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庭結束後,還不到中午。
溫穗坐在沈擴的副駕上,一路沉默。
沈擴再次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其實顧明昭的疑惑,也是我想問的。真不知道你拖著不離婚有什麼意義。」
前面本來凌淵心軟她還有錢拿,現在錢也沒了。
溫穗聽到了,可她只是垂著眼若有所思,並沒有回答。
「你該不會……真的喜歡凌淵吧?」沈擴開始亂猜。
溫穗轉頭看他:「嗯。」
沈擴的嘴巴頓時驚訝地張成一個「o」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也是,凌淵帥氣又多金,女孩很難不喜歡他。不過他都出軌了,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溫穗繼續垂眼:「我知道。」
可他出軌的人是陳若若。
換了別的女孩,興許她早就好聚好散了,興許還會給他們包個紅包,祝他們百年好合。
可陳若若,就不行。
看溫穗實在興致不高,沈擴沒有回律所,而是直接把她送到了住處。
「你回去休息半天吧,調整好狀態。」
溫穗看著沈擴的車尾,許久緩不過神,也行,她是該好好調整一下了。
到家門口時,溫穗愣了一下。
老小區只有步梯,光線也不好,她的門口站了一個黑洞洞的人影。
溫穗試探著開口:「凌淵?」
她對他太熟悉了,不會認錯。
「溫穗,我們聊聊。」凌淵開口,嗓音裡帶了點疲憊和無力感。
溫穗深呼吸,從包里掏出鑰匙,旋開了老式的防盜門。
她大概猜到了他的來意,只是希望他說出來的方式能溫和些。
「進吧,不用換鞋。」
她自己換了拖鞋,先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凌淵跟進來,在她對面坐下,點燃一根煙。
「溫穗,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若若嗎?」
溫穗心口泛疼,沒有接口,她現在聽這個名字都有應激反應。
「大學時,我和她被綁架了,在一個廢棄的倉庫里關了三天三夜。」凌淵不去管她的反應,自顧自說下去。
「那時候是冬天,我們都被人五花大綁著。我向來車接車送,穿得少。她怕我失溫死掉,一點點挪過來,貼在我身上……」
陷入回憶里的凌淵,整個人異常柔和,他向來幽深沉冷的眼神,此刻也溫柔得不像話,「她那麼膽小,那麼瘦弱的一個人,居然還想保護我。」
溫穗面色古怪,她怎麼都沒想到,凌淵居然是因為這件事才會喜歡陳若若的。
這件事,她都快忘了。
比起溫家破產,外公入獄,外婆去世,母親變成植物人,她被綁架這件事,太不值一提。
如今凌淵提起來,好像別人的故事。
「我喜歡她,沒有你想像的那樣膚淺。」凌淵做最後總結。
提起陳若若,他好像變了個人,眼神里都是繾綣情誼。
溫穗實在不想破壞氛圍,卻還是忍不住道:「有沒有可能認錯了人……」
凌淵:「不會的,他們綁架是南城陳家的女兒。到現在提起在城南倉庫的那三天,若若還會很害怕。當時,她還留了一隻耳環給我……」
溫穗:「是不是尾部墜著一顆粉鑽。」
凌淵詫異地看她:「你怎麼知道?」
因為那是她的。
可她另一隻在校園霸凌中被人搶走,無從自證了。
見她不說話,凌淵又說,「另一隻,若若現在時不時還會戴。」
溫穗心口一緊,她果然沒有冤枉陳若若。
那她沒什麼好說的了,畢竟說什麼凌淵都不會信。
她定定神,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好,我知道了,那凌總跟我說這件事,有什麼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