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旁邊的湖邊小路,言蕪雙待在府中憋悶出來轉轉,剛好在這裡碰見了蒙古的人。
「見過殿下。」陪同在旁的,除了兩位護衛,也有鴻臚寺的人,給言蕪雙行禮。後面幾位蒙古人,右手握拳搭在左肩,微微彎腰。
言蕪雙帶的人不多,但是能打的占大多數,故而,並不怕什麼,唇角微勾,神色淡淡的頷首:「大人客氣,幾位使者客氣。」
心裡下意識的猜測,這些人在這裡等了多長時間,還真是用心良苦。
視線掃過幾人,言蕪雙看著這位牧仁使者,笑的弧度恰到好處,灰色的瞳孔的確很少見,就算是這般平和的注視著,也讓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
至於這位陶格斯郡公主,笑的溫婉賢良,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
而且,不知為何,言蕪雙覺得,這位郡公主看著自己的眼神帶著濃濃的試探,還有幾分……挑釁。
「殿下就是大邑極負盛名的榮安長公主,就算是在蒙古,臣也聽說過您的美名。」牧仁態度恭敬又和睦,讓人很有好感。
言蕪雙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兩邊墨文墨武站立著,玄衣墨發,衣衫上繡著層層圖案,紋理是屬於並肩王府的象徵。
「使者客氣了,本宮深知,還達不到如此的名氣。京城風景秀美,望月湖也是一大景色,使者可盡情觀賞,本宮還有客人等候,就不奉陪了。」
既然不知底細,那就先閃為敬,而且,小五在剛才寒暄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後面,說明自己約的人已經到了,沒有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
誰知道,有些人偏偏不讓言蕪雙走。
「殿下,我也是第一次來到大邑,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時間可以陪我逛一逛?雖然蒙古和大邑未曾兵刃交加,但是並肩王戰神的美名也是聽過的,那些故事不知道殿下有沒有時間為我講一講?」
站在言蕪雙面前,俏麗的少女正是陶格斯郡公主,說話間帶著屬於自己的傲氣,雖有所壓制,但是控制不住的媚意,依舊從眼梢流露。
好看是真的好看,美女言蕪雙也承認,只是這張口並肩王,閉口戰神的,還真是有意思。
言蕪雙面上笑意更加璀璨了幾分,星眸繁華淋漓,旁邊鴻臚寺的官員已經用衣袖擦拭額頭的汗水了。
「能夠將名聲傳到蒙古,那還真是我家夫君的榮幸,只不過,戰神的威儀,郡公主若想親眼看見,也可以,大邑北疆往北,那地界大了去了……郡公主說說,是或者不是?」
好久沒有找過理由生氣了,這個理由完美,不過,墨文墨武還要將消息傳達到才好,等會商量一下。
俗話說,感情還是需要一點矛盾來刺激,煥發新的生機。
這語氣,霸氣側漏。
郡公主陶格斯面上笑意稍微僵硬了幾分,顯然是沒有料到,還有這個回答的。
「殿下就不怕,蒙古和大邑進行切磋嗎?」這切磋二字,可真是意味深長。
蒙古鐵騎威名赫赫,大邑戰神之名也揚名天下,至於北疆的軍隊,在對戰匈奴和蠻族的戰爭中,已經名聲遠揚,這個對峙,還真說不好。
言蕪雙已經轉頭的動作停了下來,嘴角帶著輕笑轉過身看著這位郡公主。
「這個話,可是郡公主親自說的,蒙古的誠意就是這樣膚淺?本宮的夫君,當然是世間少有的好,這一點,本宮知道,也多謝郡公主掛念。」
前面的一句話,是給牧仁說的,還真以為一直站在一旁就能夠當做不存在了嗎?後面一句話,自然就是給陶格斯郡公主說的。
牧仁一看言蕪雙似笑非笑的模樣,趕緊行禮:「殿下說笑了,蒙古崇尚強者,對於並肩王這樣的強者,自然是更加崇拜,郡公主有所愛慕,也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呵呵……」冷笑兩聲,言蕪雙看著牧仁,星眸帶著沒有遮掩的凌厲。
「在大邑,並沒有這樣的人之常情,使者可知道,這種覬覦別人夫君的行為,在大邑,是最令人不恥的,浸豬籠都是可以的。」
看那陶格斯郡公主面上的笑意漸漸隱沒,言蕪雙臉上笑意越發真心:「也只有本宮這樣的好人會如此為你著想,郡公主可不要下次什麼都不知道,還鬧出這樣的笑話。」
看著手上精緻的玉鐲,言蕪雙神情帶著幾分不耐:「於大人無事的時候,多給幾位使者說道說道,免得下次還有這樣的事情,不是任何人都是本宮。」
於大人就是此次鴻臚寺安排的陪同著幾位使者的人,此刻盯著一腦袋汗走了過來,拱手行禮。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會給幾位使者講解明白的,殿下似乎還有客人等著,不如殿下先行一步。」
言蕪雙朝著幾位使者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後面侍女侍衛跟上,氣勢不凡。
牧仁等人拱手送言蕪雙離開之後,這才看向了於大人。
「這位長公主,就是如此風範?」他們可是蒙古的使者,不是普通人。
於大人看著牧仁,也不再是剛才那般和氣的樣子,拱手彎腰的程度也只是淺淺一下。
「牧仁大人,兩位王子,郡公主,榮安長公主雖說只是先帝和先皇后的養女,但是當初帝後駕崩之時,只有榮安長公主守孝,這就是長公主殿下的分量,並肩王深愛殿下,使者下次可要注意呀。」
言盡於此,再怎麼想,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只是全程,郡公主面上陰沉沉的,沒有一絲笑意。
於大人就當做沒有看見,在望月湖轉了一圈,進瞭望月樓。
這座望月樓的生意,光是從外面就可以看得出來,更別說進了裡面了,牧仁使者瞳孔中的情緒更深,這位榮安長公主,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了。
望月樓頂樓的廂房中,謝丹雪和言蕪雙落座之後,茶點上好,待侍女下去,這才放下心。
「剛才的事情,你看到了?」言蕪雙抿了口清茶,看著謝丹雪,剛才說的太多,渴得很了。
謝丹雪輕輕點頭,看向言蕪雙:「看的清清楚楚,那位郡公主在你走了之後,神色很是不對,恐怕圖謀更是不淺,姐姐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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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蕪雙拍了拍謝丹雪的手,笑意重新揚起:「你放心,我注意著呢。」
「今天邀請你過來,就是在這坐坐,賞景,蒙古來的事情,你切勿擔心,也不要經常在外行走,若是有個什麼,縱使能夠秋後算帳,有些東西,也不能全權找回來。」
如今蒙古幾位王子經常在京城轉悠,打的是什麼注意,只要是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沒見京城如今轉悠的貴女都少了很多。
謝丹雪鄭重的點點頭:「姐姐放心,父親娘親早都已經和我說過了,你看我出門,帶的人就知道了,再說,要不是您讓人送信,娘親也不會讓我出門的。」
「那就好,剛才那郡公主在我面前都是那般的出言,背後指不定是怎麼的謀劃,蒙古可汗的後宮,比起先皇那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所以,能夠在那裡受到寵愛的郡公主,不可小覷。」
細細琢磨著,剛才那郡公主雖笑意滿滿,但是那挑釁卻是毫不遮掩,說不一定,從最開始,蒙古就對戰戈有那個心思。
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將一蠱冰糖雪梨放在言蕪雙面前,謝丹雪看出言蕪雙的憂心:「姐姐放心,那郡公主在蒙古後宮再怎麼長袖善舞,這裡,也不是蒙古。」
這話,是娘親和她說過的。
不是蒙古,這四個字,給了言蕪雙最大的安心。
「你說的對,我得再籌謀籌謀,以防萬一,蒙古野心都快要掛到臉上了,我們要是順著他們,豈不是要被人看輕了。」
放下這件事情,言蕪雙心情好多了,陸陸續續的美食呈了上來,都是小巧的碟子,剛好幾口,不至於浪費,也極為精緻,這些,深受達官貴人的喜歡。
「快嘗嘗,這些有些是新出的,你還沒嘗過。」望月樓每十天就會推出新的菜餚,以滿足那些嘴刁的人了。
謝丹雪也是個喜歡吃的,眉開眼笑的,甚是喜歡:「能和姐姐交好,我是個有福氣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我呢。」
「你呀,這有什麼好羨慕的。」
將放在一旁的錦盒遞給謝丹雪:「看看這個,是不是喜歡?這可是某人託付我的,還給了我不少賄賂,我覺得划算,就送過來了。」
這個錦盒,不用多說,就是宮裡的某人送給謝丹雪的,同樣的錦盒,謝丹雪如今已經不少了,東西有貴重珍稀的,也有便宜的,但都是承載著慢慢的心意。
至於謝尚書夫婦,剛開始的時候覺得不是太好,結果後來多了,也就默認了。
面色有些發紅的接了過來,謝丹雪也未打開看看,只是放在了一旁:「多謝姐姐。」
「你不打開看看?滿不滿意也要給我一句話,方便下次我敲詐他的時候,好開口呀。」
言蕪雙八卦十足,打量著謝丹雪的神情,笑眯了雙眼。
看著那錦盒,謝丹雪好久才慢騰騰的說了一句:「姐姐就說,我很喜歡就是了。」
不管送的是什麼,他送的,自己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