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妍附在阿男的耳邊，「你能動嗎？拖住江庭西，我要搶回U盤。」
阿男驚訝地看她，臉上的表情瞬息萬變，最後他苦笑一下，終究，他也是輸了。
在她眼裡，復仇，比他更重要。
「好了，趙小姐，你們可以走了。」江庭西將U盤放進口袋，很紳士地伸手，示意趙蓉妍可以離開。
趙蓉妍的手不動聲色地戳了阿男一下，但對方絲毫未動。
她皺起眉頭看他，阿男再掀起眼皮時，眼中的星光完全熄滅，「小姐，到此結束吧。」
趙蓉妍不可思議，壓著聲音和怒氣，「你要背叛我？」
江庭西起身，收了電腦進電腦包，站在兩人跟前，「你們倆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外邊的人我都帶走，車會留給你們。」
趙蓉妍看向江庭西的口袋，瘋了似的過去搶U盤，一個力道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在半空中，耳後傳來阿男乞求的聲音，「蓉蓉，算了。都結束了。」
「你這個叛徒！」趙蓉妍使勁折騰，金屬腿沒有控制力道，胡亂踢到阿男的腿上，男人痛得倒吸涼氣，也沒放開她。
「行了。那個撞你的司機，根本不是來找我的。」江庭西看不下去，「本來就是衝著你去的。只不過碰巧，他家拆遷，跟我的公司有關而已，都是合法的，沒有任何糾紛。」
江庭西的聲音不大，卻讓趙蓉妍瞬間安靜下來，她怔怔地看向阿男，顯然這件事，是阿男說給江庭西的。
她的眼眶裡瞬間蓄滿了淚，自嘲地笑，「真是養了白眼狼。」
江庭西深吸一口氣，有種秀才遇到兵的無力感，但還是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桌邊，「撞你的那個司機，是個賭棍，撞你之前欠了五百萬，而撞了你之後，債平了。你自己品。」
趙蓉妍冷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江庭西語氣淡淡，甚至有點刻薄，「趙蓉妍，這麼拙劣的挑撥，你居然也會信，你是不是腦子被撞壞了？」
「夠了，不許說她。」阿男肅冷地打斷江庭西。
對方攤了下手，「我走了，你們隨意。」
出了房間，江庭西感覺自己從低氣壓里，出來透氣一樣，深吸緩了一口氣。
李卓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電腦。
江庭西將U盤遞給他，「準備起訴宋傾城。」
李卓頷首，「是。」
兩人出門坐上車，江庭西就給喬微打了電話。
那邊秒接，「你忙完了？」
聽到喬微溫香軟糯的聲音，江庭西所有的煩躁都被安撫下來，「嗯，送走司妙了？」
喬微嘆了口氣，「嗯，我正往家走呢。」
「怎麼了？嘆什麼氣啊？」
喬微說：「周大哥追來了，但是他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吵了一架。」
江庭西拖著調子，「哦。」怪不得老大，那麼大火氣呢，原來是被老婆甩了。
房間內，趙蓉妍的嗚咽聲低低沉沉的，就像是躲在角落裡，不敢大聲哭泣的小貓。
聽上去特別可憐，整個人軟下來，像是脫去了骨頭。
阿男將她打橫抱起，坐在椅子上，摟她在懷裡，一下下的摸著她的頭髮，聲音特別溫柔，「蓉蓉，沒事了，都過去了。」
「怎麼過去？」趙蓉妍抽著氣，還打了一個哭嗝，「我的仇都還沒報！」
阿男，「資料我都看過，真的跟江庭西沒關係。」
趙蓉妍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知道，也許自己真的錯了。
但誰願意承認自己錯了呢？
自己一直在做的事原來完全是錯的。
她不能接受這種絕對的否定。
阿男最懂她，「你放心，江庭西說過，會繼續幫忙查，那個幕後黑手。但是我想，我已經猜得差不多了。」
趙蓉妍的哭聲頓住，她直起身，目光灼灼，「是誰？」
阿男眼神寵溺地摸摸她的發頂，「蓉蓉，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他的眼中又閃爍起亮光，趙蓉妍想拒絕的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她想要找出那個真兇，她想報仇。
可是她有種預感，如果她堅持要報仇，阿男，可能就要離開她了。
……
喬微在下班的時候，接到了宋景安的電話。
第二天就是元旦放假，她將所有的工作都歸置好，打算陪江庭西好好度假，彌補上次的缺憾。
所以電話響起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江庭西的來電，在看到屏幕上閃爍著宋景安的名字時，她的笑容斂了斂。
最後她還是接通了電話，聲音透著疏離和陌生感，「喂，有事嗎？」
宋景安那頭倒是情緒很高漲，「微微，要不要出來，一起跨年？」
喬微眉頭輕皺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
約了誰，大家心照不宣，但宋景安語氣還是帶著笑意，「沒關係，那你現在過來，先陪我待一會兒，然後你再去赴約，好不好？」
喬微並不想去，對方卻不依不饒，「公共場合，好多人在呢，你放心。」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已經快十點，剛想拒絕，卻聽到宋景安說：「你要是自己來不方便，那就叫著江庭西一起。」
喬微噎住。
宋景安痞笑，「大家以後又不是不見面了，沒必要鬧得跟陌生人一樣。」
「那我問問他吧。」喬微折中了一下。
宋景安，「好。」
掛斷電話，喬微給江庭西打了過去，手機接通，便聽到辦公室外有熟悉的手機鈴聲。
下一秒，辦公室門被推開，江庭西掛著笑意的俊臉露出來，「到崗了，女朋友。」
雖然晚了，但辦公室里還有幾個老師沒走，也在加班，聽到江庭西說這話，都跟著笑了笑。
喬微臉頰一熱，趕緊起身，收拾好東西，「各位老師，我先走了。」
「快去吧，快去吧。」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女老師笑著說，「別讓你男朋友久等了，一起跨年，好好玩。明年見啦。」
其他老師也應聲，「明年見啦！」
喬微笑著跟諸位打了招呼，走到門口，拉住江庭西的手往外拉。
江庭西任由她拉著，勾著唇看著她的耳朵尖，紅紅的，特別好看。
走到辦公樓外，喬微才嗔怪他，「你太討厭了。」
江庭西壓了壓嘴角，低頭湊到她跟前，「我說錯了嗎，你不就是我女朋友？」
喬微說不過他，「那你下次克制一點。」在辦公室里叫她女朋友，實在太尷尬了。
江庭西彎唇，小聲說：「我已經很克制了。」隨即快速地掃視周圍，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喬微睜圓了眼睛瞪他，江庭西笑，「喏，出來才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