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著的那人在周圍晃蕩了兩圈,走到了顧初身後。
「顧小姐,請跟我走。」
「呵,腿沒蹲麻?」
「謝顧大小姐關心。」
「蹲多久了。」顧初嘲諷道。
「沒多久,我也剛到,跟著顧小姐出的院子。」胖男人壓著帽檐說道。
顧初冷笑了下,舉步走了進去,穿過長廊,來到主廳。
酒吧內,夜的喧囂是一片繁華,勁爆的音樂,恍惚的燈光,到處是搖擺的紅酒杯,如人間鬼魅。
顧初視線一瞥,看到了吧檯的鬼手,人群中默契的只一眼。
胖男人領著她往朝包廂門走去,直到停在一個包房門口。
顧初站在了兩米開外的位置,止步不前。
走在顧初身後另外一個男人走上前,打開前面包廂的門,開口:「顧小姐,請進。」
「既然認識我,就知道我的身價,隨便開個門就讓我進去,你當我傻?」顧初冷笑了聲,「讓裡面的人出來,換房間。」
那人考慮幾秒說道:「那請顧小姐稍等。」說罷,走了進去。
幾秒鐘後,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戴著鴨舌帽,帽檐壓的很低,看不清面容。
「顧小姐,房間您選。」年輕男人的嗓音壓的很低,無法辨別。
顧初後退幾步,推開左手邊的門。
每個包廂的環境都是一樣的,但既然是東籬薇的地盤,自然有特殊的地方。
待年輕男人和顧初進去後,門外兩個男人關上門,守在門口。
「我要的消息。」顧初說。
「您要的那個人,我放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年輕的男人壓低聲音。
「位置。」
男人不語。
顧初挑了挑漂亮的細眉,問道:「怎麼?價格問題?」
「不是,只是有一樁心愿,希望顧小姐幫我圓滿。」
顧初懶散嘲諷輕笑,「這一行的規矩,銀貨兩訖。」又道:「是臨時給我加條件?」
男人不語。
「看來……是衝著我來的。」顧初笑著,身子後仰懶散的靠著椅背,漂亮的眉眼間帶著不輕不重的煙視媚行,嗓音亦是輕柔勾人。
「不談錢談人情啊,但這臉都不露一下,著實一點誠意都沒有。」
男人頓了頓,唇瓣釀著好看的弧度,「顧小姐,我對你沒惡意,也不會傷害你。「
顧初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考慮你的附加條件。」
「您說。」
「那個女人,是否在A城?」顧初問。
「在,我放在安全的地方,人我肯定給你。」
「好。」顧初點頭,指了指男人的鴨舌帽,「有點誠心,再談你的附加條件。」
男人沒動,然後緩緩倒了一杯酒,當著面,丟進去一顆白色藥丸。
藥丸遇水融化,竄出一路細小的氣泡,最後消失不見。
「顧小姐喝了這個,我取下帽子。」男人將玻璃杯推過去。
顧初挑眉,臉上露出一抹興致,視線落在玻璃杯里,似天真問道:「是什麼?」
「只是一點不傷身體的小玩意罷了……我很喜歡顧小姐,不會傷害你,只想買一個保險。」男人說。
他的下顎線很好看,似乎緊張此刻的攤牌,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
顧初的目光停留了幾秒,有些眼熟。挑眉間,一隻瑩白的手摸上杯身。
男人放在桌面上的手指明顯動了動,目光盯著她的指尖。
就在此刻,門口突然傳來喧鬧聲,繼而那個引路的胖子打開門催促道:「快點,先把人帶走。」
男人點頭。
門再次被關上。
「要帶我去哪裡?」顧初轉著杯身,另外一隻手撐著小臉,像一個不知險惡的單純少女。
「帶你去見那個女人。」男人舔了下唇,嗓音克制。
「當我傻呢,我是什麼身價,拿我換她?」顧初輕笑。
「我不會傷害你。」男人的目光始終放在那隻漂亮的手上。
「不會傷害我,還給我喝這個?」顧初指尖敲了敲杯身,聲音帶著嬌嗔,「情報還沒買到,還把自己搭進去,我可能不會配合。」
男人斟酌了幾秒開口道:「我取下帽子,你喝一口。我告訴那女人的位置,你再喝一口。」
顧初沉吟一秒,似乎在考慮他的方案,驀然一笑,「可以,但我如今人在這裡,你起碼要先表示一下誠意。」
男人看著她舉起的玻璃杯,喉結滾動,「人在環城花園45棟3-303號房。」
「我怎麼知道真假。」
「我仰慕顧小姐,顧小姐要她也是為了悔婚,即使不交易,這個人我也用來毀了顧臻的聯姻。」
男人說完,舔了一下唇,說道:「該你了。」
顧初笑了笑,仰頭。
男人緊緊的注視著女人漂亮的喉部,親眼看著她吞下去,指尖才放鬆下來。
他緩緩取下帽子,克制而深情的說道:「顧初,我很喜歡你……對你,真是又愛又狠。」
露出顧初熟悉的眼眸,那模樣居然和秦朝暮有三分相似。
顧初眯了下眼,輕輕的喚出他的名字,「秦銘……」
那個被她送進監獄的男人。
「初初,還記得我?」秦銘臉上泛出一絲驚喜。
「當然記得。」顧初粉潤的唇色染著酒精的潤澤,意味深長的淡淡開口:「居然出來了。」
秦銘彎唇,「還要感謝你的高抬貴手。」說罷,他坐到顧初旁邊,把酒杯放到她手裡。
顧初依舊未出聲制止,視線輕輕裊裊的放在秦銘臉上。
這個人和秦朝暮有幾分相似,尤其是下顎線。
但神色卻一點都不像,秦銘的眉眼雖帶著幾分清麗,卻不如秦朝暮乾淨,瑰麗中卻帶著幾分陰柔。
整體來說,也是個很漂亮的人。
秦銘的眼神帶著興奮,就像得到了長久以來期盼東西,尤其是被顧初這般打量。
「初初,你答應過的,我取了帽子,你再喝一口的。」
顧初輕笑,「拿著富貴賭女人,你真讓我開了眼。」
「我不是賭……初初,我也可以和你聯姻,Z國大秦氏以後就是我的。」
顧初眸色幾不可察的動了動,饒有興致的問:「怎麼說?」
「再喝一口。」秦銘眼神希冀。
明明急切,卻小心翼翼的哄著。
顧初看了他幾秒,在男人期盼的眼神中,端起酒杯,似因辛辣的酒精味划過喉嚨口,忍不住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