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徑走進了大廳,面色有幾分紅暈,似乎是不好意思。
言蕪雙驚喜的尖叫出聲,半點沒有榮安長公主該有的風範,從主位邊小跑到門口,深紫色的衣袂還在空中緩慢的落下,她卻已經拉著阿徑細細看了起來。
蠍子辮的阿徑極具異域風情,再加上言蕪雙專門讓人做的偏騎裝的勁裝,加上阿徑身形修長,看起來青澀帶著幾分俏皮,可愛十足。
「怎麼樣?這個樣子喜歡不喜歡?」
阿徑用力的點頭,笑容帶著幾分羞澀:「喜歡,娘也喜歡就好。」
「好了,快點來用早膳,就等你一個了,吃過早膳之後,我們陪弟弟妹妹玩一會,下午了先去皇宮,然後去逛街,花燈節的京城是整個京城最美的時候,到時候如果你有喜歡的可以買哦。」
雙雙將一個精緻的荷包遞了過來,言蕪雙給阿徑帶在腰帶上,這荷包上面繡著一隻麒麟,張牙舞爪,甚是可愛,裡面裝著的則是一粒一粒的銀珠子,正好方便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用。
其實一般情況下,這些銀珠子這是貴女們用來玩耍時的大夫而已,言蕪雙不喜歡這種活動,所以府里也沒有特別準備的。
阿徑這個,還是言蕪雙讓人抓緊時間準備的。
看著言蕪雙用心的給自己系荷包,阿徑的神色一直柔軟,仿佛只要是言蕪雙在的地方,他依舊是那個活潑可愛的孩子。
戰戈囑咐侍女看好孩子,這才走到桌前:「好了,該用早膳了,這一身倒是好看,練武的時候也不會覺得太過繁瑣。」
「你怎麼什麼時候都能夠想到練武功呀?今天是讓孩子好好玩的時候,不要想那麼多。」瞪了戰戈一眼,言蕪雙這才回頭看向了阿徑。
「今天我們去玩的時候,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你不論什麼時候一定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知道了嗎?」
這個身份,就註定阿徑不能像是普通的小孩兒一樣,他終究會經歷一些風雨,無可避免。
第一時間,阿徑抬頭看向了戰戈,神色透著一股冷意:「父親……」
「你娘說的是,有些事情雖然我們不願意讓你知道,但你終究是要去面對的,身處這個位置上,就註定著會有不知名的敵人,這種場景經歷的不會是第一次。」
在戰戈看似平靜的注視下阿徑仿佛是明白了什麼,視線轉向了一旁弟弟妹妹沉睡的搖籃,嘴唇抿緊,看樣子,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父親放心,我明白了。」
言蕪雙有些疑惑的左看右看,這兩個人到底是在打什麼啞謎。
「好了,別互相看了,該用膳了,再耽擱下去了,這些都涼了,等會兒又要讓人準備新的。」
兩人繞著言蕪雙,一左一右坐了下來,終於能夠安安靜靜的用早膳了。
將熙兒和舞兒送到魏國公府之後,言蕪雙和戰戈帶著阿徑向皇宮而去,馬車微微搖晃,一如言蕪雙無法平靜的心。
「阿戈,今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吧?」
馬車周圍的人都是並肩王府的侍衛,暗中跟隨的,也是戰戈的影衛,不說武功高強到世間罕見,至少每一個都有其特殊的方面,能夠全身心的去信任。
戰戈和阿徑一人一側就在言蕪雙馬車旁邊,聽到言蕪雙的話,戰戈安撫著她的情緒。
「放心,今天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就算是會有什麼事情發生,我也會將他強力鎮壓,大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靜和安穩,我決不允許有人去打破。」
「嗯,說的也是。不過,莫修能在前幾天那麼緊張的時候,將自己的女兒嫁出去,我總覺得今天不會這麼平穩的度過。」
言蕪雙的心裡一直沒有辦法平靜,就仿佛落入了大海的魚,掀起了無限的漣漪。
「莫修那邊,岳父一直都派人盯著,他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有人立即上報,莫瀚從頭到尾也很正常,莫修想保自己的女兒,但是也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兒子。」
這一點,就是戰戈也覺得疑惑。
若說莫修是慈父心腸,明明莫翎也是他的女兒,但是從頭到尾卻是沒有有過任何的關注,嫡庶的確是一條不可跨越的洪流,但是這樣明明顯顯的差別,也太過讓人心寒。
「罷了,總會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莫翎倒是一個好姑娘,只是很不幸的,沒有一個好的父親,不過,殘夕看樣子對她也是情根深重,希望能夠安度餘生。
聖上已經裝扮完畢,簡直是要多華麗有多華麗,光是那長達一米多的黑色金絲鑲嵌的龍袍披風,言蕪雙都覺得重,更不用說,頭上的冕旒。
「看到你這一身,我突然明白了,何為仇富?」
這簡直是讓人羨慕嫉妒恨呀,仿佛恨不得整個國庫都給聖上穿在身上。
「我記得以前先帝那時候,也沒這麼隆重呀,你重不重?」
聖上坐在龍椅上,披風整整齊齊的交迭在旁邊,盡最大可能的減小它的褶皺,言蕪雙站在他的身邊,好奇的打量。
至於戰戈和阿徑,兩人已經在下面坐下了,慢悠悠的喝茶,魏公公小心的在一旁伺候著,還不能說什麼,只能陪著笑臉。
聖上面色帶著不好意思:「的確有些重,但是也沒辦法,禮部最後做出的成果就是這樣的,就算我反對,這也沒有時間了。」
能夠一直站著,都是不容易了,光是穿戴,就用了小半個時辰,聖上甚至有些不懷好意的想著。
禮部這些人是不是要讓自己不方便逃跑,這樣就算是發生什麼危險的情況,到時候也是難以避免。
這個想法,委實有些太過黑暗了,只能在心裡想想,不能夠說出去。
「好了,不過,確實挺好看的,不過這麼好看也沒有什麼作用,今天謝家姑娘又不會過來,就算你招搖的像是一個孔雀,也沒有辦法盡情展示你的魅力。」
後面這句話,說的就像是調侃了,言蕪雙對於聖上太過熟悉,看得懂他細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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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此刻,聖上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為了今天晚上的儀式,再說我一個大男人,哪能像姑娘家一樣裝扮的花枝招展。」
「你現在就挺花枝招展的,這句話絕對沒有添加任何水分。」欣賞夠了,言蕪雙坐在了一旁的榻上,放鬆放鬆。
目睹自己的妻子調侃聖上盡興之後,戰戈這才開口:「陛下,等會盛王就來了,你身邊有他,無論發生什麼,記得第一時間到盛王身邊,知道了嗎?」
「知道了,不過,會很嚴重嗎?」
聖上也是第一次做聖上,沒什麼經驗,以前他還小,也就沒有跟隨先帝參加過,更加沒有親眼目睹過。
這忐忑不安的樣子,讓戰戈一時間也有些難以說明,說的他好像就做過聖上是的。
不過,這話說出來太過大逆不道了,心裡吐槽吐槽就是了。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今天過後,你就知道嚴重不嚴重了,情況不一樣,最終的結果也是不一樣的,就算是阿戈,也不能全然給你解釋。」
來者,正是盛王,話語中滿滿的吐槽的欲望,戰戈不敢說的,盛王自然是敢說的。
今天的盛王,顯然也是裝扮過得,穿著親王禮服,卻是勁裝一般的款式,披著同色的披風,巨蟒裝飾其上,多了霸氣。
發冠為銀色,披散在背後的長髮垂下,露出盛王精緻的五官,雖已到中年,但是卻是無可抵擋的魅力。
「哦,皇叔來的這麼早呀,沒想到。」看見是盛王,聖上就有幾分慫了。
盛王擺手拒絕了魏公公的攙扶,自在的坐了下來:「時間也不早了,百官外面到的都差不多了,老師沒有過來,宰相來了。」
魏國公將兵權上交之後,就是休養生息,但是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定國神柱,給百姓心裡無盡的安撫。
「阿徑這個樣子好看,你娘弄的?」盛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阿徑,明明是大邑人士,沒有一點屬於外域人的特徵,但是這般裝飾下,異域風情格外的凸顯。
「外祖父,是娘弄的。」阿徑回話也是恭恭敬敬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用點東西墊墊肚子,省的等會特殊情況,你反而給餓了,一定要注意,小心為上。」
自在隨性如同盛王,說起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也是多了謹慎和小心翼翼。
「是,剛才戰哥哥也交代了很多,我都記下了。」
看聖上乖乖點頭的樣子,盛王心裡的擔憂也慢慢的鬆懈了,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是什麼樣,爭取不要引起太大的動 亂,給百姓造成慌亂。
花燈節開始的時候,言蕪雙和戰戈帶著阿徑站在百官之前,盛王在他們的對面,至於四皇子和七皇子,站在了他們的身後。
場面肅穆卻又暗流涌動,誰都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但就是不對勁。
這次是連公公親自帶領聖上前去點燃花燈,連公公言蕪雙很久沒有見過了,確實是很老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