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連祁失去了記憶,又變成了五六歲的孩童,但他對顧白的敵意卻絲毫未減。記住本站域名
每次看到顧白離顧苒近了,他都會冷不丁地冒出來,將兩個人遠遠地隔開。
這天,顧苒在廚房裡鼓搗著她「所謂」的美食,而外面的院子裡則支起了一張小桌子, 顧白和連祁圍著桌子面對面坐著。
他們的臉色都陰沉的厲害。
顧白搖著手中的扇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連祁。
「嘖,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失憶還是裝失憶,你若是裝的,這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他眯著眼睛,上下打量著連祁, 企圖從連祁的表情上看出一絲破綻。
但連祁的神情卻是一絲變化都沒有。
他面色冰冷地看向顧白:「我雖然失去了記憶,但直覺告訴我,你不是一個好人。」
「你接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
雖然他現在不能運行靈氣,但他說話時,周身仍舊有冰寒的氣息透出。
「呵,當然是……」
顧白猛地站起身,手掌撐著桌子,上半身靠近了連祁二:「自然是你有什麼目的,我便有什麼目的。」
他的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笑。
一股濃郁的黑色霧氣從他的身上溢散而出,順著他的手掌從桌子上朝連祁爬去。
「老……咳,他還是小孩子,你就不能讓讓他嗎?」
就在黑氣即將攀附到連祁身上的時候,顧苒拎著食盒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她將手放在顧白的肩膀上,猛地將他又按回了座位上。
末了,還給了顧白一個白眼。
顧白坐在座位上,訕訕地展開了手中摺扇。
他抬頭趁著連祁沒有注意的時候,沖顧苒挑了挑眉。
並向她傳音入密道:「嘶,他又不是我門派老祖,我憑什麼讓著他……況且他沒失憶之前,我和他可是見了面就你死我亡的大仇人。」
「你倒是等他恢復記憶之後問問他, 看看他會不會讓著我。」
顧苒扯了扯嘴角, 傳音道:「哼,你要是怕我們老祖恢復記憶後打不過他,你大可以現在就撤……」
「什麼叫我打不過他,呵,我會打不過他?!就憑變成六歲孩童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你也不該說出這麼好笑的笑話!」
「而且我可以現在就撤,你這種行徑和卸磨殺驢有什麼區別?!」
顧白似乎被顧苒氣的不輕,他將扇子往桌子上一丟,倏地站了起來。
看向顧苒的眼神中寫滿了四個大字「痛心疾首」!
而旁邊的顧苒沒有想到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她站在那裡,一時間倒有些怔愣。
一直沒反應的連祁,看到這裡時,再也看不下去了。
「卸磨殺驢,如此說,原來你是一頭驢?怪不得總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
連祁看了一眼仍在僵持的兩人,心中覺得這場面礙眼的很。
尤其是那個穿著一身黑,臉色更黑的顧白,連祁甚至想將他丟出去,再也看不見才好。
「呸,你才是驢,還是一頭倔驢!」
顧白瞥了連祁一眼,同樣也是恨不得將他扔出去。
「行了,別鬥嘴了,我今天研究了幾個新菜式,你們不是都挺好奇我做的飯怎麼樣嗎,不如替我嘗嘗?」
顧苒將顧白又按回了座位上,隨後她在兩人審視的目光中,將食盒拎到了桌子上。
食盒的蓋子被打開,露出了裡面冒著熱氣的飯菜。
顧苒將飯菜一盤一盤地擺在了桌子上。
每一道菜的擺盤都異常精美,花花綠綠,五顏六色。
「這第一道是柑橘果炒靈獸肉,酸甜的柑橘配上緊緻的靈獸肉,別有一番滋味。」
顧苒指著一盤金燦燦的菜品介紹道。
話音剛落,顧白和連祁就像是較勁一般,匆匆拿起筷子各夾了一筷子。
顧白夾的是一塊靈獸肉,靈獸肉上還掛著濃郁的湯汁,散發出陣陣香氣。
「嘶,熱的?味道還可,溫度有些過高,若我是尋常人,怕是口舌要被燙的生瘡。」
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略皺了皺眉,煞有其事的點評著。
而連祁則夾了一瓣柑橘肉,透過湯汁,還能夠看清柑橘里滿是汁水的果肉顆粒。
果肉入口的瞬間,他先是皺了皺眉,隨後眉頭舒展開來。
停了的筷子更是快速往返於菜品和他的嘴裡。
不用語言點評,便叫人知道了他的態度。
顧苒看了看不停動筷的連祁又看了看死活不再動筷子的顧白,心道:這兩尊大神該不會是在耍我吧?
她越想越覺得不靠譜,最後乾脆自己拿起筷子品嘗起來。
靈獸肉入口的味道還算可以,帶著淡淡的柑橘香氣,不過並沒有給顧苒帶來驚艷的感覺。
隨後她又吃了一口柑橘,柑橘入口的瞬間,她就立馬捂住了嘴巴,差點吐出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味道,奇怪到顧苒絕對不想再吃第二口。
她看了看仍舊不停伸筷子的連祁,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
老祖也太給我面子了吧,這麼奇怪的味道,他也吃的下去……
顧苒笑了笑,使勁將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
緊接著,她將桌子上的柑橘炒靈獸肉往旁邊一推,將第二道菜品推了過來。
「這是第二道菜品,草莓果炒芹菜,同樣是酸酸甜甜的菜品,不過這次少了肉的油膩。」
顧苒十分滿意地看著這盤紅紅綠綠的菜品。
顧白斜了一眼,這次連吃都沒有吃,只用手在盤子下試了下溫度,就說道:「太燙了。」
旁邊的連祁則又開始大快朵頤。
接下來的每一道熱菜都是這樣,顧白連嘗都不嘗,連祁卻恨不得吃個精光。
兩個人表現的如同兩個極端。
瞧著這幅情形,顧苒挑挑眉,眼珠子一轉,便從空間手鐲中取出一個密封好了的酒罈子。
罈子表面貼了五個大字:宅家快樂水。
見她又拿出了新玩意,顧白率先用手試探了下溫度,見這東西不燙之後,才問道:「宅家快樂水,這是什麼?你釀的酒嗎?」
「非也非也。」
顧苒神秘兮兮地取了三隻杯子來,又將酒罈中的快樂水分到了幾隻茶壺中。
茶壺中的快樂水傾注到茶杯中,逐漸起了無數的小氣泡。
「嘶,你這酒倒是新奇。」
看著杯子中黑褐色的液體,顧白倒是起了幾分興趣。
他正要拿起來一飲而盡,就見顧苒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臂:「等等!」
「還缺少最關鍵的一步!」
因為顧苒太過著急而顧白的力氣又很大,以至於顧苒拽他手臂時,整個人都被拽了過去。
兩個人的距離十分親近,若不是她的身高和顧白有些差距,他們的倆怕是就要眼觀眼鼻觀鼻了。
「還缺少哪一步,拜堂還是成親?」
顧白將手中的茶杯順勢放在桌子上,眼底滿是星星點點的寵溺。
「你能不能正經點,我說的是還缺少這個步驟……」
顧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後退一步和顧白隔開一些距離後,才將桌子上的茶杯拿了起來。
冰藍色的靈力從她的指尖釋放,瀰漫了整個杯麵。
很快,杯子裡就浮滿了大大小小的冰塊。
而且,這冰塊還是極不容易融化的那種。
等看見快樂中透明的冰塊後,顧苒才滿意地將杯子往前一遞,說道:「現在可以喝了,保證不燙。」
杯子被遞到了顧白的跟前,他卻沒有接,而是帶著絲意味不明的笑道:「我的胳膊方才被你拽出了傷,拿不動杯子,不如你餵我……」
他的眼睛裡也是深深的笑意,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連祁的臉色從剛才兩人幾乎要挨在一起時,就變得非常難看。
如今顧白此話一出,連祁的眼神中像是起了一小陣颶風。
他將手中筷子朝地上一丟,人就到了顧苒和顧白中間。
他的嘴更是正正巧巧擱在了杯子邊沿。
還不得兩個人有所反應,他便伸手將杯子往上一抬,一杯快樂水就這樣全部進了連祁的肚子。
喝完之後,他還側眼瞥了顧白一眼:「呵,眾所周知,人都是有兩條胳膊兩隻手的。」
「嘶,你!」
顧白被半路截胡,心情當即降到冰點,他趁連祁還在自己身前,迅速出手捏住了連祁的小臉蛋。
「好你個連祁,平時看你挺正經的,沒想到是個假正經!」
「什麼絕情道,我瞧著都是狗屁!」
「怪不得你這麼在意她,你就承認吧,你……」
他也是氣極了,當著顧苒的面,有些口不擇言。
正說到關鍵處,連祁及時重重地踩在了顧白的腳上。
讓他將未說完的半截話全都又吞回了肚子裡。
「嘶,連祁,你反了天了!我可是你爹,你這麼做簡直欺師滅祖!我今天不把你這小崽子揍的屁股開花,我就不姓顧!」
顧白呼了一陣痛,再抬頭時,院子裡早已沒了連祁的身影。
他沖院子外大吼了一聲,隨即握著扇子沖了出去。
隔壁住著的二牛和他媽在院子裡聽到這番動靜,齊齊嘆了口氣。
「唉,這隔壁搬來的顧姑娘是個好姑娘,就是她相公的脾氣著實爆了些,連祁那小孩子也真是命苦,竟然有這樣一個後爹……」
「這樣挨打下去,小孩子怎麼受得了哦,遲早要出事……」
「我看前幾天他們來村子時,那小孩子沒準就是被後爹打成那個樣子的,一連好幾天才清醒……」
二牛他媽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他們一家天天能夠聽到從隔壁爆發出的責罵聲。
也不怪老太太會這麼想。
兩人站在院子裡聽了一陣,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逐漸走遠了,老太太才從廚房裡拿出了幾枚雞蛋交給了二牛。
「你去隔壁看看顧姑娘,把這幾枚雞蛋交給她,讓她給孩子補補身體。」
「知道了娘,我這就去。」
二牛接過雞蛋,剛走了兩步,身後就又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
「二牛,等等……」
老太太往前追了兩步,走到二牛的身邊才小聲地說了句:「你啊,去的時候側面打聽打聽顧姑娘過的好不好,她要是過的不好,咱就跟村長反應反應,將她和連祁那孩子救出火海……」
叮囑完後,老太太一個人站在院子裡,又是一陣長長的嘆息。
此刻,在村口大樹下。
連祁從樹後探出了半個身子,他背在身後的手上還提著一壺宅家快樂水。
在他探出身子才幾個呼吸時間,顧白就從村子的某處角落走了出來。
他的身形很快,臉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凝重,在走出村口後,他更是幾步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等他徹底消失之後,連祁才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他看著顧白消失的方向,面色森寒地跟了上去。
在之前幾天,他就發現,顧白有什麼事瞞著自己和顧苒。
每次顧白打著打罵自己的幌子出來時,自己明明就在他身邊不遠處,他卻故意裝看不見走別的方向。
「今天,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試探,沒想到,他還真的上當了。」
「他還真的蠻蠢的。」
連祁拎著手中的茶壺,迅速地往前跑去。
但他沒有想到,在剛出了村口,一段距離後,他猛地被空氣中的屏障攔下了。
他跑的實在太快,導致他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手中的茶壺也被打翻了,壺中的快樂水流了一地。
黑褐色的液體,還有不斷消掉的氣泡。
連祁皺著眉,先是一愣,隨後將手不斷伸向前觸摸著,直到被一道透明的東西阻攔下來。
「這是什麼?我剛剛明明看到顧白走了過去……」
他使勁將手掌拍在透明的結界上,卻只看到了一道微弱的漣漪。
「難道,這是顧白做的手腳嗎?他早就發現我在跟著他?」
連祁朝同一個位置拍了一陣,可除了手酸之外,透明的屏障沒有絲毫變化。
他眯起眼睛,略略思忖一番。
隨後,撿起了地上的石頭,朝透明的屏障丟了過去。
「啪噠——」
石頭順利地穿過了透明屏障,落到了屏障另一側的地面上。
它在地面上打了幾個滾,似乎在向連祁訴說自己的勝利。
而連祁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霾。
他覺得,這透明結界應該就是用來困住自己的。
而且這透明結界和顧白定脫不了干係。
他陰沉著臉,看了眼地上已經是不再冒泡的黑褐色液體,又使勁攥了攥拳頭,才轉身回了村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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