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又不是神仙,也不過是一個剛獨立執業一年的律師。
這個案子沈擴都覺得頭大,她當然也發怵。
可無論如何,這件事由她而起,自然也該由她出面解決。
雖然她也委屈,不知道自己怎麼得罪了這位顧小姐。
溫穗猜測,顧清殊是凌淵的愛慕者,而現在凌淵又抽風,總表現出一副想跟她複合的樣子,她便順理成章被顧清殊當成了假想敵。
宋觀棋和顧清殊在這一點上本質是一樣的,又卑又亢,有事不去找男人說,只知道來為難女人。
溫穗頂看不上這一點,覺得這麼做的,都不是英雄好漢。
因為這個案子,她把直播都停了,一個人悶在辦公室里,冥思苦想了三天。
顧清殊又是個狗肚子裡裝不下二兩香油的人,早就把這件事嚷嚷的滿城皆知。
溫穗是律政界的網紅,原本就有不少人嫉妒,一時間,全上京的同行們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期間,凌淵應該也知道了這件事。
因為在第三天下午的時候,沈擴敲她的門,探出一個頭來。
「顧清殊說,如果你實在為難,她可以撤銷委託。」
溫穗在厚重的卷宗和法條中抬起頭來:「她會那麼好心?」
沈擴:「她哭喪著臉說的,應該是凌淵在背後拿槍指著她。」
溫穗:「……」
沈擴:「你怎麼想?」
溫穗:「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撤銷委託和敗訴有什麼區別?」
沈擴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說:「多少會好一點,雖然撤銷委託也不太光彩,但不至於為你的職業生涯增添敗筆。」
溫穗搖頭:「一樣的。」
從和凌雲交手的事上,她已經獲得了經驗。
還是那句話,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想要顧清殊不一次次使絆子,她就要在這一戰打贏。
想到這裡,溫穗神色更加堅定:「正面迎敵,尚有士氣在。事到臨頭逃避,雖然沒有敗績,但已經算認輸了。」
沈擴沉默了一下,走進門來。
他把手放在溫穗肩頭:「好,我支持你。溫穗,這一仗,我陪你打。」
苦思冥想到了第四天,溫穗終於找到了突破口。
她頂著熬的通紅的雙眼從辦公室出來,對自己的實習律師說:「幫我約一下顧清殊。」
顧清殊來的很快,一臉的幸災樂禍。
「溫穗,昨天我給你台階你不下,現在是不是後悔了?那你求我,求我,我就撤銷委託。」
溫穗只是靜靜地看著她:「顧小姐,我們做個對賭怎麼樣?」
顧清殊只覺得莫名其妙:「賭什麼,怎麼賭?」
溫穗:「顧小姐,這個官司如果我幫你打贏,諮詢費提到200萬,由你的父親顧先生包下全城商場的LED屏對我表達感謝。」
顧清殊笑出聲來:「溫穗,我們顧家的法務部養著四十多號人,所有的律師都說不行,你覺得你行?」
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
溫穗似笑非笑看她:「哦~原來顧小姐知道這是個不可能打贏的官司,才來委託我?」
顧清殊自知失言,愣了一下。
「你別管我為什麼找你,拿人錢財,忠人之事。」她嘴硬。
溫穗也沒有繼續糾纏,又說:「既然顧小姐不信我能打贏,那敢不敢賭?」
顧清殊原本有十足的把握,這場官司溫穗一定會輸的。
她騙父母找瀚元試試看,也不是為了幫家裡把這場官司打贏。
她只是為了花點訴訟費折磨溫穗。
可看溫穗自信的模樣,顧清殊莫名有點慌。
「如果你打輸了呢?」
「輸了,我辭職,再不踏入上京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