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NO149 你的床品有待改進

  那件松松垮垮的睡袍不知何時滑落,圓潤的肩膀上是懸著睡裙的吊帶,一大片奶白色的肌膚露了出來。

  「進來。」她又說。

  安靜的夜,不知誰的呼吸聲亂了節拍。

  顧初依舊低著頭,一筆一划默著家規。

  她說:「我剛剛看到我爸爸媽媽了。」又道:「可是我知道那不是真的。」

  「我不敢坐飛機。」

  「好像生病了。」

  秦朝暮一瞬不瞬的看著顧初,聽著她言語間凌亂的思維,黑眸顫動,喉結滾動。

  顧初依舊低頭書寫,將滾燙的左手放到男人的手心裡,喃喃道:「你這麼不聽話,我就不會覺得有多虧欠,連你提的條件我都會給你打折。」

  顧初放下筆,抬眸。

  此刻,秦朝暮才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眉眼帶魅,雙眼泛紅,水光盈盈的雙眸,風情中艷麗幾乎將他所有的神經都拉滿。

  顧初笑了,起身,修長滾燙的手指輕捏住他的下巴,墊腳親上他的唇瓣,「再給你一次機會吧……」低聲呢喃宛若戀人間最親密的互動,「現在出去……你還是我最喜歡的秦小乖……」

  惡劣的壞人,輕易給人下了裹了蜜的毒藥,明知他日也許是萬箭穿心,也擋不住此時的心跳。

  「走不走?」她的唇就緊挨著他的唇,滾燙的手心就貼著他的下顎,用那雙似半醺時的嫵媚眼睛看著他。

  沒有拉上窗簾的落地窗外閃電照亮的傾盆大雨,她想,她怎麼可能讓他走出去。

  她的高尚也是骨子裡惡劣的產物。

  男人的呼吸明顯急促了起來,像被感染了般,黑眸漸漸染了風情。

  他便吻住了她,呈燎原之勢。

  似比她更熱烈一點。

  那些洶湧的,克制的,卑鄙的,虛偽的情緒全部爆發出來。

  那雙白嫩纖細的手圈住男人的脖子,下一刻就被抵在了書桌旁,那力道太深,又被抱到了書桌上。

  「秦朝暮,你要什麼……」最後一絲理智,斷斷續續,「說你要什麼……」

  她的嗓音嬌的詞不成句,卻依舊記得要和他等價交換,「秦朝暮,你總的要一個……」

  男人的眼睛瞬間紅了,「不准說。」

  下一刻就脫了上衣,「咔」的一聲,皮帶比昨日抽的利索乾淨,然後一把抱住她大步往主臥走。

  從書房一路兩人脫的乾乾淨淨,最後一起倒在鬆軟的被褥中。

  這一刻,沒有溫柔,也溫柔不起來,那點引以為傲的意志力早已經被她扯的分崩離析。

  不知因為那人太過熱情,還是渴求已久的被需求感,亦或者是因為虛偽的男人被踐踏的那點自尊心,他要的更加凶/猛殘忍。

  似唯有讓她更疼,哭得更厲害,才能稍微的帶給他聊以慰藉的真/實感。

  略為扭曲,甚至隱隱透出了深藏的畸/形。

  朦朧的霓虹燈被大雨磅礴切碎,臥/室里一片令人面/紅耳/赤的綺麗。

  顧初做了一個夢.。

  被鮮/血染紅的沙灘上朱雀軍一個一個死在她面前,倒在她懷裡的最後一個守護軍,那樣一個年輕的面龐在生死之際還在給她道歉。

  【王……是我沒保護好你……】

  【若還有來世,我一定……好好/保護您……】

  現實中她明明沒有哭的,可夢裡已經哭的無法呼吸,不停的顫抖,不斷的告訴自己這一切已經過去了,這只是一個夢。

  可怎麼都醒不過來。

  她失聲大喊淚流滿面的時候,耳板傳來焦急的聲音,「顧初,顧初,別哭……」

  接著,她被一雙有利的手臂緊緊抱住,噩夢褪去,她睜開眼,立刻認出了身上的人,男人一遍一遍的吻著她臉上的淚,焦急而難過,似以為弄疼了她,又一遍一遍給她道歉。

  是秦朝暮啊……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個噩夢,從來沒這麼脆弱的想依賴一個人,也是唯一信任的人,她一邊悲傷一邊回吻他。

  淚水更是無法壓抑的從眼角湧出來,壓在心口的噩夢從來都沒有消失,在這種瘋狂的夜裡爆/發出來。

  秦朝暮的靈魂就像被扯的支離破碎,一邊像要停/下來一邊又停不下來,他不知道這一夜究竟有多長,後半夜的顧初顯然更加熱烈的些,那種熱烈與之前不同,她一邊哭一邊問他。

  「秦朝暮……你為什麼來那麼/遲……」

  「為什麼來那麼/遲……」

  男人克/制的要她,憐惜的安/慰她,直到最後他不再說什麼,只是一刻都不放鬆的抱著她,低低的拍著她的後背哄著。

  天色大亮時,顧初才恍恍惚惚的睡/著,男人哄著給她洗了澡換了衣裳,才放她乾乾爽爽的睡去。

  兩人一覺睡到了下午兩點,顧初稍稍動了一下,男人便睜開了眼睛。

  他目光清明,似其實醒來很久了。

  四目相對時,顧初便想起了昨夜的荒唐,那種崩潰似的抱著他哭個不停,說是藥物影響都掩飾不了那點羞惱。

  秦朝暮反倒是望著她,嗓音低啞,「你昨晚做噩夢了,一直哭。」

  顧初「哦」了一聲,似毫不介意又似無所謂,她需要他遞梯子嗎?她穿鎧甲的速度可以比她的臉皮快的多。

  「做了什麼夢?」秦朝暮又問。

  「不記得了。」顧初剛動了動,整個人都頓住了,秀氣的眉毛也皺到了一起。

  「怎麼了?」秦朝暮撐著身體問。

  顧初蹙眉,大概是感受了一下,又放棄似的躺會來,閉上眼睛就說了一個字「疼。」

  「哪裡疼?」沒什麼經驗的、有些自我懷疑的直男問。

  「哪裡都疼。」厚臉皮無所謂開口。

  「我去買藥。」說罷,起身。

  顧初也懶得答話,只在秦朝暮起身的時候視線詭異起來,等房間門關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指甲。

  ……

  ……

  秦朝暮回來的時候顧初還趴在床上出神,視線落在落地窗外,薄薄細紗無風自動,水洗過的藍天格外空曠。

  她的臉蒼白的有點透明,眼睛的焦距不足,悶著聲音,「秦朝暮。」

  「嗯。」

  「你的床品有待改進。」

  ……

  那點綺麗陌生的氣氛一下就被打破,男人的臉刷的一下陰鬱下來,下顎線崩緊,胸脯狠狠的起伏了一下,終於是捏著指骨俯身將人打橫抱起,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