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殊一見老太太過來。馬上變了臉色。
「奶奶!」她趕忙笑著過去,親親熱熱的攙扶老太太的手臂。
「之前咱們凌家被這個女人害得太慘,我也是怕凌淵哥哥吃虧……」
溫穗那個採訪讓凌家的股價大跌是事實,所有人都覺得凌家和她不共戴天,也是這個原因。
老太太不著痕跡的收回自己的手臂,對顧清殊的態度並不算好。
「顧小姐,你是明昭的妹妹,太難聽的話我就不說了。但如果再讓我聽到你對穗穗這個態度,以後凌家不歡迎你。」
「奶奶……」顧清殊被老太太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尤其下不來台。
老太太走過去拉溫穗的手:「穗穗,今天這事是奶奶沒提前說清楚,放了不相干的人進來,給你添麻煩了。」
溫穗神色如常:「沒關係。我也該回去了,老夫人。」
老太太趕忙說:「我找司機送你。」
「不用,我叫了車,就在醫院門口。」溫穗拒絕了老太太,獨自出了門。
夜風吹來,有點涼。
她裹緊了身上的大衣。
希望凌淵能懂她今天的一片苦心,話已經說透,他們本該各自過好最後的人生,再無交集。
溫穗走後,凌淵又在病榻纏綿了一個多星期,才慢慢出院。
他果然沒有過來再糾纏溫穗。
凌淵沒來,但顧清殊來了,她聲稱有官司委託溫穗。
「他們顧家有自己的法務部,自己法務部都認定必輸的官司,打了就是砸你招牌。」沈擴說,讓人找藉口把她打發了。
奈何顧小姐哪裡是那麼好打發的,她坐在瀚元接待室最醒目的區域,一有委託人進來,就冷哼兩聲。
「我的案子都不敢接,還號稱上京最權威律師事務所呢。可笑。」
瘌蛤蟆趴腳面,不咬人膈應人。
到後來,溫穗還沒說什麼,沈擴先惱了。
「報警吧,這種人難纏,跟她耗只會顯得我們沒水平。」
話雖如此,可到底顧家在上京也算是有頭有臉,真鬧僵了,對瀚元影響不好。
畢竟跟顧家一樣有點實力的家族或者企業,未必關心真相,他們只關心一件事:這家律所跟顧家鬧的難看,想必也不是好打交道的,能不用就不用吧。
溫穗只略微想了想,就攔住了沈擴。
「她是沖我來的,犯不上給律所招黑,什麼案子,我接就是了。」
「不行,越是沖你來的越麻煩。」
沈擴說,「雖說勝敗是兵家常事,可她如果大肆宣揚你打輸了官司的事,再潑髒水說你業務不精,對你的職業生涯是毀滅性打擊。」
溫穗:「我未必會打輸。」
即便輸,賭的是她自己的職業生涯,總比拉上沈擴和律所陪葬要好。
「不,你必輸。」沈擴神色詭異。
他提前和顧清殊聊過了,知道這個案子有多難搞。
「說來聽聽。」溫穗竟然來了興趣,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一個很離譜的案子,沈擴說的時候,都無語得直想笑。
顧家名下的基建工程公司,去年承包了一個大廈建設的活,工人看錯了圖紙,一棟23層的樓都建完了,才發現把方向搞反了。
好好的坐北朝南建築,直接建成了坐南朝北。
眼下,發包方直接起訴。
發包方請求判令案涉房產質量不合格,判令被告也就是顧家,支付違約金,鑑定費,修複方案審圖費,加固費,維修費,經濟損失費等,林林總總共計2千萬。
沈擴:「另外,目前發包方的工程款還沒有給到顧家,一直在以顧家違約的理由拖延,里外里是的損失是4000萬。」
溫穗:「也就是說,顧清殊用一個標的4000萬的官司來當成兒女情長,為難我的手段。」
最離譜的是,她的父母居然還同意了。
「難怪顧氏兄妹都不太聰明,原來是遺傳。」
「誰知道呢,也許她跟父母不是這麼說的,也許顧家覺得反正已經這樣了,乾脆死馬當活馬醫。」
沈擴說,「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種案子,想翻盤很難。」
他都替溫穗覺得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