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老太太的葬禮,溫穗也沒有馬上回南城。
第二天初八,恰好是律所復工的日子,她人都回上京了,怎麼也該露個面。便去參加了開業儀式,和沈擴一起給團隊所有人發了復工紅包。
第三天,她又見到了律所的投資人。
投資人在國外,這是溫穗在瀚元工作兩年,頭一次在現實中看到他。
「溫律,你很優秀。期待你和沈律一起把瀚元做大做強。」他說,還和溫穗說了自己的融資上市計劃。
投資人的意思,他們再有個半年左右,是一定能上市的。
另外,他還告訴溫穗,下個月新的合作夥伴會過來考察,希望她能接待好,保證不出紕漏。溫穗如今是律師的合伙人之一,律所好,對所有人都好,自然是一口應下。
這三天,溫穗的行程很滿,她只顧忙自己的,不知道傅青洲快把傅衍知煩死了。
凌家老太太去世是大事,傅青洲自然知道。
但他不知道溫穗會去。
畢竟溫穗對凌淵的態度那樣堅決,傅青洲以她不會跟凌家再有任何來往。
誰知,他再去傅衍知處,便沒有見到溫穗的人。
也正常,溫穗畢竟有自己的事要處理,也不是傅衍知的親女兒,總不能綁在身邊的。
第二天他再去,又沒看到人。
下午便又去了一趟,這次,帶去了老宅廚子做的豌豆黃。
「爺爺說你也愛吃這個,特地讓廚子多做了一些。」他對傅衍知說。
傅衍知拈了一個吃,笑道:「父親有心了。」
東西送了,傅青洲不走,起初還坐在客廳跟傅衍知說話,後來沒什麼話說,乾脆歪在椅子上用手機玩消消樂。
傅衍知是什麼人,腦子隨便轉了轉就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還是家裡的豌豆黃好吃,不知道穗穗喜不喜歡。」他故意說,成功把傅青洲的眼睛從手機上吸引過來。
「不過穗穗去上京參加凌家老太太葬禮了,等她回來,我再問問。」他又說。
傅青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站起身,撣了撣大衣上的摺痕:「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喲,不坐坐了?」傅衍知故意在背後拖長音問。
「不了。」傅青洲說。
他莫名窩了一肚子火。
儘管理智上知道,溫穗作為前孫媳婦,去送一程也沒什麼不妥。
可就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看凌淵那傢伙,大年三十地晚上跑來找溫穗發癲,明顯後悔了,有意把溫穗追回去。眼下,他萬一趁著奶奶去世,對溫穗裝可憐。
兩人好歹夫妻一場,溫穗又真的愛過他,保不齊就舊情復燃……
傅青洲越想心裡越急,焦慮得不行。
他明明已經出了傅衍知的門,又打電話問他:「那溫穗怎麼說的,要去多久?」
傅衍知如實相告:「算上來回,四天差不多。」
傅青洲不滿:「四天?她一個前孫媳婦,不是去聚個躬送個花圈就行?怎麼呆那麼久,難不成還要看著老太太下葬,給老太太哭墳?」
他說完,才發現自己的態度過於急躁了。
溫穗又不是他什麼人,按理說,她就算給凌家老太太披麻戴孝,他也管不著。
「青洲。」傅衍知在電話那邊也嚴厲了起來,「我說過了,穗穗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
傅青洲皺眉:「小叔,我也不是個隨便的男人。」
「那你把她追到手,會娶她嗎?」傅衍知問。
這話,把傅青洲問住了。
他這個人,心思向來不在情愛上,還真沒有想過這件事。
如今他對溫穗滿腔熱血,無非是因為聽到她跟自己的爺爺說,她對他沒有任何想法。
這話激起了他的勝負欲,他傅青洲差什麼?居然讓她沒有辦法想法?!
溫穗這個意思,是說他不如凌淵嗎?畢竟,她過去還愛凌淵愛得死去活來!
也正因如此,他才在生氣之餘,一門心思撩撥溫穗。
人的注意力在一個人身上投射久了,的確很難收回來,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對溫穗到底是什麼心思了。
娶她……倒也沒什麼不好。
畢竟她漂亮,的確上的了台面。
腦子聰明,人又自愛,都不錯。
「反正我身邊又沒更合適的人。」娶她也不是不行。
「呵,」傅衍知冷笑,「那你能接受她結過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