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蓉妍被人捂著嘴和眼睛，塞進了車裡。
一路上沒人跟她說話，開了好久，車顛簸了幾下終於停下。
她喝了一肚子酒，被嚇又被顛，這會兒胃裡已經翻江倒海，腳下也完全沒有力氣，幾乎是被人抬進去的。
通過溫度的變化，她感覺自己進了一個房間內，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直往她鼻子裡鑽。
胃裡瞬間擰得生疼，哇！趙蓉妍嘔出來。
打橫拴住她嘴的布條根本兜不住，嘔吐物順著流出來。
「快給她解綁，清理一下。」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倒是沒有嫌棄，平平淡淡的，沒有任何起伏。
旁邊有人應聲，隨即趙蓉妍手上的繩子被解掉，嘴上的布條被去掉，她又乾嘔了幾次，沒什麼可吐的了，有人幫她用濕毛巾擦了擦嘴和臉，還是熱的。
趙蓉妍的頭腦清醒了一下，整個人還是沒什麼力氣，但還算鎮定，「為什麼抓我？」
「你猜。」對方懶洋洋的。
趙蓉妍皺起眉毛，側過耳朵對著聲源，「江庭西？」
對方頓了一下，隨即笑了，「趙二小姐，耳朵夠靈的。」
江庭西對旁邊的人做了一個手勢，那人便將趙蓉妍眼上的眼罩扯了下來。
趙蓉妍瞬間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眯著眼睛看過去，江庭西正坐在一個大班椅上，嘴角勾著笑看她。
雖然早就料到江庭西不會輕易放過她，但趙蓉妍還是心裡涼了半截，面上不顯，倒也硬氣，「是，我是跟葉震哲一起算計你，那也是因為你活該。」
江庭西沒搭她的話茬，拿出手機撥出一個電話，那頭接通，「北哥，趙蓉妍在我手上，怎麼說？」
機場，周北暄急的額頭上都是汗，司妙的航班已經買不上票，最近的航班也要明天。
申請航線也來不及，好在高價從別人那買了一張兩小時之後飛機票，正在準備值機。
聽到江庭西的話，周北暄頓了一下步子，「什麼意思？你要幹嘛？」
「你就說。你還管不管？」江庭西直截了當。
周北暄皺起眉頭，廣播裡已經開始催促登機，他真的沒時間管，「我現在沒空，我要去找司妙。你自己看著辦，但我告訴你，你要是敢犯事兒，我親手送你進去學非遺手藝，就這樣。」
啪！江庭西聽到周北暄很大聲地掐斷了通話。
嘿？怎麼還生氣了呢？
江庭西一頭問號，他要打這個電話，這不都是提前說好的？
周老大怎麼跟吃了槍藥似的，不對，肯定是更年期提前了，算了。
江庭西沒管那麼多，收起手機，一臉無辜地對趙蓉妍說：「老大不管你了。你好自為之吧。」
趙蓉妍當然知道江庭西在給誰打電話，周北暄不管她，在她的意料之中，她冷哼一聲，「你想怎麼樣？」
江庭西雙肘搭在膝蓋上，與趙蓉妍幾乎平視，「喬微替你求情，我可以給你條活路。你把宋傾城也參與的證據交出來，我就放了你。」
趙蓉妍倏地睜圓了眼睛，江庭西看到她驚訝的樣子，輕笑，「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身後還有宋傾城？」
趙蓉妍眼神躲閃，沒有說話。
「趙二小姐，你看人，是真不行。」江庭西坐靠回去，「一個兩個，都出賣你。」
趙蓉妍莫名，隨即看到江庭西擺手，旁邊的暗門被打開，兩個壯漢一人一邊，拖著一個人出來。
那人看上去已經暈過去了，手綁在身後，耷拉著頭。
但趙蓉妍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失聲叫道，「阿男！」
阿男被保鏢扔麻袋一樣丟在趙蓉妍面前的地上，大概是撞到了臉上的傷口，阿男悶悶地吭了一聲，隨即甦醒過來。
迷茫的目光落在趙蓉妍擔憂的臉上時，頓了一下，隨即灼熱起來，「小姐？」他猛地轉頭看向江庭西，「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為什麼還要抓她！」
江庭西無奈地攤手，「老大都不能套出她的話，我只能出此下策。」說著，他輕擺了一下頭，旁邊的保鏢再次將阿男提起來，他的腿上也有傷，根本站不住，幾乎是被拎著。
「你們要幹什麼！」趙蓉妍嘶吼出聲，急得眼淚大顆大顆地往外掉。
「趙二小姐，你和宋傾城合作的事，是他告訴我的。」江庭西說，「要不要我幫你清理門戶？」
「不要！」趙蓉妍嚇得聲音都跟著顫，「你不要碰他，我求你了，求你！」
江庭西莫名其妙，失笑，「他出賣你，你還幫他？嘶，你這什麼癖好呢？宋傾城算計你，你不肯交出她的把柄。阿男出賣你，你居然還要護著。你是什麼，冤大頭嗎？」
阿男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滲著血珠，眼角紅紅的，「小姐……對不起。」
他的聲音粗啞，聽上去像是要碎了，趙蓉妍心尖像被割了一刀，「所以，你沒有丟下我，是嗎？」
阿男搖頭，扯唇笑笑，扯到傷口，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姐，我永遠都是你的狗，你忘了？」
趙蓉妍表情再也繃不住，整個人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撲過去抱住阿男的腰。
阿男下巴輕輕蹭她的發頂，勉強笑著，聲音暗啞卻溫柔，「別哭，妝都花了，乖。」
趙蓉妍拉著阿男的襯衫擦臉，瓮聲瓮氣地說：「我今天……沒化妝。」
「沒化妝也這麼漂亮。」阿男笑。
趙蓉妍哭著揚起臉，摸阿男臉上的傷口，很輕，但阿男還是本能地倒吸冷氣。
心疼，都快疼死了，趙蓉妍惡狠狠地瞪向江庭西，「你有什麼就沖我來，他什麼都不知道。」
阿男扭動肩膀想護住趙蓉妍，趕緊說：「你不許碰她！」
一對苦命鴛鴦互相為對方出頭，死到臨頭還互相舔舐傷口。
江庭西的目光在兩人之間逡巡了幾個來回，頭疼，真是頭疼。
「行了，你們別說的好像我是大惡人一樣，好吧？」江庭西抬手點了一下趙蓉妍，「你，把證據給我，我立刻放你們走。」
趙蓉妍明顯猶豫了，江庭西看了一眼阿男，兩人對視，交換了眼神。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了。」江庭西聲音冷下來，「我不動女人，那我只能打你的狗了，趙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