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淵莫名被嚇了一跳。但他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什麼。
「陳夫人,何必行此大禮。有事?」
張美蘭跪在地上,抬頭看凌淵的眼神無比殷切。
「凌總,求你救救若若吧!」
其實在她跪下的時候,凌淵大概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但他也只是說,「放心,我讓人發布了消息,出高價找骨髓配型者。報名的有很多。」
「報名的再多,也是大海撈針。若若的身體,真的拖不得了。看在你們過去同生共死的交情上,看在若若這麼愛你……」
張美蘭拿出了12分的演技,對凌淵懇求道。
同生共死過,以及「陳若若愛他,但他給不了回應」這兩點就是凌淵的命門,她倒是深諳打蛇打七寸的道理。
凌淵的心軟了一下。
「那陳夫人你是什麼意思?」
「凌總,能不能讓溫穗跟若若做一個骨髓配型?」她終於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凌淵淡淡的看她,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你覺得溫穗會同意嗎?」
張美蘭垂下眼,「我們長輩之間的確有一些誤會,可大人間的事,不該影響她們姐妹的感情……」
這話說的夠無恥,連凌淵這個外人都覺得心裡不舒服。
「哦?陳夫人和陳先生裡應外合,把溫家都掏空了。在陳夫人眼裡,這只是大人之間的誤會?」
過去他不知道,現在知道了。難免要為溫穗多兩句嘴。
張美蘭被凌淵說的有點下不來台,囁喏道,「也不算是掏空,感情的事沒有道理可講的。是溫穗自己離開家,她要是想回來,我一定會好好對她,做個好媽媽……」
凌淵聽這番話聽得心煩。
不管是先入為主,還是因為在心裡偏向溫穗,他見陳學殷夫婦,心裡膈應的很。
覺得他們俗氣市儈,也突然就明白了,陳若若為什麼會偶爾有一些小家子氣的舉動——因為她的父親母親是這樣的。
更搞笑的是,起初這兩個人甚至想在他面前拿出長輩的架子。
陳學殷第一次去凌氏極其大搖大擺,讓人上來匯報說是他女朋友的父親,這話甚至都沒傳到他耳朵里,便被張霽打發走了。
凌淵還是前兩天知道的。
後來見他實在是沒有給什麼好臉兒,陳學殷才慢慢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
凌淵聽不得張美蘭訴苦,只覺得不耐煩。
「陳夫人不用跟我說這些,我對你們家事不感興趣。」他冷冷淡淡開口打斷她。
「可若若活不過兩個月了,看在……」
凌淵臉色很不好,「陳夫人,請不要道德綁架我。」
他能給陳若若幾份面子,是因為有感情基礎。陳學殷夫婦,還到不了雞犬升天的地步。
張美蘭跪在地上,神色尷尬,「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凌總,我們去找溫穗,她一定不會同意。您看您能不能……」
凌淵挑了挑眉,冷笑道,「我能不能用手裡這點臭錢和權力,威脅她,逼迫她,讓她一定捐。不捐就從上京滾出去,或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