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原本以為自己會面對一場純粹的肉搏戰，無非就是交戰的對象換成了被蝙蝠控制的原體和星際戰士而已。
但現在看起來，這是一場很神奇的戰鬥，神奇的林凡沒法形容，沒法衡量。
樹林猛地包圍了林凡，那些枝頭上坐著長有六隻猩紅眼睛的渡鴉。
遠處是兩面牆壁，他們緩慢的向林凡靠近，通過粗暴挪動帶起來的泥土、岩石、斷木堆積起來，如同山正在奔跑一樣。
地面時不時蹦出來幾枚沉重的地雷，林凡覺得這些跟奇美拉裝甲車差不多大小的地雷足以讓一個泰坦轟然倒地。
電閃聲激盪，林凡知道察合台又來了。
他轉身用刺刀回防，正好看見一抹雷霆迅速的穿過樹林向他襲來。
雷霆轟擊在林凡的胸口、碎裂，然後如細蛇一樣向著林凡的背後跑去。
「嘖.又沒抓住.」林凡有些惱怒的說著，然後將光矛朝著雷霆飛去的方向擲出。
哧！
一顆大樹猛地竄起，擋住了光矛，林凡也直接撞了上去。
倒塌的大樹激起群鴉飛舞和鳴叫，林凡也終於能看到天空的景象。
無光的白色一瞬間展現在林凡的眼前，然後樹木和群鴉又一次遮蔽天空。
「科茲這狗籃子到底在什麼地方」
一枚地雷竄起，爆炸的衝擊波和破片席捲了一切，然後留下來一個直徑百米的爆炸坑。
「草！」
林凡覺得這樣的消耗下去完全沒有意義，他根本就不明白科茲為什麼能整出來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要不要刺激一下科茲呢？科茲的精神不太正常，也許嘲諷能讓他暴露真身.
林凡將堆在自己身上的泥土拍開，大聲喊著，「科茲！你個沒媽的！」
樹葉不再搖晃，群鴉停止鳴叫，推擠的牆壁和地雷死一樣的安靜，就連在森林中遊蕩的雷霆都放慢了步伐。
這似乎有用，林凡站直身體，叉著腰接著說著，「科茲！你個劊子手！你濫殺了多少無辜的生命！」
「你說的對，我是罪人。」科茲的聲音宛如火山噴發的平靜前夕，剛才林凡罵他沒媽確實激起了他的怒火。
林凡突然覺得有些詞窮，他的餘光發現了黑暗森林中的雷霆，猛地想起來巧高里斯上單是如何用精妙的語言讓莫塔里安破防。
察合台：讓真正的軍團之主出來，沒錯，我說的就是泰豐斯！
莫塔里安：我真就***
科茲：真正的軍團之主？賽維塔來一下，帶上夜之王冠，我去角落裡發會癲.
生動的畫面在林凡的腦海呈現，科茲和其他原體都不一樣，這個帝皇的兒子並不認同自己，反倒是極度的渴求毀滅。
就像是安格隆厭棄他的孩子太過順從一樣，如果科茲看到午夜領主軍團將他吊死的畫面，他一定會展露出解脫的笑容.
快想想林凡，除了給科茲那不存在的父母畫圈打靶以外你還能說些什麼？
好像有了.
「嘿科茲！你知道佩圖拉博現在回到了帝國，並且又一次為帝皇效力嗎？」
「你在說謊。」
「我沒有說謊。」林凡坦然的說著，「你作為審判者應該能很輕易的判斷出這一點，佩圖拉博回到帝國的真實性就跟你沒有媽是一樣的鐵律。」
一種嘶吼的憤怒咆哮從天空沉下，林凡知道科茲的內心正在翻湧著怒火。
「還有一點，你知道為什麼佩圖拉博能回到帝國嗎？因為帝國認為他的罪孽比你輕一點，帝國每個人都知道科茲是一個不容原諒的屠夫.」
「放你媽的屁！」
林凡話還沒說完，科茲的咆哮聲就讓整個森林顫抖，他終於看見了科茲又一次出現在他面前。
碩大的蝙蝠狀黑影散發著白色的光芒，同時又流淌下漆黑的血液，猩紅的眼睛遍布全身，他們都緊緊盯著林凡的身軀。
「我罪孽更深？我罪孽更深！？」科茲吼叫著，「那是謊言！那是污衊！佩圖拉博的一次圍城就能殺死百萬！千萬人！而我的戰術只會讓數萬人遭受苦楚.」
「啊對對對，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罷了。」林凡慢悠悠的取出一個便攜記錄器，然後給科茲看了一下佩圖拉博如今的生活情況。
佩圖拉博在研究，佩圖拉博在建造，佩圖拉博在毆打慟哭者，佩圖拉博在和多恩掰手腕.
這些畫面帶給科茲的精神衝擊實在是太大，他既沒有預見這樣的未來，也沒法相信佩圖拉博能夠如此輕鬆的被原諒。
「謊言！」科茲又咆哮一聲。
「還有萊恩，萊恩你記得嗎？我想你一定忘不了，他是英雄，他備受奧特拉瑪星區人民的愛戴，並被寫入書中供後人瞻仰，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榮耀正直的獅王抓住了科茲這個流竄的小賊！」
「扯淡！萊恩那個混球是出了名的旋風飛彈大師！他能精準的將街區從星球上抹除，你卻給我扯萊恩是人民的大英雄！」
「有人急了，我不說是誰，也許是那個中二的稱呼自己是午夜幽魂的某人？也許是那個在帝皇顯聖勸導時也不願聽從的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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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茲擠壓的怒火越來越多，然後他突然笑了，以一種嘲諷又釋然的笑聲回應著林凡的嘲弄。
「你這根本就沒有用.你無法撼動午夜幽魂的心。」
林凡看著科茲，他知道有些東西是科茲一直在逃避的，也是一直在竭力隱藏的。
這種幽暗深邃的秘密只有他，只有他這種從書之外來的人才知曉。
科茲突然感到一陣心慌，他喝令林凡閉嘴，但林凡怎麼會聽他的。
一字一頓的，科茲的怒火被徹底點燃。
「你說你不願意濫殺無辜，也不願意在罪人身上施行剝皮。但我知道，你的內心深處，你會升起對這種行為的嚮往和渴望.你喜歡看人受苦。」
「閉嘴.」
「我還知道，你說命運不可違抗，你在預言中見證了一個罪犯的兩種命運，一種是他成為了正義，另一種是他變成了邪惡。你無法判斷他會成為什麼，於是你殘酷的殺害了他，就像是你殘酷的殺害了其他人一樣，最後你發現你的預言出了漏洞，那個罪犯本該成為你的助手，而不是你披在身上的一張皮。」
「我說閉嘴.」
「哦對了，你知道最有意思的一點是什麼嗎？真正的軍團之主賽維塔看出了你的軟弱.」
「我警告你別.」
模仿賽維塔的語調和嫌棄的表情，林凡緩緩說著，「你除了直播活剝小孩皮以外還用過其他手段來維繫正義嗎？有沒有可能這不是實現正義的唯一一條路，只是一條相對輕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