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戈一聲不吭,摸了下滲出血跡的側臉,收回視線,工頭內心的征服欲獲得極大的滿足,掃視四周,得意的道:「這就是你們不服從管教的下場!」
說著又甩幾鞭,氣喘吁吁的瞪了一眼被自己打的一聲不吭的男人,冷哼了一聲,又向其他的苦力走去。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幹活兒?完不成今天的任務,晚上你們就別想吃飯。」工頭催促的聲音響遍整個煤礦,戰戈栓緊身上的衣服遮擋住傷痕,繼續將推車裡的煤運到指定地點。
忙活了一天,天色漸黑,工頭中午帶著幾個老婦人擺起了飯桶。
「吃飯了!吃飯了!趕緊過來!說你呢!」戰戈從角落裡拿起破碎的瓷碗擠進人堆,好不容易盛了一口稀飯,分到一個發黑的滿頭,坐在角落裡,一邊喝一邊觀察周圍的動靜,坐在戰戈旁邊的老漢吃完饅頭盯著旁邊年輕人手中的食物咽了咽口水。
戰戈察覺到老漢的動作,不動聲色的靠近老漢,趁著工頭不注意,將手裡的饅頭掰成兩半,將其中的一份遞給老漢:「老伯,吃吧!」
沒填飽的肚子發出聲音,老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從戰戈手裡接過半塊饅頭,塞進嘴裡,幾口就咽了下去,裂了裂嘴唇:「小伙子,謝謝你啊!」
戰戈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就聽見老漢詢問道:「小伙子,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老漢我看的出來,你可不是干苦力的料!」
苦笑了一聲,戰戈搖了搖頭道:「我是被人打暈以後送過來的!」老漢的臉上出現一副瞭然的神色,讓戰戈猜測這座煤礦裡面的苦力應該都和自己一樣都人打暈送進來。
「看你來這裡之前應該是個富家公子,我就告訴你個秘密,可千萬不要往外說。」老漢神秘兮兮的看了一眼不遠處忙活吃飯的工頭說道。
戰戈覺得老漢不會知道什麼有價值的秘密,但還是低下頭做出聆聽的樣子,老漢靠近戰戈道:「我告訴你啊,這裡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煤礦,在這下面可藏著實打實的金子。」戰戈驚訝的抬頭看著老漢,張了張嘴,就聽見吃完飯的工頭招呼人繼續勞作。
找到工人看不到的角落,戰戈將藏在懷裡的煤塊拿出來,對著牆面一磕,烏黑的表面掉落,戰戈吹了吹,金黃色從裡面漏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將假煤塊扔進小推車裡。
凌晨,戰戈躺在髒亂的人堆里睡不著,大腦里浮現出傍晚發生的事情,直到工頭敲著銅鑼叫醒苦力,才讓戰戈收回思緒。
和往常一樣,戰戈將推車推出礦洞看到昨天和自己說話老漢摔了一跤,戰戈下意識的上前兩步,就見昨天鞭打自己的工頭對著老漢甩起鞭子。
鞭子落在肉體上的聲音,讓戰戈臉色陰沉,直到老人在地上抽搐了幾下,戰戈上前,徒手接下工頭的鞭子,冷冷的盯著猖狂的工頭。
在工頭眼裡這些人都是沒有骨頭的廢物,見到有人攔住自己,眼睛裡閃過一絲興奮:「呦!還真有逞英雄的,那就讓老子看看是我的鞭子厲害,還是你的拳頭厲害。」
面對挑釁,戰戈纏著鐵鏈的手用力將攥著鞭子的工頭甩了出去,從工頭手裡奪過鞭子,戰戈想起躺在地上的老人,從心底里升起一絲戾氣,對著倒在地上的工頭甩了出去。
「啪!」
「哎呦!」慘叫一聲,工頭晃晃悠悠從地上站起來,摸了摸身上的傷口,狠狠地瞪著戰戈:「本事不小啊,來人,給我上,竟然敢反抗!」
下一秒,幾個守在煤礦周圍的大漢上前將戰戈團團圍住,盯著幾張陌生的面孔,戰戈揮舞起手裡的鞭子。
四五個大漢一邊躲避戰戈的鞭子,一遍不斷地縮短包圍圈,戰戈意識到自己身上的力氣越來越小,心裡大喊不好,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鞭子就被人拽住,手腳上的鐵鏈也被牽制住。
戰戈護住頭部,承受著幾個人的拳打腳踢,直到工頭喊停,戰戈才喘了一口氣,身上已經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青紫。
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戰戈模糊的睜開眼睛,就聽見工頭得意的在自己耳邊道:「還想和我斗,老子弄死你!」說完,就在自己身上狠狠踢了兩腳。
圍在周圍的人群散開,戰戈晃著身子從地上想起來,耳朵里嗡嗡的聲音讓戰戈頭暈,晃了晃頭,掙扎的推動煤車。
晚上,戰戈再一次回到窩棚,低下身子躺在人群的中間低低的道:「你們就沒有想過逃出去麼?」
過了半響,沒人回應,戰戈無力的睜開眼睛,就聽見細弱的聲音傳來:「想過,但是不敢,以前也有幾個人試著逃出去,可是最後都被抓了過來,擋著所有人的面,活活燒死了。」
戰戈睜眼,看到回復自己的是一個瘦弱的年輕人,嗤笑了一聲道:「你們信不信,就算不被活活燒死,也會被活活累死。」
年輕人怔了怔,低下頭,周圍的幾個人也似乎是在思考戰戈的話,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剛才回答戰戈的年輕人呆呆的說道:「那也比燒死了強!」
戰戈心裡不服氣的從地上坐起來,碰到身上的傷,眉頭皺了皺,就聽見年輕人繼續道:「聽說這裡是一個將軍名下的煤礦,就算是跑了,都能被抓回來,何必呢?」
大將軍?戰戈漆黑的眸子動了動,這個稱呼在兩國可是少之又少,最出名的就是那個人,難道這個煤礦真的是自己心裡想的人?
「說什麼呢?趕緊睡覺,再不睡,都給老子挖煤去!」工頭的聲音傳來,戰戈沒有再說逃走的事,躺在窩棚的地上閉上眼。
過了一會兒,聽見工頭走遠,戰戈繞過躺在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出現在礦洞裡,剛動了沒幾下,就被遠處閃爍的燈光晃了眼。
「幹嘛呢?」白天的工頭靠近,惡狠狠的質問道。
戰戈停下手中的動作,彎了彎眼,臉上露出不符的諂媚道:「這位大哥,我這不是睡不著就出來乾乾活兒,好加快速度不是麼?到時候您臉上也有光啊。」
工頭遲疑的看了一晚白天還和自己反抗的男人,瞅了瞅裝滿的推車,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乾的不錯,繼續保持!」
戰戈笑著點頭,從推車裡拿出煤塊蹭了蹭,捧到工頭面前:「大哥,這是白天我無意間撿到的金子,我在這裡也用不著,特地奉上,還希望大哥對白天的事情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一回。」
工頭低頭看著黑黢黢的手裡捧著的金子,眼睛一亮,快速的將戰戈手裡奪過來,用牙咬了咬,驚呼道:「真的?」
「那是,怎麼敢騙大哥,只是可惜,只找到這一塊。」工頭沒有質疑戰戈的話,拍了拍戰戈的後背,道:「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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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戈眼珠一轉,低頭道:「大哥叫我拴子就行。」
「拴子?真是個好名字,我記住你了,你放心,以後有我在,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工頭說的熱血沸騰,沒有注意到戰戈臉上的不屑。
「是!是!是!以後還要仰仗大哥照顧。」工頭迫切的想回去好好看看金子,揮了揮手道:「行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我走了。」
看著工頭離開,戰戈嘴角掀起了一絲冷笑,轉身就像煤礦看守所住的木屋走去。
勞作的苦力平常都住在窩棚里的地上,小工頭也只不過是比苦力好一些,住在單人的窩棚里,只有管理煤礦的看守住在木屋,有正經的床榻可以休息。
敲響木屋的門,戰戈聽見屋子裡的動靜,沒一會兒就從裡面走出一位肥頭大耳的男人,不耐煩的揉了揉眼睛,看守才看清敲門的並不是礦上的小工頭,眉頭一皺,道:「你是誰?誰讓你來這的。」
面對質問,戰戈低下頭,一字一字的道:「看守大哥,我是礦上的苦力拴子,我要舉報有人私藏煤礦!」
「什麼?」戰戈的話讓看守立刻清醒了起來,這些個小工頭不知道這些煤礦裡面藏的東西,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這要是讓其他人知道了……
看守的眼色突然變得狠厲起來,盯著這張自己沒有見過的臉詢問道:「是誰?」
戰戈抬起頭對上看守的眼睛緩緩的道:「我們礦上的工頭,本來晚上小的打算出去撒泡尿,突然聽見礦洞裡有聲音,就看見工頭偷偷摸摸拿了塊煤塊回屋就再也沒有出來。」
戰戈說的很詳細,讓抱著遲疑態度的看守臉色越來越難看:「你和我來!」
「是!」幾步的距離,戰戈就跟著看守來到工頭的窩棚外,如戰戈所料,窩棚里的油燈還亮著,看守一把踹開草門,就看到之前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工頭舉著金子對著燈光傻樂。
戰戈站在門口,看著看守將金子奪過來,大聲質問:「你這是哪來的?」
工頭傻眼了,看到出現的戰戈指了指道:「他……他給我的,大哥你這是……」
看守一把將工頭踹在地上:「還想撒謊,一會我就安排人把你送走,你……拴子是吧,接替他的位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