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給的這個條件實在是誘人。
凌淵的白月光陳若若都沒能把她趕出上京,如果她顧清殊做到了,是不是證明她比陳若若更優秀?
顧清殊的腦洞清奇,毫無邏輯,可她真是這麼認為的。
「你說這話當真?」她難掩驚喜。
顧清殊來找溫穗,就是看準了這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在她眼裡,溫穗是打不贏這場官司的,只會因此身敗名裂。
退一萬步講,真打贏了,受益的也是她們顧家。
顧清殊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組,家裡蓋反了大廈方向,從而貽笑大方這件事,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要不是為了為難溫穗,也不可能去給她爸媽出主意。
溫穗是網紅律師,瀚元又是上京最有名的律所,顧清殊提出這個建議,她的父母倒是沒有反對。
試試唄,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
「當真,但我們要簽對賭協議。你先問問令尊,如果官司打贏,能不能當著全城人的面感謝我和瀚元?」
在顧清殊眼裡,這個官司肯定打不贏。
但她又的確被溫穗的氣勢唬到,心裡有點猶豫。
「我問問我爸。」她說。
之後,顧清殊出門打了個電話,再回來時,痛快得跟溫穗簽了對賭合同。
第五天開庭。
案子是公開審理的,旁聽席坐的滿滿。
不乏替溫穗捏把汗的人,但大多數都是想看她笑話。
溫穗熬了幾天,此刻早已進入心流狀態。
她運籌帷幄。
溫穗主張,實際施工人為三級資質,不符合案涉工程的修建要求。
實際施工人是顧家合作的建築公司,也就是說,她這一舉動,直接揭了顧家的老底。
乙方都不符合簽訂合同的要求,那合同內容,當然是不作數的。
論點一出,滿座譁然。
沈擴坐在陪審席上,都驚了一驚。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溫穗這一做法可能會贏得眼下的官司,但對顧家來說,損失的只會更多。
許多發包方都知道顧氏資質的問題,但價格又實在便宜。
用起來也心照不宣。
但溫穗這一行為,相當於直接扯下了行業的遮羞布,以後沒有人敢用顧家。
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不擇手段了。
沈擴知道,溫穗不是不擇手段的人,她喜歡給人留餘地。
是顧清殊逼急了她。
後來,溫穗又補充了一些其他證據和主張。
例如認定實際施工人的地位,確定其施工成果物化到已完工程中,對案涉承建部分折價或者拍賣具有優先受償權。
認定發包方也有違約行為,例如初審圖紙未過審。
諸如此類。
但所有舉證和主張,都不如第一條來得炸裂。
溫穗一提,陪審團都炸鍋了。
幾小時的鏖戰下來,如溫穗所料,這場官司打贏了。
顧家不僅無需支付違約金,還可以獲得發包方應付的工程款。
2000多萬的工程款里,只需要撥出100萬給發包方作為維修改建費用。
法槌落下的那一刻,溫穗瞟了一眼身邊的顧清殊。
顧清殊哭喪著臉,滿眼不敢置信。
這比輸了官司還讓她難受!
宣判結束,眾人離席。
「溫穗,你這個賤人。你一肚子壞水,難怪跟凌淵哥哥無法長久。」
顧清殊氣急敗壞,咬牙切齒,一邊往外走,一邊在溫穗耳邊咒罵。
這個女人真拎不清啊。
顧家都這樣了,她還在想凌淵。
難怪打扮的幼態,腦容量也是嬰幼兒,溫穗有點可憐她。
於是,溫穗睨了顧清殊一眼,也不惱:「顧小姐,我和凌淵的事與你無關。你還是想想怎麼像你父母交差吧。」
「我有什麼不能交代的……」顧清殊明顯底氣不足。
出了門,顧清殊的母親等在法院門口。
見她們出來,直接衝過來,劈手給了顧清殊一個耳光。
「媽!」顧清殊被自己母親打得一個趔趄,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回去再跟你算帳!」顧母氣得臉色鐵青,人直哆嗦。
之後,又惡狠狠地看著溫穗:「你在法庭上說的這些話,並沒有跟我們溝通,侵害了我們顧家的利益,我們的法務團隊會跟你聯繫!」
溫穗:「關於這些內容,對賭協議上約定的很清楚,令嬡簽過字的。」
「你閉嘴!協議是你騙我簽的!」顧清殊頓時嚇得大喊大叫。
沈擴從後面跟上來,對溫穗搖搖手裡的車鑰匙:「回去嗎,溫律?」
溫穗點頭,對他露出一個笑臉。
這一戰,她贏得可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