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勾在脖子上的胳膊卻是不讓,終是別開眼冷聲道:「為什麼要給你道歉,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轉自十個月前,她對他說的話。
顧初愣了愣,輕輕笑著,揚起頭主動親了親他,「好吧,扯平了。」
不知道哪個字激怒了男人,那雙漆黑的眸子裡陡然沉了下去,連氣息都隨著緊繃的下顎一併變得陡峭。
顧初從此知道了秦朝暮心裡的另一個逆鱗。
逝去十個月的那種感覺隨之而來,煩躁而鬱結。
「秦朝暮。」她勾住他的脖子,軟軟開口,「我不會在A國待多久,我們好好相處好不好?」
她的眼睛裡還帶著被氤氳熱氣染上的水意,幾縷長發貼著潮濕的脖頸。
那樣的活色生香。
然後,男人緊抿的唇瓣被另外兩片更加柔軟的唇貼住,學著他曾經那樣,一點一點鑽了進來。
觸電,頭皮發麻。
下一秒,顧初就狠狠的摔進了身下的被褥中。
攻城略地。
像是在沙漠裡行走了很久的人終於看到一池水。
他的動作兇猛至極,幾乎一下就奪走了她的呼吸,蓬鬆的被褥都被壓到最深處,她的世界除了屬於男人的氣息和力量,似再也容不下別處。
顧初很不適,她不喜歡這種掠奪,卻深深的忍住了,安撫似的回應他。
她欠他一個道歉,可又不容她道歉。
她那般鐵石心腸的人,怎麼會給他道歉。
那份殘暴的掠奪終於一點點的變的溫柔,男人似也明白過來,情慾的眼底又瀰漫上苦澀。
安靜的臥室只剩下心跳和令人面紅耳赤的曖昧。
似感覺那人的呼吸已達到了極致,男人退了出來,但仍是貼著她的唇瓣,嗓音帶著股說不出的性感暗啞,「不舒服就推開我,我還不至於真的那麼禽獸。」
明明難受的喘息著,她卻沒心沒肺的笑道:「你都姓秦了,本是同根生,何苦難為一個族譜的。」
秦朝暮抿了唇,眼底的墨色翻了幾個調,又吻了上去。
正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鬼手戲謔的嗓音傳來,「要不要把樓下的狗仔弄幾個上來給你們留個念?」
秦朝暮沒吭聲,一瞬不瞬的望著身下的人,開腔問道,「怎麼摔的?」
「又餓又暈,就摔了。」顧初噘著嘴,「昨天晚上我都叫了三份飯,都被你堵在外面了。」
當然,她就是故意的。
秦朝暮:……
秦朝暮帶著顧初離開的時候,那份血液檢查報告還是沒出來。
身後還跟著幾個尾巴,在城市街角饒了一大圈,在下午三點才駛進了一個高檔小區。
顧初坐在副駕駛,始終閉著眼睛。
快到的時候,顧初按開了車窗,將頭靠著車窗上,冷風一吹,胸口那股子躁意才消散了些。
下車的時候,秦朝暮用迷彩外套蓋住了她的頭,攬腰抱著大步往公寓走去。
走進公寓大樓,一隻手就貼在男人下巴的胡茬上。
「我就昨天說了你丑,你就生氣了?」顧初戲謔開腔。
秦朝暮瞥了她一眼,走進電梯,背對著攝像頭,將她籠罩在陰影里。
「說我丑我應該高興嗎?」他問。
「……」
他生氣,是生氣她對生命的輕佻,他發了瘋的找她,她卻那般輕慢的逗弄他。
*
進門後,秦朝暮才將人放了下來,落地的一瞬間,顧初明顯恍惚了一下。
秦朝暮皺了一下眉,「怎麼了?」
「估計是磕了幾天藥的後遺症。」
顧初換上放在腳邊的拖鞋,四處打量,毫不客氣的嫌棄道:「這是沈宏遠打發你的嗎?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然後目不斜視的進了主臥。
是比不得銀海花園,但也不至於被戳脊梁骨,也只有顧初會戳。
秦朝暮看著她背影,默了許久後去了廚房。
不多時,傳來了門鈴聲。
「先生,這是我們老闆讓我送來的。」是借歡的服務生。
「鬼手?」秦朝暮接過兩個手提袋。
似也沒準備聽回答,說了句「回去不要被尾巴跟上了」就關了門。
門外差點被撞到鼻子的服務生:……
秦朝暮提著手提袋進了臥室,似沒放穩,其中一個手提袋掉到了地上。
秦朝暮撿了幾件衣服,直到看到什麼,黑眸一下定住。
粉色的手銬,那種滿足有特殊性癖好的玩具,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盒子。
還來不及打開,身後就傳來了腳步聲。
剛剛還原就被顧初拿了過去,從裡面隨便勾了一件睡裙出來。
似察覺異樣,便看了秦朝暮一眼。
秦朝暮抿著薄唇,睫毛微抬,先一步開腔,「早上不是洗過了嗎?」
「我喜歡香噴噴的。」輕佻的語氣帶著慣有的腔調。
忽而眼神一頓,直接將袋子翻過來,叮叮噹噹的全倒到床上。
四個手銬,粉色的,帶著漂亮的毛茸茸,但絕對是好材質,不是輕易能掙脫的。
似熟練它的操作,細白的指尖一下就開了鎖,唇瓣勾起的弧度意味深長。
男人瞳孔微縮,目光徹底涼透,他看向那雙精緻漂亮的臉,喉嚨里的話堵的胸口生疼。
這十個月,她到底學了些什麼。
Z國的上流圈,她曲意逢迎的周旋在各種場合中,那樣的坦然自若,如魚得水,是不是……該學的,不該學的都會了。
那人突然拉過男人的手一把銬了上去,但男人動作更快些,因此就落空了。
顧初看著秦朝暮繃緊的下顎,心想這傢伙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可愛了。
以前肯定會乖乖給她銬上的。
胸脯狠狠地起伏了一下,秦朝暮轉身就走,至少,在那種戾氣還沒暴露之前。
顧初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廚房裡的男人,嫌少的走神,他盯著水龍頭出水口定在那裡。
「秦朝暮?」顧初倚在廚房門口喚了聲。
秦朝暮驀然回神,立刻關上了水龍頭。
「吹風機呢?」顧初問。
她穿著一件香檳色的睡裙,外面隨便套了一件他的白色襯衫,茶色的長髮暈染了一大片布料。
「沒有?」顧初又問。
「有。」只一個字,與她擦身而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