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陽大長公主府,言蕪雙看著悠然轉醒的大長公主,趕緊讓太醫進來看看。
言蕪雙和戰戈剛回到府中,大長公主府就有人過來了,這才得知,寧陽大長公主回到府中之後,就暈了過去,言蕪雙直接就過來了。
「太醫且看看,姑母可好?」
「殿下放心,大長公主殿下是鬱結於心,一時受不住,就暈過去了,仔細調養幾日,就會好轉。」
讓人去送太醫抓藥之後,言蕪雙坐在了寧陽大長公主床邊,床上的女子縱使身份高貴,也因為擔心孫女身體撐不住。
「姑母放心,長壽沒事的,陛下不會答應蒙古的要求的,所以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寧陽大長公主面上的擔憂這才慢慢下去,握著言蕪雙的手聲音沙啞低沉:「幸虧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寧陽大長公主,言蕪雙有些憂心,卻還是展露笑顏安撫著。
「姑母,長壽會歡喜的嫁給她喜歡的男子,這一生,都會好好的,您就放心吧,陛下也不會責怪於您,畢竟,愛之深,責之切。」
這樣的深愛,如同命,根子一般,這世間,有幾人會是如此。
「長壽親自去給您煎藥了,喝了藥,快快好起來,這樣長壽才能放心。」
聽到言蕪雙的話,寧陽大長公主面上浮現笑意,因為生病而浮現的蒼白都好了很多。
「長壽最是個聽話的,以前在錦城的時候,性子有些沉悶,我還擔心,誰知道,回來京城,在你那裡上了一段時間禮儀,結交了幾個好友,我也就放心了。」
說到這裡,寧陽大長公主看了看外面,侍女的身影在屏風後面若隱若現,孫女倒是不在,這才放下心來,看著言蕪雙。
「蕪雙,你之前和我說過的事情,我同意,但是我得先見見那孩子,只要那孩子能夠讓長壽喜歡,值得託付,就可以。」
拉著言蕪雙的手,寧陽大長公主神情凝重:「我怕要是再來一次這樣的事情,我承受不住,早年間,我和明陽確實有一些恩怨,但是那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待我的孫女。」
這樣的託付,似乎變得沉重起來,言蕪雙的鼻間,還有藥味在流竄,心情陡然有些難過,卻還是揚起笑臉,安撫著。
「姑母放心,明陽姑母也會明白的,陳慶我也見過,是個好男子,如今正給陛下辦事,很受器重,以後雖不能繼承爵位,但是也會讓妻兒過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還要勞煩你去說一聲,改天讓那孩子過來,我見一見,讓長壽再看看。」
等到長壽郡主捧著藥碗過來之後,這個話題才停止,看著寧陽大長公主用藥之後安心睡下,言蕪雙這才告辭,這個時候,已經快到半夜了。
快到寧陽大長公主府門口的時候,言蕪雙勸長壽郡主趕緊回去:「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回去就是了,我來帶了人的,沒事的。」
「無事,還是我帶人送送姨母吧,本身就麻煩姨母了。」今天祖母暈倒,一時慌了手腳,要不是請了言蕪雙過來,還指不定怎麼亂呢。
看著這少女說著懂事的話,眉眼依舊帶著憂心,對於自己祖母,還是擔心牽掛著的。
「郡主放心回去吧,我陪著夫人就是了。」說話的男聲正是戰戈,一襲白衣,騎著白馬,站在門口,翻身下馬,來到了言蕪雙身邊
言蕪雙眉間閃過喜悅:「你怎麼來了?孩子呢?」
「兩個都睡了,我讓阿徑哄著,先接你回去,夜色深了,不放心你的安全。」戰戈接過身後墨商捧著的披風,自然而然的給言蕪雙繫著。
長壽郡主尚未成婚,也沒有喜歡的人,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就覺得暖暖的,有些羨慕,又有些渴望。
「見過王爺。」
「郡主有禮,郡主止步,告辭了。」戰戈客氣的頷首,將言蕪雙扶著上了馬車,這才上了馬離開。
望著馬車越走越遠,長壽郡主唇瓣抿的緊緊的,也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是什麼樣的。
「郡主,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侍女小心的詢問著,長壽郡主微微點頭,長裙划過,大門關閉。
此時,蠻族,貴妃的軟榻上,滿都拉圖正在酣睡,一夜翻雲覆雨,剛剛才睡去。
貴妃淨過身子,披上紅色的輕紗,看著自己白皙如玉的身上被蹂躪的痕跡,嘴角笑意越發深邃。
「娘娘,可汗也太不溫柔了。」這手勁,這麼重。
貴妃橫了她一眼,媚意毫無阻擋:「你懂什麼?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老老實實,拜倒在我的裙下。」
「娘娘說的是,人都已經處理好了,無論是查起來,都以為這是一場意外……」
侍女伺候貴妃許多年了,深得貴妃的心,這次的事情,若是讓人知道了,必定會對滿都拉圖的權勢造成影響。
但是,貴妃並非是滿都拉圖的親生母親,成為滿都拉圖的妃子也是很正常的,蠻族女子稀少,這些習俗都是從以前傳下來的,合理運用一番,什麼事情都是能成的。
眼眸波光蕩漾,似是醞釀著春,情,貴妃對著侍女點點頭,讓人將這裡收拾乾淨,重新睡在了滿都拉圖身邊。
有了這樣的關係,她倒要看看,誰還敢讓自己離開蠻族。
說起來,這新的可汗也真是不懂憐香惜玉,閼氏太不會教導兒子了。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也不會知道,蠻族的後宮,被這樣一個女子牢牢牽制,在接下來的歲月中,蒙古聯合匈奴,請求大邑支援,抵抗蒙古的鐵騎。
蒙古也不會知道,一個女子的枕邊風會是多麼巧妙。
在蒙古的使者到達大邑之後,北疆的駐地有新的軍隊來到,這是隸屬於聖上,原安置在懷遠郡主的封地,現在終於能夠空閒下來。
北疆浩瀚的草原上佇立的衛所,也得到了來自京城送達的物資,北疆,為新的戰事做好了準備。
而這一切,做的正大光明,毫無遮掩,至於蒙古是怎麼想的,聖上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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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朕的意圖是挑起新的戰爭,愛卿想的太多了,朕明明就是為了讓北疆更舒服一些。再說了,北疆巡邏任務繁重,之前調過去的人馬短時間之內適應不了,這不是應該的嘛。」
龍椅之上的少年天子笑的輕巧,撐著下巴頗有幾分肆意的看著下方的百官,說的話道理全有,就是膈應,但是說不出什麼。
聖上調兵,縱使是私兵,也是提前打過招呼的,兵部和戶部尚未有人出來,言官就出來回話。
說完了要緊的事情,聖上看著這個言官,陡然覺得面容有些熟悉,旁邊的魏公公趕緊上前解釋了兩句,聖上恍然大悟。
「胡大人,既然你這麼關心,不如就派遣你和禮部官員去北疆安撫將士吧,相信你們也會做的很好的。」
這話一出,剛才還侃侃而談的言官立馬拜倒在地:「陛下,臣……」
年少的聖上絲毫沒有被感動到,只是看著神情淡定,對於這幅架勢顯然習以為常。
「朕可是一直都知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京城距離北疆,雖然沒有萬里,但是也能夠讓胡大人長長見識,一直在京城待著,只怕都要被這繁華錦繡迷了眼。」
不去看胡大人那天崩地裂的神情,聖上微微垂頭,看著百官:「眾位愛卿以為如何?」
前面宰相大人出列,拱手:「陛下聖明,臣無異議。」
下面,層層響起的聖明讓聖上很是開心的眯起眼睛,對旁邊的魏公公一個眼神,宣布退朝。
等到百官退下之後,宰相被一個小太監請到了御書房,聖上剛好將手上的奏摺合住。
「老師是否覺得朕今天的行為有些不太妥當?」
宰相行禮之後,才坐在了一旁的書案後面,神情嚴肅如常:「陛下多慮了,臣認為,陛下今日的舉動,很好,很妥當。」
「言官雖有薦舉之責,但是若是仗著權利口無遮攔,陛下就不必客氣。」這位胡大人,以宰相看來,行事的確是有些過分了。
飄了。
「那就好,北疆之事,老師是怎麼看的?」這個,聖上還未請教過宰相的意見。
宰相看著旁邊牆上的地圖,眉間褶皺微微平定:「陛下,宗室商議臣雖未參與,也知道一些,無論是聯姻和親亦或者是割地,根本問題不過是不夠強大,缺了風骨。臣也不贊同。」
聖上神情帶著喜色,怪不得,在他擔心的時候,戰戈讓他放心,老師果然不讓他失望。
「既然如此,朕心中就有數了,蒙古此次來者不善,朕也知道,匈奴和蠻族並非徹底臣服大邑,朕也明白,所有這一切,朕都要讓他們明白,大邑不是一個任由拿捏的軟柿子。」
少年帝王,雖雙翼未完全硬朗,但是那流淌於骨子的帝王之氣,也讓宰相明白,終有一日,這位帝王,會展示屬於他的強大。
「臣期待著那一天,陛下也要放心,那牧仁是可汗信任的人,能夠被牧仁尊敬的郡公主,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蒙古的女子,也是馬背上長大的。」
宰相覺得,只要自己有生之年,能夠看著這位帝王越來越強大,便是極好,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