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她不願,我的妻子我與她相伴了十年,你怎會比我了解她。」杜允大喝一聲,「休要在我處放肆!」
「若我今日就非要放肆呢。」她將劍鋒豎起,舉劍指向杜允,今日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了她。
杜允冷哼:「那就休怪我無情。」話音落下,七八個護衛便圍了過來。
姜宜持劍聲音發冷:「我且問你,你為何只帶回了她,丟棄了孩子?你難道自始至終都不信她?既不信她,又在此演什麼情深似海,難道新月不是被你逼出了家門嗎!」
「我…」
「你?你無能,貪戀美色有負鍾情。遲早把她還來,別人她在死後看見你心煩。」
「你懂什麼,我好黃月清清白白,她救過我她的父親也救過我。他父親死後,她在這世間孤苦無依,我自然要護她。」
「報恩的方式有許多種,你偏要選擇用對不起另一人的方式報恩,即心猿意馬便放新月離開。」姜宜冷聲道。
不多時幾個家丁已經打殺了過來,姜宜並未取他們性命,實際那把劍在手上也只起到了威懾的作用。
等她到棺槨前,那幾個中看不中用的家丁便都倒在了地上,她伸手開棺。
杜允伸手攔下。
忽然聽得撲通一聲,一名女子在杜允身前跪下,叩拜了一下道:「還請王爺放過夫人吧。」
這是蔡新月生前在侯府的貼身婢女,「夫人生前便說,聞君有兩意,絕不共處,夫人的心愿便是離府還望侯爺成全。」
聞聲,杜允也有些許動搖了。
倏忽從旁又插進了一個女聲,抽嗒嗒哭滴滴:「侯爺便送夫人離開吧?她生前心意便已不在侯府,死後....」
沒等女子說完,姜宜一劍斷了她一發,她登時雙腿發軟癱坐在地。
姜宜放狠話說:「你再編排新月一句試試。」復又看向杜允道,「望侯爺知曉,新月之所以與你決絕不願回侯府,那是因你帶回這女子對不起她,是你有了兩意,她從未對不起你。」
撂下話後,她丟開劍將人從棺材裡抱出來。
「你不能帶她走,她是侯府夫人當以侯府之禮葬之,葬在族地才算名正言順。」
姜宜面色冷淡,不理會:「還請王爺休書一封,我會請蔡家兄長前來帶新月回家。」
冰她多的是,回去後她便親自做了冰棺將蔡新月安置了進去。
蔡新月的兄長得知了妹妹的死訊,連夜奔襲回來,一下馬便直奔侯府而去。
據說先是將杜允打了一頓,而後燒了妹妹與杜允當初的婚書才來了長街上。
壯年將軍,一身粗布衣裳,許是在東境南蠻之地磋磨了多年,蔡將軍氣質沉穩粗獷。
唯獨在看見妹妹屍身時,淚涕縱橫。他伏在冰棺上哭了許久,緩過來後,卻朝等在一旁的姜宜深深鞠躬行了一禮:「妹妹的屍身多謝娘子收斂。」
「即是友人,便決不能看她受此屈辱。」姜宜神色黯淡。
蔡將軍把手放在她的肩頭又重複了一次:「多謝。」
又說,「我早不該把妹妹嫁給那個混蛋,若不是阿月一心期許,說杜允此生必不會負她,我也不會錯信了他。」
二人在地窖里陪著阿月,秦遠香一路趔趄跑過來,大喊一聲不好:「小蕪綠怕是不行了。」
「孩子還未足月便生了出來,如今氣息微弱怕是活不了啊。」張大夫的醫館離將宜百貨不遠她趕上來時他已經到了,看了被絲綢布抱著的孩子後直搖頭。
那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但只有六個月,內臟長全了眼睛卻還沒睜開。
張大夫直搖頭說:「還是讓他早些安息吧。」
「不行!」蔡將軍哭紅了眼睛,「這是我妹妹用命換來的孩子,決不能就這麼走了,她是阿月留在世上唯一的痕跡了。大夫求你救救她。」
「我實在無能為力。」張大夫說,提起藥箱便從她身側走了出去。
床鋪上,貓兒一樣的小嬰孩輕輕扭動的身軀,發出嚶嚶的虛弱啼哭。床榻邊上七尺男兒跪倒在地痛哭不止。
「我那苦命的妹妹...」
「讓我來吧。」姜宜從空間取出靈藥先給孩子餵了一點,又去叫秦遠香把櫃檯後小金庫里的金子都拿了出來,一共二十多錠金子。
這錢原是要給楚戎換一副假肢的,但現在孩子要緊。
眾人只見她往半空中攤開手,手上的金子就被收了進去。在場的二人看得儍眼。
可楚子珉卻清楚,他從前就偷偷見姜宜從空中取出東西來,是以知道但見她這樣不避諱人取出來心裡還是有些忐忑。
萬一姜宜被當做妖怪抓起來可怎麼辦,阿娘絕不是妖怪,可旁人會害怕會臆想。
楚子珉忐忑地看向周圍的人,兩個成年男子露出震驚的神情,一時愣住了。
片刻反應過來的蔡將軍臉上閃過一絲擔憂。
喝過了靈藥後,孩子的哭聲漸漸響亮了起來。蔡將軍臉上的擔憂的神色淡了許多。
金子在空間裡換了一輛保育箱,沒有電源她就換了供電的電池,兩塊電池能用上兩個月到時孩子便能安全長成。
倏忽咔嚓一聲,空間在她眼前碎裂,她的眼前忽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趔趄了一下。
楚子珉見狀衝來扶住她,他心中猜測,這孩子快死了阿娘定是用了自己的命去救了那個孩子,她活了過來卻損傷了阿娘。
「娘親你怎麼樣?」楚子珉急得眼眶發酸,也不知阿娘的病大夫能不能治。
姜宜將手搭在楚子珉肩上,她的視力漸漸恢復卻在清晰和模糊之間停在了模糊處,像是忽然之間近視了。
她只能囑咐楚子珉道:「你是哥哥,你能替娘親照顧弟弟妹妹的是嗎?」
「娘親...你的眼睛!」
「姜娘子,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蔡將軍對眼前狀況不明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要關注什麼,一概都亂了。
姜宜深吸一口氣,手在半空虛抓了一瞬,最後握住了蔡將軍的胳膊:「這孩子恐怕要在我這兒養上兩個月,你放心她能活。」
思索了許久,蔡將軍終是同意了。眼前這女子,是為了她妹妹能單槍匹馬闖侯府的人,她不愛惜這孩子換誰可以。
「蔡某千恩萬謝姜娘子。」蔡將軍朝她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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