很準時，他從車上下來，看到一襲紅裙的溫穗，愣了一下。
關於溫穗的事，凌淵向來不怎麼上心，可偏偏記得這條紅裙子——領證那天，她穿的也是這件。
那時，凌淵跟陳若若吵架，加上奶奶一直催婚，便聯繫了溫穗。
第二天，他們就領了結婚證。
凌淵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條紅裙子修身得過份，卻不艷俗。
溫穗長相偏清冷，可偏偏是葫蘆形身材，她穿這條裙子，越發顯得豐乳肥臀楊柳腰，欲得要命。
今天的她跟兩年前一樣，只是站在那裡就引得過往的人紛紛側目。
領結婚證那天，就因為這條裙子，凌淵滿腦子都是想要她，回家的路上連闖五六個紅燈。
這就是溫穗嘴裡，凌淵讓她三天下不來床的時候。
凌淵不知道別的男人性和愛能否分開，他承認自己對溫穗有欲望，感情上卻是毫無共鳴的。溫穗性子太無趣了。
她其實一點也不像若若——若若五官沒有她精緻，性子卻靈動，是個鮮活的可愛的小姑娘。凌淵喜歡這一掛。
眼下兩人見了面，並沒有什麼話說。
「結婚窗口在那邊。」離婚窗口的工作人員看他們過來，好心提示。
凌淵還未開口。
「我們辦離婚手續。」溫穗帶了個淺淺的笑，搶先說。
昨天還堅持不肯離，如今看，她比他更急了。
兩人把手裡的證件還沒遞過去，突然，凌淵的手機響了。
是老太太貼身傭人小雙打來的。
「大少爺，老太太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