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過來,看看我這樣寫行不行?」
溫穗拿著手機遠遠地給陳若若看。
陳若若當然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她腳步遲疑,「溫穗,你別騙我!」
溫穗看著陳若若,態度無比誠懇,「我怎麼可能騙你呢。我外公在監獄裡,我媽是我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了,陳若若,在我眼裡什麼都沒有我媽平平安安重要。」
陳若若顯然有點信了,她的腳又往這邊挪了挪。
與此同時,溫穗也在一點點朝她的方向挪動。
夠了,距離夠了。
突然,溫穗眼神一凜,她一把扔掉手機,猛地衝過去,把陳若若撲倒在地。
「放開我!」陳若若下意識的掙扎。
溫穗對著她肚子一個肘擊,「陳若若,要死你他媽自己死,帶著我媽找什麼存在感?」
她騎坐在陳若若身上,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打了她好幾個耳光。
力道之大,站得幾米遠都能聽到「啪啪」的響聲。
沒有人敢上去攔,有個警察想上前,直接被凌淵示意停住了。
陳若若當然不可能任憑溫穗打,她也在拼命掙扎還擊。
但溫穗太強了,哪怕被她扯了頭髮,抓了臉,也只顧出擊,根本不防守。
清脆響亮的耳光一個又一個打在陳若若的臉上,這是這些年的深仇大恨,是替外婆和母親打的。
陳若若被打得不顧形象,發出「嗷嗷」的慘叫,防守起來自然也開始沒輕沒重。
她躺在地上,沒有章法的用腿踢溫穗的後背,用手猛地推搡她。
溫穗打夠了,才看了一眼身邊。
很好,有一個凸起的水泥台面,那是移動公司固定通訊信號塔的台子。
溫穗眼神里閃過一絲狠戾,先是慘叫一聲,接著猛地滾過去,好巧不巧,小腹撞在了上面。
腹部傳來劇痛,讓她忍不住眼前一黑。
「天,流血了!」圍觀的人里率先有人發現了不對。
眾人看過去,才發現溫穗身上穿的是一身白色家居服,鮮血洇濕了褲子,接著順著褲腿一股股流了出來。
「她是不是流產了!」有個女警說。
凌淵心裡一驚,猛地沖了過去。
他抱住溫穗就要往樓下跑。
一邊跑一邊喊道,「快叫救護車!」
而陳若若被溫穗打的兩頰都腫著,一邊嘴角還流著血,此刻也傻眼了。
她坐起來,呆呆地看著凌淵。
「淵哥,真的不是我……」
凌淵只顧抱著溫穗往樓下沖,回頭看了陳若若一眼,滿目都是失望。
「若若,我不想再見到你。」
*
毫無意外,溫穗流產了。
意外的是,她沒有像想像中那樣暈過去。
不暈過去再醒來,就只好尷尬的睜著眼把戲演完。
於是,她坐在婦產科手術室里,面無表情地按醫生的指令脫掉一條褲腿,躺上手術台,腿呈M型面對醫生打開。
哪有什麼尊嚴,這時的她就是一具屈辱的軀殼。
之後,冰冷的器械伸進了身體裡,那一瞬間,溫穗似乎看到了人生的走馬燈。
幾分鐘的手術,可對溫穗來說,好像有一世紀那麼長。
她疼得出了一頭一身的冷汗,把指尖摳進手心,以至於手心的肉都爛了一塊,才勉強不發出聲音。
「結束了,女士。」醫生說。
溫穗這才茫然的坐起身來,把褲子穿好。
那個醫生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也跟著惻然。
「你還年輕,以後還會有的。」她說。
溫穗只是垂下眼不肯作聲。
她看到醫生把一坨碎肉一樣的東西端了出去。
那是她的孩子,被她親手殺死的孩子。
醫護都出去了,溫穗坐在手術台上,失神許久。
她沒想哭的,可不知怎麼眼淚還是流了一臉。
凌淵進來時,正看到她咬著唇無聲哭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