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結束，顧荀澤派了十個保鏢接機，黑衣黑褲，以銀龍為首。
還不止這些，人潮流動中，很輕易的都能分辨藏匿的A級護衛兵，那是東籬薇的人。
臻遠晁什麼都沒說，分開之時，只攏了攏顧初的長髮，將她抱入懷裡，低低的說了句：下次見。
然後冷漠轉身。
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如意料中的那般，臻氏的反擊，顧氏的應對，平靜的表面是深藏的暗潮洶湧。
只是顧初沒想到會持續這麼久，臻遠晁似是有些超乎想像的瘋狂。
顧初並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顧荀澤回來了，這也意味著Z國的發展正式走入正軌。
她的人生從來不寂寞，目標也始終明確，臻遠晁亦或者是秦朝暮，都只是閒暇之餘的點綴。
下午。
顧初趴在水榭長廊上餵魚，李嬸說家裡來了客人。
顧初回頭，便看到了唐鑫。
兩人簡單的聊了一下Z國的形勢，從水榭走到了花園裡。
顧初坐在鞦韆上，看向遠處，面無波瀾，「還有其他的嗎？」
唐鑫點頭，這才講到正題，「Z國的海運合作案談妥了，顧家與臻家的合作也完全成熟，不久之後，顧家的實力會浮上水面，將直接衝擊Z國最具影響力前百甲。」
「顧總的意思，臻遠晁這邊……」
顧初打斷:「不要暴露給臻遠晁，我和他之間還有一筆帳，我要親自算。」
她穿著煙青色的長裙，在鞦韆上神色淡淡，仿佛說著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
唐鑫點頭，又說道：「顧總的意思，希望您接觸一下大秦氏，作為盤踞Z國的百年世家，對我們接觸東里家族有莫大的好處。」
顧初靜靜地坐在那裡，眼神虛無飄渺。
接觸大秦氏，是她上輩子的盲區。
她又想起了死後那點模糊的記憶，秦朝暮出現在東御島，他身後跟著黑壓壓的一群人，似一路也拼殺而來。
東御島怎麼可能是輕易上來的。
顧初曾不止一次的想，秦朝暮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會丟了年少的記憶，又為什麼這麼牴觸他的過去。
顧初吸了一口氣，淡淡開口：「知道了，把你了解的大秦氏說給我聽。」
唐鑫點頭，喝了一口茶才開口：「大秦氏勢力劃分三派，各自為政，因此產生了平庸派和激進派。近十年來因內耗嚴重，發展的十分平庸。」
頓了頓，又說：「據說大秦氏也不是一開始就三足鼎立的，當年的秦家長子可是一個極出色的掌權人，當家主母也是一個頗有勢力的政權名門，後來秦家長子意外死了，那位夫人也不知所蹤，留下唯一的嫡長子由秦老爺子一手撫養。」
顧初眉目一動，看向他，「嫡長子？叫什麼名字？」
「您在宴會上見過的，秦楓。」似想到了什麼，唐鑫又道：「說來也怪，當時秦家長子的死那般轟動，消息幾乎是一夜被封鎖。這點內情我還是通過暗網查到的。」
唐鑫偷偷窺探顧初的神色，又低聲說：「我也打聽過秦朝暮……」
果然，鞦韆上的人就皺了一下眉。
唐鑫摸了摸鼻子道：「秦家確實都是二字輩，也就是說，秦家直系血緣，取名只能取單字，說是祖上的規矩。「
「查過戶口？」顧初看向遠處。
「查過，三代查下來，除了秦老爺子，戶口上都是單名。」
這次，顧初沒接話。
清風徐徐，池塘水面點點漣漪。
唐鑫走後，顧初朝路過的石頭招手，像招小狗似的。
「秦朝暮呢？」
石頭值了夜班，正掛著兩個黑眼圈，被大小姐這麼一招，後脊背發涼，尤其是問到秦朝暮。
要不要告訴大小姐，暮哥的狀況……
「在……」
話還沒說完，就見顧初看著手機短訊，說了一個音節：「滾。」
石頭：「好嘞！」
如釋重負。
顧初似在深思，考慮了許久，轉手劃到了東籬薇的名字上，撥了過去。
「消息靠譜嗎？」顧初問。
「你說呢？」東籬薇輕笑：「銀海城的BOSS啊，這一路上得罪的人還少嗎？如今顧氏打頭，那些渾水摸魚的自然會藉機鬧些么蛾子。」
「包括綁架肖雅？」顧初嘲諷開口。
「是啊。」東籬薇笑道：「臻遠晁身邊唯一呆過兩年的人，哪怕是正主夫人坐陣也沒將她踢出銀海城，說沒有份量外人也不信啊。」
黃昏徐徐，落日餘暉，顯得她眉眼很淡。
顧初沒說話，看向遠處，許久後諷刺輕笑，「臻遠晁的軟肋啊……分明是我啊。」
*
夜裡。
漆黑無月。
萬物俱靜。
秦朝暮回到公寓，坐到沙發上閉著眼，神色疲憊。
這套公寓是沈宏遠一年前以他的名義買給他的，位置距離沈鴻集團較近。
由於臻遠晁的發難，沈鴻也受到了波及。
「叮——」的一聲，手機傳來一道訊息。
秦朝暮捏了捏眉心，劃開手機，待看清訊息內容後，黑眸一凝。抬頭，視線落在牆壁上的投影時鐘上。
二十三點。
立刻劃到銀龍的名字上。
「你在哪裡？」
「在小別院啊……」
「顧初的車剛剛出去了。」秦朝暮拿上車鑰匙，立刻出門。
最近所有的人都安靜的不正常，似乎在等待一個爆發口，他以為那個爆發口應該在顧荀澤亦或者臻遠晁動手的時間。
但，絕對不是現在。
「什麼？我怎麼沒收到通知。」
銀龍也立刻爬起來，迅速說道：「顧初不是一個衝動的，死丫頭最惜命了，半夜出去一定是有特殊原因。我先問下……等等，石頭過來了……」
銀龍那邊傳來石頭的敲門聲。
「龍哥，大小姐出去了，走的時候讓我給借歡服務台知會一聲，說半小時就能到，讓我們在千萬別跟著。」
……
……
夜色正濃。
喧囂的城市陷入沉睡，一棟棟高樓大廈安靜矗立，仿佛蟄伏的巨獸。
邁巴赫自夜色而來，最後停到酒吧門口。
顧初到借歡的時候，一眼瞥到門口的兩個陌生面孔，一個蹲著，另一個朝她走了過來，似不經意的瞟了一眼四周，格外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