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一個小供貨商，他甚至不是凌氏的乙方，而是凌氏乙方的乙方。
那人沒想到能在這種人均300塊的平民餐廳看見凌淵，揉了幾次眼睛才確定沒有看錯人，壯著膽子過來打招呼。
不曾想，他一句話驚得兩桌五個人站起了身，沒一個臉色好看的。
「你偷聽我們說話？」孟尋先站起來，下意識將兩個姐姐擋在身後，對凌淵的態度很沖。
陳玄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凌淵，自己往前半步：「孟公子，我們也有來吃三文魚火鍋的權力。」
孟尋神色不善，陰陽怪氣：「那還真是巧，上市公司的總裁也吃300塊的三文魚自助嗎？」
「孟公子不也是上市公司的少爺。」陳玄顯然不想跟孟尋吵架，說話還算客氣，可他接著眼睛轉到了郭纖凝臉上，冷冷地笑了笑，「要不是恰好過來，還聽不到郭小姐這番高談闊論呢。」
郭纖凝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心虛：「你別找茬。」
「找茬？」
陳玄向來是個好脾氣的，此時，他的臉卻越發冷得不像話，一雙眼睛居高臨下，盯得人好像要結霜。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郭纖凝，「郭纖凝，你當我陳玄是什麼賤骨頭，放著那麼多，大家閨秀不娶，就想在這巴巴地給你當狗呢？」
郭纖凝臉色很僵，氣勢卻不弱：「陳玄，我早就說過我是不婚主義者，是你自己沒往心裡去。」
之前郭纖凝說陳玄想娶她，看來已經提上日程了。
陳玄跟郭纖凝吵架，溫穗在一旁看兩人的臉色，凌淵有些尷尬地看溫穗，孟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著凌淵。五個人沒一個搭理那個供應商的。
那個供應商腦子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居然還敢在這個時候給凌淵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凌總，我是軒泰貿易的負責人，您公司採購的設備上的空壓機，一直是我在做。今天能在這裡看到您，真是蓬蓽生輝……」
郭纖凝先轉頭看他，一臉不屑：「又不是你家，你替人家火鍋店謙虛個什麼勁兒？」
「噗……」陳玄原本還氣得臉色發青，被郭纖凝一句話逗得笑出聲來。
真好哄啊，溫穗作為郭纖凝的閨蜜都沒發現這句話的笑點在哪兒。
本來就是嘛，不會用成語就別用，還替人家飯店蓬蓽生輝上了。
供貨商被郭纖凝寒磣得下不來台，臉憋得通紅。
凌淵似笑非笑地捏著那張名片，眼底都是惱意。
「軒泰是吧，知道了。」
「能見到您真的太驚喜了，您看是否方便……」他甚至掏出了手機，不知道是想加凌淵微信還是想要他電話。
「不方便。」凌淵淡淡地打斷他。
「直接通過我拿貨的話，價格上可以再讓5個點。」供應商還在爭取。
凌淵看著他，神色淡漠，語氣不耐：「以後，你和你的甲方會永遠退出跟凌氏的合作。我明天會找人知會他一聲，說明情況。」
那個供貨商頓時嚇得臉色都變了。
好多企業就指望凌氏活著，凌氏恨不得是他們唯一的客戶。
他作為一個小設備供應商，直接把上游的生意攪合黃了，傳出去，他這個行業這輩子都別想再做了。
「凌總，您聽我解釋！」如果下跪有用，那個人一定毫不猶豫地跪下。
「我只是想認識一下您。現在大環境不景氣，生意難做，我真的是沒辦法了。」看得出他腿在抖。
「中間商壓榨得太厲害，我們工人的工資都是我賣房發的，現在賣房的錢也花完了！」顯然，這個供貨商真的嚇壞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管不顧說著自己的處境，都快給凌淵跪下了。
凌淵不為所動。
「差不多得了。」溫穗看不下去了，突然在一旁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