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襲擊

  這位自幼服侍先帝的人物,經歷過當年先帝上位時候的血流成河,也經歷了皇子之爭,如今聖上的上位,在一切安定之後,精心在宮中養老,未曾在關注其他。

  「連公公年紀很大了,我記得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很年輕,在先帝身後站著,對我也很和藹。」

  言蕪雙湊近了戰戈耳邊,輕輕說道,語氣帶著遺憾。

  戰戈借著寬大的袖子,握住了言蕪雙的手,十一月的天氣,京城已經慢慢冷了下來,言蕪雙的手都帶著涼氣。

  「人終有生死離別,連公公能夠看到如今的場景,已經很欣慰了。」

  這話,說的也沒錯。

  「那倒也是,這種場景能夠想到連公公,霖兒確實是想的周到。」這個要不是陛下提起,這個不會有其他人提起的。

  盛王一改平時的吊兒郎當,視線緊緊的盯著聖上的身影,似乎要是有任何不對勁,就直接衝上前去。

  兵部尚書莫修一直很平靜,不同於平時的平靜,這種平靜帶了幾分詭異的波動,他旁邊的人都在暗中注意著。

  出乎意料的是,今天的盛典從頭到尾都很平靜,不僅是盛王詫異,聖上也是詫異的很,直到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御書房,幾人這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裡。

  「你說今天是怎麼回事?莫修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明所有的事情就差一層窗戶紙就捅破了,但是詭異的保持了這樣的狀態,那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擺到明面上。

  像是魚刺卡到了喉嚨,咽不下又出不來,太難受了。

  盛王神色不可捉摸,喝著茶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他不動就逼著他動,這樣維持下去,怪噁心的。」

  「皇叔說的是,這件事情就拜託皇叔了。」聖上等的就是這個話,當下就巴結的湊了過去。

  夜色慢慢深了,外面正是熱鬧的時候,言蕪雙和戰戈帶著阿徑出了門,走出宮門的時候,整座京城仿佛突然亮了起來,就是宮牆外,也是掛著各式各樣的燈籠。

  「以前覺得皇宮很大,現在覺得京城都是小的,人,還真是奇怪。」言蕪雙一手牽著阿徑,一手和戰戈相握,厚實的披風遮擋了寒風,餘下的只有溫暖。

  戰戈看過去的時候,言蕪雙的眼眸倒映著燈籠的火光,炙熱的灼了他的心。

  一見鍾情也好,日久生情也好,戰戈覺得,有的時候就是驚鴻一瞥,當年御書房外,看見了言蕪雙的時候,仿佛突然靈動的容顏不知不覺的入了心。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臉,可就是仿佛不一樣的靈魂,偶爾知道的一些隻言片語,讓他將這件事情深深埋在了心裡。

  「沒關係,等到京城局勢穩定了,我們一家人去週遊天下,江南北疆南疆東海,只要你想去的地方,都陪著你。」

  與所愛之人,看遍這世間美景,相伴到老,待到雪染青絲,那是何等浪漫。

  「現在說這種話幹什麼?不到出發的時候,都不要給我這種幻想,我怕我想的多了直接就想要出發了,而不是一直等待著。」

  什麼平靜如水,淡定都是虛偽,言蕪雙的性子任性起來還真是誰都擋不住。

  兩人說話的功夫,已經看要走到望月湖了,阿徑全程看來看去,似乎是唯恐有什麼襲擊,但是沒有離開過兩人。

  「這個兔子燈籠挺好的,給阿徑買著吧,我想要那個孔雀的。」剛好走到一個小攤前,言蕪雙好奇的看著上面懸掛的燈籠,整個人都被罩了一層光暈。

  街上人來人往,戰戈身後墨商和墨文墨武護在左右,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以防止有人襲擊。

  而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小攤販普通至極的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將手中的花燈遞給戰戈,而戰戈視線都在言蕪雙那裡。

  一把利刃從小攤販袖中滑出,閃電一般刺向了戰戈,戰戈瞬間感到了不對勁,憑藉著多年來戰場上的經驗往後一躲,隨後右手將言蕪雙往後一拉。

  墨文墨武與那小攤販纏鬥起來,周圍人擠人,亂成一團。

  墨商護著阿逕往後撤去,戰戈護著言蕪雙退到了一旁。

  「不對勁呀。」言蕪雙看著那小攤販神出鬼沒的身影,一個人就將墨文墨武糾纏住了,心裡覺得有些奇怪。

  戰戈將盤在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血月帶著不太方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怎麼了?」戰戈也不能確定,這出現的人是殘夕還是誰?

  世人皆知的魅者天狐以易容出名,但是實際上,魅者天狐的武功也是厲害,只是知道的人很少。

  「這應該是暗影雙殺,只有一個,那就表示還有另外一個。」

  言蕪雙幾乎是話音剛落,一道身影驟然出現,瞬間擦過戰戈,戰戈手中也多了一把菱形暗器。

  「暗影雙殺,果然名副其實。」

  戰戈一手將言蕪雙向後退去,他的神情帶著緊張和警惕,但是卻少了一點什麼。

  「並肩王殿下,得罪了。」

  那個身影落地不停,旋身過來,手中多了一把短刃,戰戈迎身而上,刀劍撞擊的聲音不絕於耳。

  這條街似乎是瞬間就沒有人了,剛才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是海市蜃樓,眨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言蕪雙拉著阿徑站著這片空地上,前面是戰戈和殺手纏鬥的身影,左邊是墨文墨武纏鬥的另一個,她和阿徑的面前只要一個墨商。

  明明很是嘈雜,但是言蕪雙卻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表面看起來,似乎格外的淡定。

  一把長劍似乎是從遠方呼嘯而至,墨商神色緊張:「夫人和少爺先躲好。」

  提起手中長劍將那把劍撞開,迎上了隨之而來的身影,竟然是莫修。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莫修竟然來到了這裡,戰戈擊退殺手,回頭看了一眼,眸中逐漸暗沉,深不見底的黑,醞釀出無邊的詭異。

  就在場面越發激烈的時候,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在言蕪雙身邊,手中摺扇以極為詭異的角度向言蕪雙的脖頸划去。

  言蕪雙眸中顯現的就是來著狹長魅惑的眼眸,是殘夕,竟然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阿徑手中的匕首裹挾著內力扔向了殘夕,卻被殘夕輕飄飄的一掌退了出去,眸中的諷刺似乎是在嘲笑阿徑的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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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蕪雙避開了這次襲擊,但是毫無武功的她壓根躲不了下一次,只是本能的將阿徑護在身後。

  「阿徑,等會你就向那邊跑,跑的越遠越好。」

  「娘……」阿徑剩下的話都被突然出現的人打斷了。

  同樣是一把金色的摺扇,這個摺扇擁有的人言蕪雙十分的熟悉,前段時間剛好出現在並肩王府。

  隨之出現的,還有一道銀髮白衣的男子,安靜的落在了言蕪雙的旁邊,手中長劍出鞘,閃爍著今晚的月光。

  言蕪雙的心忽然間就落了下來,身子有些癱軟,幸好阿徑扶住了她。

  「嫂嫂不好意思,有點螻蟻耽擱了,幸好還來得及。」語氣中帶著輕挑的話是江樂安說的。

  殘夕周身的殺氣突然就散了,平靜的符合他裝扮的人。

  靜靜的看著簡雪衣和江樂安,轉頭看向了莫修。

  「尚書大人,這兩個人我不是對手,交易就此結束,不過,翎兒我就帶走了,不用感謝我照顧他,畢竟,你自身難保。」

  不待莫修有什麼反應,殘夕回頭妖嬈的笑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

  「我也走了,山高路遠,江湖再見。」

  朝著言蕪雙的方向微微躬身,下一刻,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江樂安看了一眼簡雪衣,自在的走了過來:「嫂嫂也是勇敢,阿徑也很勇敢。」

  這個局,設的很是危險,但是正是如此,才能夠將所有的危險一網打盡。

  縱使不知道為何莫修會放棄之前的計劃,前來襲擊戰戈,但幸好,目前這些都在掌控之中。

  「幸好你們來了,要不然,我就真的沒辦法了。」

  至於阿徑,神色肅穆的扶著言蕪雙,情緒明顯有些低沉,思及剛才看到的,簡雪衣輕輕拍了拍阿徑的肩膀。

  「好好練武,以後就能夠保護了。」

  阿徑看向簡雪衣,那眼眸中似海的包容,安撫了他脆弱的心。

  當年舒家慘狀,他無能為力,如今母親受到襲擊,他也無能為力,好恨這種情況呀。

  鄭重的點了點頭,阿徑拱手行禮:「多謝簡叔叔。」

  墨商那邊都有些拖不住莫修了,簡雪衣揚起手中長劍,蘊含著內力的長劍將莫修不經意的刺傷。

  而暗影雙殺一看情勢不好,雙胞胎的默契就出來了,手中的煙霧彈放出,身形順勢往後彈去,等到煙霧消散之後,已經不見了那兩人的蹤影。

  正剩下亂七八糟的花燈在地上被踩的七零八落,看著都有些淒涼。

  戰戈落地,將軟劍纏在腰間,閃身來到了言蕪雙身邊,快速將言蕪雙看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之後,這才放心。

  「阿徑沒事吧?」

  「父親我沒事,娘有些受驚了。」言蕪雙面色有些煞白,明顯還沒有緩過來。

  莫修那邊已經捂著胳膊落在了地上,落在地上的鮮血都能夠匯成一條河流,至於簡雪衣和墨商,除了墨商有些狼狽之外,沒有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