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靜得連根掉落在地上的針的聲音都能聽見,言蕪雙抓著被子死死地盯著戰戈的後背,眼裡的恨意以及陰狠都溢滿了,仿佛要將戰戈千刀萬剮。
「你現在心裡是不是樂開了花,想著我肚子裡這個托油瓶終於沒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和南蠻公主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了?!」言蕪雙本不打算以最壞的想法揣測戰戈,可是現如今這麼多的證據擺在眼前,她不得不這麼想。
戰戈的心裡就像被針扎了一樣的難受,手指都緊緊地戳在手心裡了,卻仍然抵不過心底疼痛,只是背對著床邊,他的神色沒有被言蕪雙看見而已。
言蕪雙還是等不到他的回話,也死了心,閉著眼睛,指著門口,讓他滾,「以後我不會再對你有任何的感情。」
她這句話既是對戰戈的決絕,也是告別以往的情分,從今往後,她和他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干!
戰戈聽懂了言蕪雙話里的潛意思,抬了抬下巴,快速地轉過身,盯著她,心裡不禁地冷哼,想和我分開?我偏不如你的意!
「你好好休息,別再想著逃出去了。」最終丟下兩句話,就大踏步離開了這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言蕪雙被戰戈這不咸不淡的態度氣得直接往他離開的方向丟了個枕頭,無奈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丟得不遠,也不重。
無情無義的男人,她當然會好好休息,這樣才能給孩子報仇!
言蕪雙靜養了好幾天,身體好了不少,氣色也沒有那麼蒼白了,就連嘴唇都紅潤了起來。
戰戈看著這樣的她,心裡很滿意,自己心裡的大石頭也能放下了,這幾天他一有空就過來,明面上是監視,實際上是在保護言蕪雙,也能多看幾眼。
「戰戈,這是我今天做的面,你嘗嘗。」言蕪雙捧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食,笑意盈盈地將它放到戰戈面前。
戰戈放下手中的書本,仔細瞧了瞧碗中的面,看著雖是清淡了些,卻是香氣撲鼻的,若是裡面沒有放有軟筋散,就更加好了。
「你這裡裡面的下藥下的倒是很足,只是可惜我眼睛厲害得很,一眼就看穿了。」
言蕪雙之前看著他遲遲不動筷子,心裡有些犯嘀咕,但還是安慰著自己一定能成,卻沒想到就這麼被他拆穿,索性就梗著脖子承認了。
「行了,回去重做一碗,我既往不咎。」戰戈心下有些好笑,言蕪雙瞪了他一眼,就照著去做了。
往後的幾天裡,言蕪雙不是借著送水下毒,就是在他走過的地方設陷阱,都一一被他識破,言蕪雙看得又是氣憤又是無奈,滿身的怒火無處可撒。
「好,我弄不死你,我離開還不行嘛!」言蕪雙看著戰戈還亮著燈的房子喃喃自語,心裡仔細地盤算著,找一個不易惹人發現的出口,等待離開的良機。
終於,戰戈在小木屋裡逗留了好幾日之後,便離開了,離開之前依然如往常一樣囑咐那些人要好好看顧言蕪雙。
他帶著侍從離開之後,小木屋瞬間就安靜了不少,言蕪雙心裡竊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來。
「暮色,這些天來你一直都在照顧我,幸苦你了,今天晚上就不用守夜了。」言蕪雙拉著她坐在燈前溫柔地說道,「你不用再這麼防著我,我之前都逃了好幾次了都沒成功,現在更不可能逃了。」
暮色仔細想了一番,就答應了她。
言蕪雙按耐住自己興奮的情緒,等她走之後,就輕聲輕腳地收拾東西,待夜深人靜,眾人都睡得熟的時候,就從後窗離開。
眼瞅著丑時到來,言蕪雙就按著之前計劃的拉開窗口逃了出來,一路貓著腰從木屋的後邊離開,期間不知是何緣由沒有驚動他人,興許是因著之前她很安靜,眾人都放鬆警惕了吧!
離開小木屋所在的地方,依著自己腦海里的記憶,偷偷摸摸地來到皇宮,換上早就備好的宮女衣服,打聽了一番找到司徒厲被關押的位置。
一路都打點了一番,才找到司徒厲所在的位置。
「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你可得快點。」獄卒給她開了鎖,叮囑道,言蕪雙連連點頭,「會的會的,您請放心。」
說完還給他手上塞了點銀子,獄卒心滿意足地離開了,沒走幾步又返回來,「姑娘,將軍現如今的處境你可要好好說話,我給你把守著。」
這獄卒原先受過司徒厲的恩惠,如今見著他身陷囫圇,想要搭救,奈何人微言輕,瞧著有人來探視,便多給了言蕪雙半個時辰,也好想出個法子來就他。
言蕪雙有些感動,想不到這種時候竟然還有人願意幫她,幫司徒厲!
轉身往牢里的深處走,借著牆壁上的小窗口透進來的光亮,看清了司徒厲身處的位置,只見他被綁在十字架上,渾身上下都是傷,有些還流了膿,很是可怖,言蕪雙瞧著很是心疼與愧疚,要不是受到她的牽連,他也不可能變成這樣。
猛地撲上前哭道,「將軍,你,你現在還疼不疼。」
「不疼,你別擔心。」司徒厲睜開了雙眼,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兒,喜上眉綃,在看到言蕪雙眼裡的心疼之後,又滿是無奈,「我一個大男人經常上戰場,受點傷是小事,現在這樣也不過是個開胃菜,你別太擔憂。」
他害怕她過於擔心自己反倒把自個兒身體弄壞了,輕飄飄地說道,但其實他真的很疼!
「你騙我,這都流膿了,怎麼可能不疼?!」言蕪雙想要上前撫摸著那些傷口,又害怕這樣反而弄疼了他,連忙停下來,手足無措著。
司徒厲現在感覺很幸福,有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身邊,受多大的苦都值得,「我真的沒事,你就別再哭了,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言蕪雙聽著他口種的調侃,倪笑著看了他一眼,輕撫上他的臉上,帶著疼惜與一絲的情意。
司徒厲也任由她這樣,只直直地注視著,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牢房裡忽然就安靜了起來。
這一幕被另一個的獄卒瞧見了,向外送出消息,言蕪雙在牢中與司徒厲相會的事情傳到了公主的耳朵里。
『啪!』桌案上的東西全都被掃到了地上,霓裳眼中冒著火,像是要燃起來似的,「你確定沒看錯,那個女人是言蕪雙?」
送來消息的人眼神堅定地搖頭,「那獄卒說了,他看了好幾次,確實是言蕪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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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戰戈騙了我,也騙了父皇。」霓裳失魂落魄地跌回座椅,心中滿是被欺騙的憤怒與哀傷,不明白自己對戰戈是百分百的信任,可為什麼他要處處都誆我呢?
難道他心裡還是沒有放下言蕪雙,之前裝作的冷漠都是一場戲,就是為了糊弄自己和父皇?
既然心裡還有言蕪雙,可他為什麼又要答應與自己成婚,難道是……
像是想通了什麼,霓裳慌張地叫人集合府中所有士兵,列好隊,氣勢洶洶地往牢里去了,既然被人騙了,那就讓誆她的人付出代價。
行到一半路就遇到了同樣隊伍的戰戈,「公主這是要去做什麼?」
「本公主要去抓拿通緝犯人,駙馬有事?」霓裳冷冷道,戰戈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太對,卻也沒有多想,只當又是誰熱她不快了,畢竟她經常如此。
「沒事,我也聽說了有犯人在前方,正要打算去抓,沒想到遇到了公主。」戰戈得到從木屋傳來的消息,說言蕪雙離開了,想必她是要去找司徒厲,戰戈就來大牢里查看。
霓裳看著他那看似很忠誠的神情,苦笑著,這個時候戰戈竟然還想忽悠她,「那正好,我們一起去。」
「不用了,現在夜已深,公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得好,這種事情我去就可以了。」戰戈自告奮勇著,只可惜霓裳已經不吃他這一套了。
淡淡地聽他說完,看了他一眼,就直接越過他往牢里走去,戰戈大驚,連忙跟上。
霓裳快步地走進,讓獄卒帶自己去關押司徒厲的牢房,戰戈一邊走腦子在一邊快速旋轉著,怎麼樣才能把這個慌圓過去。
『乓啷!』牢房的門被打開,驚了正在卿卿我我的兩人,言蕪雙慌忙地轉身,就看到門口站了烏壓壓地一群人,個個都是凶神惡煞的。
「喲,在這裡惺惺相惜呢!」霓裳眼神來眼前的兩人打轉,諷刺道,又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戰戈,心下冷哼,裝得可真好!
司徒厲見霓裳和戰戈並肩帶著人而來,心中的恨意再也藏不住,「你們這兩個卑鄙無恥的人,用了下三濫的手段抓了我,怎麼,現在來耀武揚威了?」
「我真後悔以前認識你們,要不然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霓裳對他的控訴不以為意,駁斥道,「要不是你執意不交出言蕪雙,反而還帶著她逃跑,說不定你現在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大將軍呢!」
「我呸,你們這些無恥的人合起火來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怎能不護她?!」司徒厲對霓裳的話簡直厭惡到了極點。
霓裳擦了擦臉上的口水,眼神一變,猛地就將言蕪雙抓住了,讓人將她五花大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