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比在場的所有女士都漂亮,」華燁含情脈脈的注視她,「聽說顧小姐恢復單身,不知道有沒有幸約顧小姐吃個晚飯。」
「華先生確實直白的可愛。」
華燁挑眉,「盛世有一家新開的西餐廳,我親自做給顧小姐鑑賞。」
「親自?」顧初抿唇淺笑。
華燁也笑起來,順著她的話說道:「我開的餐廳,自然算是親自做給顧小姐吃。」
似被取悅了,顧初掩嘴笑起來。
說起吃晚飯,顧初想起秦朝暮和那個女人約的晚上見。
心口也說不出是個什麼味,但她向來善於客觀而理性分析人性,大約是那點獨占欲。
與旁的無關。
「晚上有約了,不好意思,下次有空再親自約華先生。」顧初笑著拒絕,也不打算繼續和這個人聊下去。
手機打出一行字:【晚上又被約了,沒辦法哄你了,或者你去盛世接我?】
這次很快就收到了回覆:【現在已經21點了。】
紅唇勾起,【有問題?】
秦朝暮坐在車裡,與青煙的煙霧看向前方,微眯的雙眼無法辨別內心的情緒。
簡短的三個字可以說是敷衍,也可以說是興致。即便不看那人的表情,也能辨別出那抹輕佻而傲慢的比神色。
理智告訴他,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不要回答,不管她是興致還是惡趣味,但凡回上一句就只有自己被動的份兒。
因此也這麼做了。
將所有的情緒掩埋,點火,啟動。
回到公寓,秦朝暮洗了澡,換了衣服,在書房開始靜靜地辦公。
擱置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已經完全靜下來的心本不予理會,偏生餘光看了過去。
【晚上出去確實有點興致呢,早知道應該帶上你。】
接著又是一條,【混血和純老外的滋味味是不是不一樣,想嘗。】
秦朝暮的眉心狠狠跳了跳,明知道那個人是惡趣味的挑逗他,還是忍不住動了情緒。
他能想像到,那人依舊慢條斯理的週遊在人群中,然後一臉平靜的敲下這些詞,甚至有人和她打招呼時,她還會面不改色的和善打腔。
秦朝暮咬著牙關,所有的忍耐都被打破。
剛拿起衣服準備出門,腳步又定在了門口,深吸一口氣,打出一行字:【與我無關。】
秦朝暮想的不錯,顧初確實一邊和他發訊息,一邊和神色自若的和新的攀談著交流。
看著那條簡訊,顧初笑著端著酒走了出去。
有時候真覺得自己挺壞的。
十個月的特訓,那種壓在心底需要抒泄的惡趣,哪怕極其幼稚,極其無聊,但架不住骨子裡惡劣的欲望。
她可能是有點小變態,愛看人壞人的狼狽,愛看好人的掙扎,更愛看秦小乖哭一哭,她再去哄一哄。
壞人喜歡看好人墮落。
車子上了環城,霓虹燈在後車座的女人臉上隱隱錯錯。
石頭開著車小聲開口,「暮哥說讓銀龍去接您。」
「這樣啊……」白皙的手指攪著髮絲,散漫的靠著后座,眼裡似氤氳著紅酒一樣的波光,「那你說我是出個事嚇嚇他呢,還是上門去哄哄?」
「哄、哄、哄哄哄……」石頭嚇的舌頭都捋不直。
「那好吧,」那人輕飄飄的開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石頭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有多大面子讓大小姐給啊,擺明了就是想去哄人。
到了公寓樓下,顧初將石頭打發了。
小區內治安很好,兩邊的小白楊枝繁葉茂,隨著路燈隱隱錯錯。
顧初很少這樣閒適的獨自走著,臻遠晁答應了大秦氏的家宴,就等著一步一步打通了大秦氏,和東里乘風接觸上。
接觸了東里乘風,接下來就是她的好二叔,還有西瓦家族的那誰……忘了。
她思維混亂遲鈍,心情卻很好。
門鈴響的時候,秦朝暮正坐在書房裡,手裡的筆頓了頓,一雙黑眸望了過去。
他在門後站了幾秒鐘,拉開。
橘色的燈光暈染著男人的面容,沒看清眉眼,卻聞到了淺淺的沐浴液的味道,顯然是洗過澡了。
潮濕的短髮有些凌亂的趴在頭上,白色T恤液暈染了些水質,眉眼淡淡的注視著她。
「秦小乖,看到我有沒有很高興?」她輕輕裊裊開口。
男人眉眼未動。
她又說:「難道我站在這裡,你都要和自己較勁讓不讓我進去?」
他給她讓了道。
「有事?」他問。
不知道此刻是什麼心情,顯然剛剛她說要陪那男人出去,亦或者那句輕佻的嘗一嘗,都是逗弄他的話。
「有事啊。」顧初站在玄關仰頭看他,白嫩的手指拉著大掌,嗓音軟綿,「沒看出來嗎,專門來哄你的。」
男人轉身的時候被顧初拉住了他,她揚了揚手裡的購物袋,「走的時候說過要給你帶禮物的。」
秦朝暮斂眉,眼裡晦暗複雜。
「好吧。」似寬容的原諒了男人的冷漠,她從那個精緻的盒子裡取出一塊價值不菲的手錶,又拉著男人的手腕仔仔細細的給他戴好,似認真的欣賞了一下,抬眸一笑,「很配你,喜歡嗎?」
以前的秦朝暮會說喜歡。
十個月前的秦朝暮會說謝謝。
現在的秦朝暮說:「很貴嗎?」
這是一句廢話,他幼稚的說了一句廢話,煩躁而難以抒泄。
「這麼俗套,你禮貌嗎?」顧初勾著他的脖子又問,「秦小乖,收到我的禮物還擺這張臉給我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說是敷衍吧,她特意交代了助理買最貴的,說是慎重吧,她也是剛剛才開的盲盒。
秦朝暮眉宇漸漸皺起。
橘色的廊燈落下,女人那張精緻的臉上紅潤色澤,眼裡氤氳著水潤,那股淺淺的紅酒香很快就瀰漫上來。
他抿了下唇,「銀龍呢?」
顧初笑,「石頭送我來的。畢竟銀龍可能會打斷你的狗腿。」
秦朝暮閉了閉眼,「我送你回去。」
「哦。」顧初勾著他的脖子不動,淺眉輕笑,「明天下午的飛機,你留我也沒用呢。」
橘色的燈光很柔和,襯著男人的臉英俊儒雅,卻也在此刻添了些生冷。
似感覺到男人氣息的變化,那人輕輕笑道:「我又要走了,所以特意過來向你交代,有沒有很開心?」
十個月前的離開,他壓著她在門邊發了火,因此她才知道這個男人居然會介意這個。
但他也沒有去Z國找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