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五章 酷刑,心傷

  幾縷燈光照在殘破的牆壁上,像是被黑暗吞噬,言蕪雙狼狽的被人架在中央,戰戈站在霓裳的身邊,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流產導致的體虛還未恢復,他能夠清楚的看到她那張發白的嘴唇在顫抖。

  除了在兩側的手攥成拳頭,硬生生的克制住把人帶走的衝動。

  霓裳看到二人被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多日來積壓在心頭的煩悶得到疏解。

  「司徒將軍,既然你這麼喜歡情深,那本宮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痴情?」

  霓裳笑著讓人把言蕪雙固定在十字架上,跟著霓裳一起來的嬤嬤都是宮裡的老人,什麼世面沒有見過,得到公主的示意,從懷裡抽出一根根銀針。

  戰戈雖未見過這種酷刑,但是也聽說過,這些銀針是專門為做了錯事的宮女準備的,行刑時,只需將這些銀針扎進宮女的指尖,便會體會到深入骨髓的痛。

  司徒厲更是深知銀針之刑,霓裳一想到這個處處讓自己心頭不快的人很快就會得到懲罰,眼中隱隱流露出興奮。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本公主動手。」

  言蕪雙已經無力掙扎,咬著唇,絕望的閉上眼睛,五指傳來的刺痛,讓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戰戈心疼的閉著眼,不去看眼前這一幕。

  「哼……」言蕪雙悶哼一聲,咬緊牙關,她的模樣,讓霓裳覺得不過癮,正打算讓人摘掉那女子的鞋襪,被一旁扣押的司徒厲發出困獸一般的吼叫。

  「夠了!霓裳!我以為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理應是心懷慈悲之人,未曾想到你竟然是個毒婦,你就是想要我司徒厲的命,好!我司徒厲給你!」

  言蕪雙幾乎被五指傳來的疼痛折磨的失去意識,聽到司徒厲分怒吼,虛弱的睜開眼睛,「司徒將軍……」

  司徒厲無法上前,將她抱在懷裡,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這輩子唯一愛上的女人,趁著周圍人不注意,一把奪過侍衛腰間的配刀,架在脖子上。

  「蕪雙,下輩子,我等你。」

  「不……」言蕪雙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劇烈的在十字架上掙紮起來。

  霓裳沒想到司徒厲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真的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臉色無比的難看。

  戰戈怔怔的站在原地,而言蕪雙或許是受了劇烈的刺激暈了過去。

  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霓裳冷哼了一聲,司徒厲死了又怎麼樣,不過是這世界上少了一個人,既然如此,那她不介意再多一個。

  「來人……」

  「公主!」戰戈心驚,剛出言,牢房外,南蠻國國主的貼身近侍走進來,「奴才,參加公主。」

  「賀公公?你不是跟在父皇身邊,來本公主這裡幹什麼?」

  被稱作賀公公的太監,彎著腰低垂著眼睛,恭敬的道:「公主稍安勿躁,國主口諭,請公主速速到御書房覲見,國主說了,今日公主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就不需要公主動手了,國主自會派人安排。」

  霓裳不滿的從靠椅上下來,看了一眼太監身後的侍衛,低聲詢問,「父皇可說,他要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賀公公討好的笑了笑,「瞧公主說的,小的一個做奴才的,哪裡能知道國主的心思?公主還是快快隨奴才走吧,別讓國主等急了。」

  霓裳不甘心得到瞪了一眼言蕪雙,氣呼呼的離去,戰戈臨走之時,回頭望了一眼,看見那些侍衛將人抬回了牢房,鬆了一口氣。

  御書房內,戰戈被關在門外等著,看樣子,這南蠻國國主並未徹底相信自己。

  「父皇~您這麼急著叫兒臣來,到底是有何要事?還有那名女子,難道父皇要留著她不成,反正她的命女兒是要定了。」

  「放肆!」南蠻國國主放下手中的奏摺,冷眼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又嘆了一口氣,「霓裳,你瞧瞧,你現如今還有哪一點兒公主的樣子,我南蠻國公主何時像你這般小家子氣?那女子父皇留著還有用,你切不可私下做動作,明白麼?」

  霓裳既然知道自己的父皇一向都寵著自己,但是她也明白,父皇最不喜的就是有人反駁他,不甘心的咬著唇,小心翼翼得到道:「那……那父皇這麼急著叫兒臣來,到底是有何事兒?」

  南蠻國國主打量了一眼自己分女兒,心裡是越看越滿意,想他費勁心思養成的女兒,一定比其他的女子強上百倍。

  察覺到父皇心情好轉,霓裳扯了扯國主的袖子,「父皇~」

  「好了,這麼大的人了,還和父皇撒嬌,父皇這次叫你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訴你。」

  「要事?」霓裳顰了顰眉,心裡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未曾在意她的表情,南蠻國國主不急不緩得道:「想必你也知道永國常年與我國交戰,父皇有心和永國皇帝休戰,霓裳是我南蠻國最尊貴,對美的公主,想必那永國皇帝見了你,必然會同意父皇的提議。」

  「父皇……」霓裳原本紅潤的小臉白了白,不可置信的後退幾步。

  南蠻國看她這個樣子,心生不悅,冷聲道:「怎麼?霓裳這個樣子,難道是不願意到永國去?替父皇向永國皇帝問好?」

  霓裳白著臉,一國公主到敵國去說明了什麼?不用想,她也知道,和親,父皇竟然要她與永國皇帝和親!

  「行了,這件事父皇心意已決,你不必再說了。」

  「可是,您明明答應過兒臣,讓兒臣嫁給戰……」霓裳還未說完,就被打斷,「休得胡言,本國主何時說過?就算是說過,也未曾昭告天下,算不得數,霓裳,聽話,有父皇在永國,皇帝自然不會虧待你。」

  霓裳握緊拳頭,指甲扣在肉里都不自知,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父皇,那女子呢,男女子是永國皇帝要的人,我們把她送過去不就好了。」

  「女子?」霓裳看到了希望,繼續道:「就是那個言蕪雙,父皇留著她又沒有什麼用處,何不把她送回永國去?求得兩國安寧。」

  南蠻國國主陷入沉思,霓裳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期盼的看著他。

  此時,牢房之中,司徒厲的屍體躺在血泊里,因為沒有人吩咐,所以他的屍體也未曾被移動。

  中間隔著柵欄,言蕪雙一點一點的挪近,渴望和他再近一點,說到底,終究是她連累他,若不是因為自己,他或許還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大將軍。

  天漸漸黑了,言蕪雙呆愣愣地坐在角落裡,對空氣中傳來的涼意毫不自知,若不是她發紫的唇色,根本看不出她在發冷。

  目光空洞的看著地上的司徒厲,周圍傳來的響動,讓她眨了眨眼,灰白的眼睛終於多了一絲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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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言蕪雙害怕的縮了縮身子,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打開了牢房,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你是誰?」

  言蕪雙從來人的身上清楚地聞到血腥味,心裡惶恐不安。

  那人一把將她從地上拽起來,不耐煩的道:「和我走!」

  言蕪雙不認識這個人,血腥味讓她忍不住的犯嘔,一天一夜沒吃東西,她的肚子早就沒有可吐之物。

  「我不走!」

  黑衣人似乎是沒想到她會拒絕自己,手下的力道加重,言蕪雙掙扎了幾下,沒掙扎開,本就纖細的手腕兒被抓的青紫。

  「你放開我!放開!」

  「麻煩的女人,聽著,老子是來救你的,趕緊跟老子離開這裡!晚了,你我都走不了了!」

  多日以來的煎熬,言蕪雙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所說的話,心裡孤注一擲,低頭,咬在那人抓住自己的手腕上。

  言蕪雙只聽見他罵了一句,卻沒有任何動作,任由她加重嘴裡的力道。

  嘴裡的血腥味兒,讓言蕪雙皺眉,「鬆開,再咬下去,肉都沒了!」

  言蕪雙借著月光,怔怔的看著這個人,雖然心生疑惑,但還是拒絕了那人要帶自己走的話。

  見他執意要把自己帶走,言蕪雙抿著唇,趁人不備,跑到欄杆的地方,對著外面大喊,「男人啊!有刺客,快來人啊!」

  那人氣急敗壞的砸向牆壁,狠狠地瞪了一眼她,言蕪雙看見他眼底的殺意,哆嗦了一下,想繼續喊叫,這次,卻被那人捂住了口鼻。

  「嗚嗚嗚……」言蕪雙掙扎了幾下,聽到外面凌亂的腳步聲,心下鬆了一口氣。

  「什麼人?」侍衛看到黑衣人,亮出手中的長刀,厲聲詢問。

  言蕪雙被他死死的抓在手裡,臉色因為無法呼吸,變得發紫。

  黑衣人察覺到她的現狀,不得已鬆開了手,言蕪雙趁機會躲在角落裡。

  很快,言蕪雙所在的牢獄就被人里三層外三層地團團包圍住。

  得知自己談不出去了,那人也沒堅持,言蕪雙看著他被人抓住,咳嗽了兩聲。

  侍衛統領急忙趕來,一把扯下那人臉上的黑布,言蕪雙借著火把的燈光看過去,是一張陌生的臉。

  「說!你是何人?又是誰派你來的?」

  起初,黑衣人一句話也不說,言蕪雙靠著冰冷的牆壁,看著一群人對他審問。

  也許是經不住酷刑,很快那人開口道:「是……是戰戈,戰將軍派我潛進牢房,讓我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