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男人甩掉火把,火星子濺得到處飛。他再次捏緊她的下巴,手指發狠一般地力道。火光中,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殺氣。

  雖然下巴好像要被他捏碎了一般地疼痛,可雲七夕臉色半分未改,從容地盯著他,甚至笑了。

  「你好幾次任務失敗,你的主人應該對你很失望吧?」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認出來了,她與他可不止一面之緣,在二小姐的墓室里,在東柳村,都見過。

  男人憋紅了臉,咬著牙,冷冷道,「最好想清楚了,東西放哪裡了,是命重要還是一張免死金牌重要。」

  雲七夕雲淡風輕地笑了,「免死金牌能抵一條命,難道它不跟命一樣重要麼?」

  男人鬆了手,憤然瞪著她,恨恨道,「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

  說完,男人大步出了山洞,女人走時,拿走了一支火把,剩下的一支還在地上燃燒著。

  雲七夕聽著腳步聲走遠,在跳躍的火光中冷靜了下來,仔細分析現在所面臨的情況。

  在沒找到免死金牌之前,他們不敢動她,但若真是給了他們,可就不一定了。一張免死金牌在手,足以讓某些人變得更囂張。

  可若一直拖下去,她也不能確定,他們失去了最後的耐性,會怎麼樣。

  不行,她得離開這裡!可是,她的手腳被綁住了,她該怎麼離開?在這個荒郊野外,沒有任何人可能來救她。楚凌雲也許正在瘋狂地找她,可是他找不到這裡來。這裡的地理位置,應該十分隱蔽。

  盯著地上那隻火把上漸漸縮小的火苗,雲七夕眸子緩緩眯起,火光在她的眼中映照出一抹決然。

  她挪動著身子,湊近了火把,傾過身去,讓腰上的繩子靠近了火。不敢靠得太近,近了可能會燒著衣服,可是又不能太遠,遠了燒不到。

  把握這之間的距離,傾斜的角度,很不容易。

  火一點點地燒著了她腰間的麻繩,麻繩燃了起來,也飛快點燃了她的衣服。雲七夕急忙在地上滾了滾,才滅了衣服上的火,可衣服已經被燒了個大窟窿。

  再來,她再一次靠近火,讓火去燃燒麻繩,眼見著火大了,她便及時在地上滾一滾,滅了火。雖是如此,她的皮膚也被燒傷了,可她咬著牙強忍著。在麻繩就快要斷了的時候,她不敢再用燒的方法,就在石壁突起的一塊尖石頭上,來回磨擦。

  整個過程,雲七夕已是滿頭大汗,連衣服都濕透了,還好,麻繩被燒過之處本就脆弱,很快,麻繩就斷了。

  不再遲疑,她掙開身上的繩子,解放了雙手,又飛快地解開了腳上的繩子。低頭一看,腰上被灼傷了一大塊,可是,這比丟命好多了。

  出了山洞才發現,外面還在下著雨,而且並不小。雲七夕毫不遲疑地衝進了這雨夜。

  山洞外是一片樹林,雲七夕漫無目的地在樹林裡穿行,褲腿時而被枝椏劃傷,可她腳步不停。她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她只知道,她必須儘快遠離這裡。

  在雨夜的樹林裡,她辨不清方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也不知道要跑多久才能跑出這片樹林,才能見

  到一個活人。

  只是,她得跑!飛快地跑!

  雨越下越大,雲七夕渾身早已經被雨水和汗水濕透。夾雜著雨水的寒風打在身上,冷得她渾身發抖。可她仍然不停地跑,打濕的褲腿,灌滿水的鞋子讓她的雙腳越來越重,越跑越無力。

  還好,好像一直都沒有人追過來,對方應該是料定那樣結實地綁著,她是逃不掉的。

  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跑出了山林。可沒有月光照路,周圍一片漆黑,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個什麼地方。只知道腳下一片泥濘,走起來一步一滑。

  摔了好幾跤之後,她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泥人了,再無任何形象可言。

  想她雲七夕,從前盜墓,雖然經常穿行山野,也遇到過危險,可卻從沒有向這樣逃過命,更沒像此刻這樣狼狽過。

  想起那幕後黑手,雲七夕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便由著一萬匹草泥馬在心裡自由奔騰了無數遍。

  她就那麼好欺負?今日她的狼狽,她所承受的,總有一日,她要盡數討回來。

  突然,她聽見了雨聲以外的聲音,好像是奔跑的馬車聲。

  像是看到了希望,雖然她的雙腳已經極其無力,頭也有些發暈,她還是強撐著快步往前走。

  雨仍然下著,一時半刻都沒有要停的意思。

  腳下一滑,她滾下一個土坡,卻聽見馬車聲越來越近,雲七夕爬起來,仔細看向聲音的方向。

  雨中,不遠處有幾輛馬車正緩緩駛過來,也就是說,十來米遠的地方,就是官道了。

  雲七夕十分興奮,從泥水裡爬起來,力氣也有了,提著笨重的褲腿跑了過去。

  「停一下,停一下。」雲七夕一邊喊一邊跑過去攔在了第一輛馬車前面。

  若不是她發了聲,恐怕駕車的人根本看不見前面突然衝出了一個人。

  畢竟這樣的雨夜,誰會出現在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地方。

  「吁!」駕車的人停了下來,問道,「誰?」

  雲七夕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堆著滿臉笑容,誠懇地說道,「這位大哥,小女子我在這附近迷了路,能不能請救大哥行行好,捎帶我一程?」

  「什麼人?」馬車的門從裡面推開了,一個男聲問道。

  雲七夕知道馬車裡的人才是能拿主意的人,忙走近一些,討好地笑道,「這位大哥,小女子懇請大哥捎我一程,萬分感謝。」

  男人穿著普通,就坐在馬車靠門邊的地板上,透過越來越大的雨簾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泥人一般的女子,皺了皺眉,「我們是生意人,不是大善人。」

  一聽是生意人,雲七夕就放心了。既然是生意人,就跟他談生意好了。

  雲七夕想了想,將自己手上的玉鐲取了下來,此時情況特殊,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於是將玉鐲遞了過去。

  「既然大哥是生意人,想必也是識貨的,這個就當路費,只求你帶我一程。」

  男人從雲七夕的手中接過玉鐲,翻來覆去打量了一番,馬車內的其他幾個人在看到玉鐲時,眼睛頓時放光。

  但明顯,那著玉鐲的那個男人才是主

  事的,他再看向雲七夕時,眼神多了幾分詫異,問道,「姑娘要去哪裡?」

  雲七夕一聽有戲,忙道,「你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只要能離開這裡就好。」

  男人又是一愣,才道,「我們要送貨去順城。」

  雲七夕一喜,「那正好,我也想去順城。」

  男人將玉鐲收入懷中,說道,「那上來吧。」

  雲七夕激動得很,趕緊爬上了馬車。

  這馬車雖大,卻很簡陋,裡面四五個人都是席地而坐。另一角還堆放著幾包東西。

  雲七夕一身泥,走上去一踩一個腳印,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縮在了角落裡,只求污染的面積能夠小一點兒。

  幾個男人大概起先在睡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就繼續睡去了。

  馬車走起來,起先與他對話的那個男人也閉上了眼睛。

  雲七夕實在是又困又累,在馬車的搖晃下,也很快睡了過去。

  天微亮的時候,路過江邊,馬車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雨仍然在下,雲七夕實在受不到一身髒污的樣子,便走到江邊去洗了個臉,把身上和衣服上多餘的泥清理了些。

  回到馬車上時,幾個男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異,同行了一夜,他們也許是直到現在才看清她的真面目。幾個男人耳語了幾句,還邊說邊笑,慢慢地,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膩歪。

  雲七夕只當沒有看見,小心地問收了她玉鐲的那個男人。

  「那個,大哥,這裡到順城還有多遠啊?」

  男人歪著腦袋盯著她,和其他幾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只說道,「遠著呢。」

  「哦。」雲七夕應了一聲,便縮在角落裡不說話了。

  頭暈腦脹是她越來越明顯的感受,身為大夫,她知道,她自己病了。淋了一夜雨,濕衣服又一直穿在身上,即便是鐵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昏昏沉沉中,她只求能早點到順城,早點與楚凌雲會合。

  她不知她是何時睡過去的,或者說是暈過去的,她只知道,當她迷糊中醒來的時候,她被捆住關在一間小木屋裡。

  雨聲還在繼續,她躺在地上,儘管感到地面冰冷,卻無力起來,只是從小木屋狹小的窗戶望出去,才發現,竟然又是晚上了。

  也就是說,又是一天過去了。她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又加上身體不適,此刻腦仁像是裂開一樣的痛。

  「真想不到那玉鐲竟然能換一百兩銀子,真是半路撿了個寶了。」

  「這女人莫非是哪家走失的小姐,我看生得挺漂亮的。」

  「大哥,咱哥兒幾個好久沒碰過女人了,這撿來的女人,讓咱樂呵樂呵吧。」

  ……

  門外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雲七夕心知自己剛逃出了狼窩卻又入了虎口。可是現在的她,真是沒有半點兒逃的力氣,腦袋一片混沌,也不能清晰思考了。

  門開了,一張張淫相畢露地臉越來越近,他們在笑,雲七夕卻好想哭啊!

  第一次,她像俎上魚肉,這般無助,無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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