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蕪雙杵著木棍一步一步地下了山,走回了鎮子裡,解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為了掩人耳目,她躲避著人群,慢慢地尋找司徒厲。
越往鎮子裡走,言蕪雙的心越是沉到了谷底,找了這麼久依然沒有找到司徒厲的蹤跡,言蕪雙很怕他被抓了,著急得很,心中雖有些怕,但是依然勇往直前,畢竟司徒將軍是因著自己的緣故才落得如此境地,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管他。
戰戈大大咧咧地坐在鎮子的廣場上,旁邊還坐著霓裳,此時的士兵來報,說依然一無所獲。
他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眼中有些陰沉,心中嘀咕著,言蕪雙還真是沉得住氣,這麼久了也沒見她出來找人。
「戰戈,你先別急,估計言蕪雙還沒有得到消息,咱們再等等。」霓裳怕他生氣,連忙安慰著,反正這個鎮子也就這麼丁點兒大的地方,他們等上個三五日,還怕找不著她言蕪雙?!
更何況現下南蠻舉國上下都貼滿了捉拿言蕪雙呵司徒厲的通緝令,即便她不在這個鎮子裡,言蕪雙也翻不出天來。
戰戈點了點頭,手撐著自己的太陽穴,按耐住心裡的著急,霓裳以為他累了,走到他身後,給他按摩,眼裡洋溢著些許幸福。
戰戈這樣勞心勞力地為父皇分憂,想是心裡有她的吧!
太陽已經西斜,落日餘暉之中將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言蕪虛虛浮浮地走到告示榜前,原是百無聊賴地查看下鎮子有什麼消息,卻不禁然地看到司徒厲已被判處死刑的消息。
手顫抖著將告示撕下,再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來來回回瞧了好幾次,也還是不相信司徒厲真的得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言蕪雙滿心的質問,在看到後面報告之人是戰戈時,心裡積滿了恨。
戰戈,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在永國拼盡九牛二虎之力和皇帝對抗,千辛萬苦地來南蠻找你,你不領情,另覓新歡也就罷了,還如此加害於我,我到底是哪裡對不起你了?
「你這樣做不就是想要引我入局嗎?那我就如你所願。」言蕪雙滿眼的絕望,失魂落魄地找了個人,將自己的臉展落於人前,與告示上的畫像比對,果然就有人來帶她去到戰戈面前了。
「大人,俺是在貼告示的地方看到這個女子的,現在俺把他帶來了。」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興奮的說道,眼裡閃著期待,戰戈瞧了瞧面無表情的言蕪雙,又指著男人道,「帶她下去領賞吧!給他五兩銀子。」
男人的眼睛又亮了一個度,一直對戰戈磕頭謝恩,這麼多銀子可以夠他們一家子人吃上一年的了。
那人下去之後,戰戈離開了椅子,慢悠悠地走到言蕪雙面前,戲謔道,「你是為了司徒厲而來的吧!我那是騙你的,司徒厲根本就沒有被抓到,你中計了。」
說完好暇以整地看著她,言蕪雙刷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向他那欠揍的臉,心中滿是責怪自己,怎麼就中了他的奸計了呢?!
「行了,別再後悔了,乖乖地跟我走吧!」戰戈讓人將她綁回了客棧,言蕪雙極為不情願地住了進去,心中盤算著,得找個機會跑了。
這天夜裡,言蕪雙趁著所有人都睡著了,換了身黑色衣服悄悄地從後門離開,正要開門卻猛地被一箭射到了大腿上。
「啊!」周圍全都圍滿了士兵,點著火把,冷冷地盯著她,忽地隊伍向兩邊分列,走出一個軍官打扮的人,「言姑娘受傷了,將她帶回去,找個大夫,好好地醫治,切不可懈怠。」
白天的時候戰戈特地吩咐了他,讓自己好好守著言蕪雙,別讓她跑了,也別讓她受到一絲地傷害,得仔細照顧著。
眾人聽令,將言蕪雙扶了回去,找來大夫,看好傷,就將她關在屋子裡,哪裡都不能去。
夜裡發生的這一切,戰戈都不知情,他早在找回言蕪雙的時候就回了皇宮,帶回了言蕪雙的消息。
「什麼,死了!」國主不可置信,戰戈淡淡道,「回稟國主,言蕪雙的確是死了,臣親眼瞧見她失足跌落山崖的。」
「可派人去找了?」就算是跌落山崖,那也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戰戈依然面不改色道,「未曾,那山崖深不見底,足有百十餘丈,完全下不去,更何況她一介女子摔下去必死無疑啊!」
國主一直都在盯著戰戈的表情,眯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他話里的真假。
「父皇,兒臣覺得駙馬說得有理。」霓裳生怕國主不信,也連忙跟腔說道,「既是落下山崖,即便沒有摔死,可那下面豺狼多得是,說不定現在言蕪雙也葬身在野獸的腹中了。」
她早在戰戈抓到言蕪雙之前就回了宮,並不清楚實情,現在對戰戈說的話信以為真。
霓裳經過前幾次對戰戈的試探可以知道他對言蕪雙並沒有情,對南蠻也衷心得很,如若不然,他也不必請纓親自抓拿司徒厲和言蕪雙啊!
兩人一腔一和,國主也就相信了戰戈的說辭,此事就這麼過去了,然而被關在小木屋內的言蕪雙卻要崩潰了。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言蕪雙親切地看著面前給她布菜的人,這小屋內雖然只有她和面前的姑娘,可是出到木屋之外,卻有很多士兵把守著,她想了很多次方法,也試著逃了很多次,依然沒有成功。
小姑娘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情,「姑娘,菜已布好,您請慢用。」
「哎,等等,你先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有事要叫你。」言蕪雙拉住她,真誠地說道,見將信將疑,泄氣地說道,「你也不必如此防著我,我都逃了三百多次了,都逃得累了,你就跟我說說話吧!」
「我叫暮色,言姑娘有事便喚我吧!」暮色說完,便退了下去,言蕪雙仔細咀嚼著這個名字,甚覺得有些悲涼,暮色暮色,將要落幕的景色,可不和她現在的處境相呼應嗎!
她現在倒是好好地在這裡吃飯了,也不知道司徒厲怎麼樣了,之前戰戈說他在騙她,可她總覺得這事是真的。
不然,她在洞裡等了那麼久,為什麼不見司徒厲回來了呢!
心煩氣躁地想著事情,嘴裡的飯菜忽然間就不香了,猛地把飯菜打翻,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到自己的小腹有輕微的疼痛,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才驚覺自己還懷著孩子呢,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將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又叫來暮色。
「暮色姑娘,我不小心打翻了飯菜,你再重新給我弄一份吧!」言蕪雙有些歉意地說道,暮色眼珠子來迴轉了轉,心中明白過來,也不揭穿,點了點頭,將地上的殘羹收拾妥當,就離開端了份新的回來。
言蕪雙大快剁耳地吃著,門吱呀地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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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姑娘,你有什麼事嗎!」言蕪雙口齒有些不清楚地道,「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多添什麼麻煩地。」
「哼,你倒還吃得開心!」一聲嘲笑,聽得言蕪雙抬了頭來,嘴中還有著青菜根兒,「你不擔心你的司徒將軍了?」
戰戈心裡很彆扭,既恨著言蕪雙又擔心她會受到傷害,因此話也說得陰陽怪氣,然而聽在人的耳朵里甚是厭煩。
「我自然擔心,只是我被人關在這裡,再怎麼著急,也應當是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去想別的。」言蕪雙也不甘示弱。
「也對,反正你也沒有什麼能力去救得了司徒厲,倒不如苟且偷生著。」言蕪雙被戳穿了心中的痛楚,雙眼猩紅地瞪著戰戈,這個無情無義地臭男人,要不是他反水,她和司徒厲何至於如此!
顧不上別的,衝過去,扇了他一巴掌,戰戈被打得突然,瞪大了雙眼,「我說的是事實,你識相救應該束手就擒,而不是頑固抗爭,這樣只會害了你自己,害了身邊的人。」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也不會投降的,我依然會想千種方法離開這個破地方。」言蕪雙懶得聽他那套大道理,依然堅持著自己的想法。
戰戈被她的固執氣到了,直接拽著她的手想要出去,然而言蕪雙不依,盡力掙脫他的手。
兩人就這麼推搡著,言蕪雙的後背就不小心地撞到了桌子,疼痛傳遍了全身,尤其事小腹處,更是錐心的疼。
戰戈擔憂地看著她,見言蕪雙臉上虛汗地捂著小腹,跟隨著她的視線,發現言蕪雙雙腿之間滿是鮮血,嚇得戰戈將她抱回了床上,請了大夫給她瞧。
郎中來看了之後,連連嘆氣,「晚了,孩子保不住了。」
兩人聽此,具都震驚不已,戰戈滿心都是悔恨,而言蕪雙更是心痛不已,捂著小腹低低地抽泣著,眼裡滿是恨意與絕望。
戰戈不敢看她的眼睛,將大夫送走了之後,便一臉冷漠地背對著言蕪雙,不發一詞。
「你現在滿意了?」言蕪雙無力地質問,「戰戈,你到底為什麼要這對我,我從未對不起過你。」
她的質問,讓戰戈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依然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