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別人的酒叫薄酒,也不知這位江爺是沒文化,還是特地來噁心人。
溫穗循聲望去,看見一個個子不高,一臉橫肉的黑胖男人過來,他身邊跟著的人也一個個凶神惡煞,不像善茬。
她心裡暗暗替薛玊捏把汗。
薛玊卻也只是淡淡地抬眼,「江半城,今天是我女兒的認親宴,小女受不得驚嚇,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這個叫江半城的也不管別人,自顧自在他們桌坐了下來,小弟們在後面齊齊站成一排。
他哂笑一聲,臉上的橫肉都在顫,「今天是啟尊女兒認乾媽的日子,我這個做伯伯的不到場,怎麼說得過去?」
薛玊的神色已經惱極,他手裡把玩著一個酒杯,眼神里是刀光劍影。
「餅餅是我薛某人的女兒,江先生這話太失禮了。」
「瞧我這嘴,」江半城不輕不重地打了自己嘴巴一下,臉上的神情滿滿的不懷好意,「對對對,這是薛爺的女兒,不是啟尊的。」
這話,明顯有欲蓋彌彰的意思。
溫穗的眼睛在來人和薛玊身上流轉,心說這個叫江半城故意來認親宴揭發餅餅的身世,怕是積怨已久。
周圍人聽了這話,一時間眼睛全望向餅餅,好像在她臉上找尋已故的陸啟尊的影子。
人們都懼怕薛玊,沒有人敢說什麼,但也有窸窸窣窣的嘀咕聲。
餅餅大概是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和這麼凶的人,她張了張嘴,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溫穗起身,給了薛玊一個眼神,伸手抱起了餅餅。
「薛先生,我先送孩子回去睡覺。」
言下之意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
薛玊點點頭,對跟在餅餅身邊的保姆保鏢們使了個眼色,眾人便跟著溫穗往後院去了。
到了後院,溫穗又是好一通安撫,才將餅餅哄好,等他出來時宴會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薛玊和那個姓江的不速之客都不在了。
他們那一桌只剩林媚媚還沒走,坐在那裡玩著手機等她。
「薛先生呢?」溫穗問。
「和江半城出去了。」林媚媚說,隨即放下手機對溫穗感慨,「這倆人不睦的傳聞很久了,只是沒想到會鬧到這個地步。」
溫穗頓時來了興趣,「展開說說?」
原來,當年江半城和薛玊是一起跟著陸啟尊做事的。
薛玊年紀小,去的也晚,而江半城仗著自己年長,跟陸啟尊最久,一直以陸啟尊的老大哥自居。
只是這位老大哥沒想到,後來陸啟尊和薛玊在一起了,江半城覺得自己受了慢待,憤然離開。
再後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陸啟尊用性命保全了薛玊,並把所有的家業都留給了他。
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是陸啟尊愛得深沉,而在江半城眼裡,是薛玊用了不入流的手段。
所以兩人這些年才互相掐來掐去,水火不容。
可不管怎麼說,如果江半城心裡真的有陸啟尊這個兄弟,就不會在他女兒的認親宴上來這麼一出。
在溫穗這個旁觀者看來,他對陸啟尊早沒了所謂的兄弟義氣。現在這麼做,無非是想給薛玊添堵。
大鬧一個小孩子的認親宴,實在是沒有格局。
溫穗和林媚媚有感慨了一會兒,林媚媚接了個電話,便也離了場。
林媚媚剛一走,一個留著小鬍子的男人端著兩個酒杯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