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庭西的話一出，旁邊幾個大漢上前，擼起袖子，衝著阿男而去。
趙蓉妍嚇壞了，臉色刷地白了，徒手擋在阿男身前，「你們不許碰他！」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雖然他們拎趙蓉妍，就跟拎雞崽子似的，可不敢動啊，無助地看向自己的老闆。
江庭西嘆氣，「那你到底怎麼著？不能既要還要，這個道理，你不懂？」
懂，怎麼不懂呢。
她難道是心疼宋傾城嗎？當然不是。
不過是她現在拿捏著宋傾城的把柄，抱住這個敵蜜，就算她趙蓉妍垮了，宋傾城還可以繼續整江庭西。
她不過是不甘心罷了。
趙蓉妍冷眼看著江庭西，冷不丁笑了，「我輸了，我認。證據給你，你放了我和阿男。」
江庭西兩手一拍，蹭得站起來，「爽快。」
趙蓉妍鬆了一口氣，「東西我沒帶在身上，我回去拿。你讓阿男跟我走。」
「嘁，趙二小姐，生意不是這麼做的。」江庭西拒絕，「你去拿，他留下。」
趙蓉妍緊張地看向阿男。
後者扯唇笑笑，「我等你，蓉蓉。」
趙蓉妍的瞳孔微縮，嘴角顫抖了幾下，「好。」
江庭西派人跟著趙蓉妍去，她沒拒絕。
臨出門前，她依依不捨地看了一眼阿男，對方仍然笑著。
待大門關上，江庭西擺手，所有人都出了房間，只剩下他和阿男。
阿男不像剛才那樣孱弱，緩緩站直了身體。
「坐吧，戲都演完了。」江庭西隨手推了一把轉椅過去，正好停到阿男的腿邊，他沒客氣，拉過椅子坐下，隨意地抹了一把嘴邊。
江庭西看著他手背上蹭上的痕跡，皺起眉頭，「化個妝還不行，非得來真的？」
阿男苦笑，「她又不是傻瓜，會識破的。」
江庭西點點頭，「你這招管用嗎？」
阿男微微愣神，思緒回到十幾個小時之前。
他和保羅分頭行動，保羅去跟喬微說情，而他直接找到了江庭西。
「神秘人把當年害得我家小姐腿的事，牽扯到你頭上。」
「你不怕，但是喬微小姐不一定，所以我派了保羅暗中保護。」
「無他，只是想在最後關頭，求一個護身符。」
阿男見到江庭西的時候，連著說了這三句話。
江庭西面不改色，只是冷眼看著對方，他已經開始整頓趙家。
這些年，趙家在趙家兄妹手中，也算是風生水起，尤其是趙蓉妍手裡幾個大項目，不是跟周家合作，就是跟江家喝湯，著實讓趙家的財力上了幾個台階。
扳倒趙家不容易，但江庭西有的是耐心。
「想要什麼護身符？」江庭西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阿男依舊是一張撲克臉，聲音沒有什麼起伏，「放過我家小姐。」阿男頓了一下，「她已經沒有腿了，別再折磨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江庭西的錯覺，在他印象里，阿男從來都沒有什麼表情，好像他不會做表情一樣。
陸治之還曾經打趣，說他是面癱。
可剛才提到趙蓉妍的腿時，阿男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悲痛。
跟阿男並不熟悉，但這種悲痛，他還是讀懂了，當初喬微差點被人擄走時，他也是這種感受。
自己愛的人受傷，心就像被人割開口子一樣。
江庭西心裡動容，語氣也好了一些，「這是趙蓉妍的意思？」
阿男，「不是。」
「呵，她都沒同意，你來找我談什麼？」江庭西耐心告罄，點了桌上的內部電話，打算叫秘書進來送客。
「你之前收到的匿名簡訊是我發的。」阿男突然說。
江庭西的動作一頓，抬眼凝視他。
「確切地說，是我家小姐讓我發的。」阿男繼續說，「她雖然恨你，但她不想喬微小姐受到傷害。」
江庭西緩緩收回手，一眨不眨地看著對方，半晌，「說吧，什麼計劃。」
阿男依舊面無表情，「她有宋傾城偷你研究成果的證據，她交出來，你就放過她。」
「好，我答應。」
阿男微微點頭，「讓周大少爺去說服她，她若是肯說出宋傾城，皆大歡喜。她若是不肯，就讓周大少爺說不管她。
「然後你打傷我，再把她綁來。用我作為交換。」
「苦肉計？」江庭西挑起眉梢，「你確定管用？」
阿男扯唇，「管不管用，我也想賭一把。」
他想知道，在趙蓉妍心裡，他到底算什麼。
……
趙蓉妍一刻沒停，從自己的保險箱裡拿到裝著證據的U盤，又跟著江庭西的人，火速趕回了剛才見面的地方。
這次那些人沒給她戴眼罩，她這才發現，那個地方並不遠，只不過是為了混淆她的視聽，才帶她繞路。
大概是事情的發展已經沒了懸念，江庭西也就沒必要再防著她。
趙蓉妍頓生一股無力感，自己終究是沒斗過江庭西。
回到同一個房間，江庭西沖保鏢們使了眼色，所有人都退出去。
趙蓉妍環視周圍，目光落在阿男身上，他這會兒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很疲憊，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
尤其那雙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眼睛裡像是裝著星光，閃亮非常，嘴角都不自覺勾起了弧度。
趙蓉妍被他灼熱的目光看得心頭一熱，怔怔地定在原地。
江庭西看看這個，望望那個，實在是不想打斷兩人深情相望，他焦躁地看了一眼手錶，他還要回去找喬微呢。
對不住了，江庭西說：「趙二小姐，證據呢？」
趙蓉妍回神，從口袋裡拿出U盤，手指緊緊攥著U盤，並沒有第一時間交給江庭西。
江庭西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阿男，對方的臉色也微微變化。
「我給你，是不是就能走了？」趙蓉妍問，「你不會再找我們的麻煩？」
江庭西承諾，「當然，我馬上就會停止對趙氏的收購。」他聳了一下肩，「你這麼對我，總得給你點教訓，不過，這些也夠了。」
趙氏雖然元氣大傷，但要是江庭西現在停手，也還有機會翻身。
趙蓉妍點點頭，將U盤遞給了江庭西。
江庭西拿過去，瞥了趙蓉妍一眼，將U盤插到筆記本電腦上，打開了文件，一一查看，是他想要的。
而趙蓉妍已經走到阿男跟前，摟住了他的肩膀，湊到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話，阿男瞬間睜圓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