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已經徹底放下,做朋友又有什麼關係呢?
就當他和自己的那些朋友一樣,偶爾一起小聚,交流一下近況。
溫穗的眼睛垂下去,她嘆了口氣:「凌淵,放過彼此吧。這幾年我真的很累了。」
做朋友有什麼意義呢?她願意放下過去,和當那些傷心的過去從未發生過,是兩回事。這世上,沒有什麼事發生過卻不留下痕跡,除了風。
凌淵鐵青的臉色難堪極了。
溫穗的印象里,從認識他到現在,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時候。
他總是運籌帷幄,充滿篤定的。
他是眾星捧月里的那個月亮,而她,過去是群星之一。
「你看,我都有白頭髮了。」溫穗稍微湊近,給他看前額。
今天早上,她在鏡子裡發現了一根白頭髮,還感慨了一陣子。
溫穗湊近時,凌淵屏息。
「我對你太壞了。」他聲音很輕很輕,好像生怕嚇到她一般。
突然,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
「凌淵哥哥,你怎麼樣……」
溫穗和凌淵拉開距離,扭頭,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穿JK制服,雙馬尾的女孩。
溫穗想,凌家親戚眾多,關係複雜,興許是凌淵哪個表妹。
女孩站在門口,看向溫穗的眼神很不善:「都離婚了,你怎麼還陰魂不散的?」
溫穗冤枉。
她開口想要辯解兩句,卻聽凌淵沉聲說:「出去。」
與剛才跟她說話時的溫柔語氣判若兩人。
女孩咬唇,不甘心:「凌淵哥哥……」
凌淵抬眼靜靜的看著她,也許是他的臉色太難看,眼神又太冷。
溫穗明顯看到女孩縮了縮脖子,快步走出去,小心地帶上了門。
要說的話基本上已說完,再多留也沒什麼意思。
溫穗也起身,對著凌淵道:「你也心疼心疼我,就當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不要……」
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了。
凌淵臉上的神色痛苦極了,許久,才從嗓子眼兒憋出一句:「好。」
溫穗點點頭:「那你照顧好自己。」
她轉身離開了病房。
還沒到電梯口,有人攔住她,是剛才那個女孩。
「你就是溫穗,長得也不過如此。」女孩說。
溫穗扯了扯唇角,在這種事上,她向來懶得跟別人費口舌:「你倒是很漂亮。」
此時已經是晚上9點多,氣溫是零下8度,女孩穿一套jk短裙,露出的大腿浮著一層雞皮疙瘩。
年輕漂亮且身體好。
自從流產後,溫穗無比羨慕那些不怕寒涼的人。
她自認誇得真誠,但不知怎麼,女孩惱了:「上京像你這樣,只有點顏值,家世不怎麼樣的女孩一抓一大把,你並不特殊。」
溫穗詫異:「剛才不還說我不過如此的?」
而且,不知道怎麼得罪了這位姑奶奶,她都不認識她。
女孩因為不能自洽,神色大囧。
攻擊溫穗的長相,她實在沒什麼底氣。
「溫穗,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我是誰嗎?識相的,就不要再回來打擾凌淵哥哥。」
溫穗不解:「你是誰?」
看女孩對她的態度,她起碼能明確一件事,那就是她不是凌淵親戚,大概率是某個愛慕者。
「我是顧清殊,我哥和凌淵哥哥是最好的朋友!」
「還真沒聽說過,那你哥是?」溫穗一時間想不起來。
顧清殊咬牙:「溫穗,你是真不知道,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要不是因為你,我哥怎麼會出國?」
出國,姓顧……溫穗腦子轉了幾圈,才想起有這麼好人?
「顧……明昭。」她在記憶里搜索他的名字,「是叫這個吧?」
顧清殊冷哼了一聲:「你少裝蒜。」
只不過,顧明昭出國跟她有什麼關係?
關於顧明昭出國,溫穗聽說過一點。
如果硬說有什麼關係,那時候,她還是凌家的少夫人,顧明昭卻敢時不時對她公開示愛,白目程度可見一斑。顧家把他送出去,除了看他不成器,想歷練一番,也真的是怕惹事,不好收場吧。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時顧少出國是因為在國內太恣意妄為,令尊令堂怕他惹出禍端。」她說。
眼前的少女如果是顧明昭妹妹,就很合理了,跟她哥一樣的張揚又白目。
「別管怎麼樣,溫穗。」顧清殊被溫穗說的下不來台,臭著一張臉,語氣越發不善,「既然都離婚了,就不要死皮賴臉地再纏著凌淵哥哥,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溫穗懶得跟顧清殊辯解,跟她說話,她覺得降智。
都說子女的智商情商遺傳自父母,看這兄妹兩人,也不知顧家父母是怎麼把生意做起來的。
她不計較,卻有人計較。
凌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裡過來:「顧小姐,穗穗是我請過來的,你太失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