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陳若若將一個盒子遞給凌淵。
「淵哥,這就是那條跟耳環配套的項鍊,我讓人拿了來。」她說。
凌淵接過去,也許沒想到她這麼拿來,詫異的挑了挑眉,「你居然還特地讓人回了趟南城?」
「主要是你前兩天說要送我項鍊,我實在是怕你破費,就催家裡的人拿了來,給你看看,我是有項鍊的。」陳若若臉色蒼白,笑得很虛弱。
凌淵看著陳若若虛弱的模樣,心裡有點不忍。
他沒說什麼,打開盒子粗粗打量了一下。
這串項鍊雖然不如溫穗設計的那一串漂亮,倒也是鉑金加粉鑽的設計,肉眼看上去,和耳環用鑽的精度以及切割工藝一模一樣,看上去也的確是可以配一套。
可不知怎麼,凌淵心裡湧上一股莫名的失望。
這些年,他從未懷疑過一同被綁架的女孩不是陳若若。
可不知怎麼,他在拍下溫穗那串粉鑽項鍊後,著了魔似的希望那個耳環也是溫穗的東西。
凌淵自己分析,也許是因為他愛上了溫穗,潛意識裡覺得對不起陳若若。可只要能證明當年那個女孩是溫穗,他對陳若若的負罪感就少一些。
可他潛意識的期待落了空。
「這是爸爸送我的18歲生日禮物,原本是一套的,我嫌項鍊太隆重就一直沒有戴過,沒想到你居然還想配個項鍊給我……一想到你對我這麼好,我真的死都值了。」
陳若若說著,又紅了眼眶,趕緊別過臉去。
如她所料,她偷眼看時,果然發現凌淵冷硬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動容。
但他沒有接她前面的話,只是說,「不要總把死掛在嘴邊,你不會死的。」
「沒關係的,淵哥。」陳若若搖搖頭,含著眼淚,努力綻放出一個笑容來,「我已經接受這個現實了,這一定是我做錯了太多事,上天給我的報應。」
陳若若太懂男人怎麼樣會心軟,她故作堅強的模樣,簡直我見猶憐。
「是我太任性,也太自私。」
「爸媽的荒唐事算不到我頭上,溫穗拿我當仇人,我也覺得很冤枉。但我的確享受了父母帶來的紅利,過得比溫穗幸福,我不該跟她斤斤計較。」
「更不應該因為她在你身邊心生嫉妒。李曉風派人打她時,我的確是知道的,可我因為吃醋,置之不理。」
「淵哥,我是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我現在經歷的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都是報應!」
陳若若說著,情緒激動起來,她掙扎著坐起身來。
「所以淵哥,我該死!」
……凌淵抿唇,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陳若若深諳語言的藝術,她說出了凌淵對她的所有隔閡,明明聽上去在懺悔,卻又巧妙地避重就輕,讓人覺得她雖然有錯,卻罪不至此。
此刻,她看上去憔悴極了,一臉病容,好像隨時會撒手離開一樣。
凌淵即便想指責她。也不方便說了。
「你知道錯了就好。」他說,「等你好了,好好跟溫穗道個歉,現在先積極配合治療,等一切好起來。」
陳若若搖頭,「淵哥,我骨髓庫里的配型都做遍了,都沒有合適的,我怕是不行了。」
「上京沒有,就去別的城市找,總之會找到的。」
「不」陳若若搖搖頭,「醫生說我活不了多久了,想快速配型成功除非找血親。但我爸媽的都不合適,現在除非我爸媽能兩個月內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出來,不然我就只能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