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老祖看起來這麼冰冷的一個人,竟然不顧自己的傷勢,把九霄造化果留給了我……
顧苒看著眼前變小的連祈,心情一時間複雜極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她從來沒有想過看起來冷若冰霜的老祖會做出這種事情。
「是我,是我吃了本該屬於老祖的九霄造化果,或許三年前, 我就不該留在門派……」
顧苒抬起頭,看著遠處的山巒,不禁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出現在這個世界,那麼一切都會不同……
所有因為自己而受傷的人,也都不會受這些無妄之災……
顧白站在一旁,緊緊盯著蹲坐在地上顯得異常無助的顧苒, 暗暗攥了攥拳頭。
連祁,你騙得了她, 但你騙不了我。
你修的是絕情道, 就算對門派弟子有一分格外的袒護,也絕對不會做到這種地步。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
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做?她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難道,你就只是為了讓她更加聽話的遠離我嗎?
連祁,這可是你曾經厭惡至極的招數……
想到這兒,顧白突然冷笑了一聲。
他幽幽嘆了口氣,朝顧苒說道:「這一切全是他的決定,和你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都已經活了上千年,還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明白的,他將九霄造化果給你之前,絕對已經深思熟慮過,所有結果他都必須自己承擔,所以你不必……」
「不必什麼?!」
聽到這兒,顧苒轉過頭,紅著眼睛打斷了顧白下面要說的話。
她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就算老祖活了上千年,可他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也會痛,也會死!你們修仙界不是最講究因果嗎?!老祖今天若真的再也醒不過來,那便全是我的業障!」
「你不用為我辯解,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是我害了老祖……」
說著說著, 顧苒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知道自從自己來了修仙界,已經連累了很多人。
要是沒有自己在就好了,這些人便都不會受傷。
這一刻,顧苒對自己存在產生了深深的質疑。
這一幕,讓本想靠受傷博同情的顧白,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沉著臉色,努力壓制著體內紊亂的魔氣。
因為顧苒現在不太穩定的情緒,他不但不能靠受傷博同情,甚至還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受了傷。
他忍了又忍,最後在實在忍不了的時候,朝顧苒厲聲說了句:「那又怎樣,連祁已經變成這樣子了,難道你還想以死謝罪嗎?你若真的死了,才是辜負了他的心意!」
顧白違心地說出了這些話,因為他不想看到顧苒陷入心魔之中。
他說完之後頓了頓,才又接著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罷,他的周圍猛地起了一陣黑氣。
黑氣瞬間將他淹沒。
等黑氣散去,原地就只剩了顧苒和連祁兩人。
在發現顧白消失的那一刻,顧苒是有些失落的。
她以為是自己惹惱了那人,他才會一聲不吭地就離開了。
那人消失時,恨鐵不成鋼的眼神歷歷在目。
顧苒低下頭,眼圈發紅地嘆了口氣。
隨後,她才顫巍巍地伸出手,放在連祁的鼻子下,試探他的鼻息。
光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顧苒就費了很大的力氣和將近半刻鐘的時間。
終於,她感受到了來自連祁的微弱呼吸。
「老祖……還有呼吸,他還有救!」
顧苒將手收了回來,懸著的一顆心放下了不少。
緊接著,她開始在空間手鐲中翻找起來。
或許是因為心焦,所以平時一眼就能看到找到的丹藥瓶,今天卻翻了半晌才翻了出來。
顧苒將所有治療外傷內傷的丹藥全都拿了出來。
她拔開瓶塞,就要一股腦地全倒進連祁的嘴裡。
關鍵時刻,一直同顧苒失去聯繫的系統上線了。
他在顧苒的神識中高聲提示著。
【警告!警告!請宿主停止作死行為!】
這一刻,系統的聲音是機械而不帶有任何感情的。
這句話,讓顧苒餵藥的手一頓。
她回過神正要問系統有沒有什麼方法能夠救治老祖時,一隻蒼白的手突然出現打掉了顧苒手中的藥瓶。
來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顧白。
顧苒沒有想到他還會回來,也沒有想到他會打掉自己手中的丹藥瓶。
她一邊慌慌張張地撿拾地上的藥瓶,一邊質問道:「顧白?你這是幹什麼?你為什麼要打掉這些救命的丹藥?!」
「救命?我看你嫌他死的還不夠快。」
看著趴在草叢裡尋找丹藥的顧苒,顧白只覺得心中起了一片無名火。
他走上前將顧苒拉起來,沒好氣地說道:「他現在的身體脆弱,是承受不了這些靈氣旺盛的丹藥的。」
「可以先讓他喝一些凡人的湯藥調理好身子,再做打算或者你體內現在還殘留著九霄造化果的藥性,可以用你的血……」
說到這兒,顧白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立馬否定了自己剛才的說法。
「算了,你也曾受了重傷,還是先調理自己的身體,至於連祁,就先用凡人的湯藥養好他的身體,再把他送回雷靈派讓白衡去頭疼吧。」
回來後的顧白,語氣明顯柔和了很多。
他耐心地同顧苒出著主意,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若是有魔族之人在此,一定會被眼前的這一幕徹底震撼。
那個殺伐果斷的大魔頭竟然會對一個女人輕聲細語,著實叫人不敢置信!
顧苒在最初的焦灼不安後,逐漸冷靜了下來。
她盯著連祁思考片刻後,給出了答案:「好,就按你說的辦。」
「既然如此,那你現在就去村子裡找村長買一間空房子,我帶著他稍後就來。」
顧白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一個錢袋子遞給了顧苒。
等她呆愣愣地接過去後,他又掏出來一件小衣服,看樣子是為連祁準備的。
顧苒盯著那件小衣服後知後覺地問道:「原來你剛才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去找這些了?」
顧白並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寵溺地笑了笑,又揉了揉顧苒的腦袋:「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他這句話算是側面回答了顧苒的問題。
至少,顧苒是這樣認為的。
原來他並沒有想要把我獨自丟在這裡……
她拿著錢袋子,足尖輕點了下,便掠出去很遠。
或許是因為頭一次遇到老祖受這麼重的傷的場面,以至於顧苒忘記了如今自己並不再是那個只會加班的社畜了。
也不再是那個在姥姥姥爺羽翼下成長的小孩了。
秘境中的幻象讓她的心魔滋生,也讓她怕極了再有關心她的人離開。
而連祁,就是那位她不想看到因她離開的,關心她的長輩。
她走得急,所以沒有看到在她走後,顧白難看的臉色,和他身上似有似無的血腥味。
還有某個潛伏在暗處的黑衣人在她走後,瞬間來到顧白面前,將一個麻袋扔在了地上。
麻袋裡的東西似是人形,並還在不斷掙扎喊叫。
此刻,顧苒來到了那一處小村落。
這裡的村長心地善良,不但沒有收她的錢,還派了幾個村民為她收拾出來一處院落。
這處院落很大,絲毫沒有荒廢的痕跡,裡面的床鋪桌椅樣樣俱全。
除了幾處牆角有些蜘蛛網,桌子上也有一層薄薄的灰塵外,丁點兒也看不出這裡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人。
但村長和村民們都說這處院落是真的沒人住,並非是為她特意騰出來的,顧苒也就打消了疑慮。
等顧白帶著連祁來到院子中時,顧苒已經用潔淨術將所有屋子打掃的乾乾淨淨。
這段時間,趁著沒人,她還偷偷地聯繫了系統幾次,但都沒有回覆,便只能作罷了。
如此,三人就暫且在這處小山村里住了下來。
這裡的人如同那對老夫婦一樣熱情,每天都會有人為三人送上吃食或者是來打聽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當他們知道有病人的時候,還將村裡的大夫請了過來。
大夫為連祁抓了幾副草藥,可一連幾天,他都沒有好轉的跡象。
顧苒也是急了,趁著每天顧白外出的時候,偷偷地餵連祁喝了幾次自己的血。
含有九霄造化果能量的血液效果很顯著,不過第三日,連祁就醒了過來。
他醒來時,顧苒正端著一碗雞湯坐在旁邊喝。
接連幾次放血,讓她感覺到氣血嚴重不足。
顧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這一天破天荒地沒有外出辦事。
他坐在桌子另外一邊,邊喝茶邊問顧苒:「那東西有那麼好喝嗎?瞧你一臉知足的樣。」
「又殺雞又熬湯還不夠費事的……」
他說到這兒,突然將手中茶杯放下,停了下來。
顧苒沒在意,繼續端著碗小口嘬著自己的雞湯。
喝湯時,還不忘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反對顧白:「你不懂……吃東西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了……」
見顧白沒再說話,顧苒還以為他是默認了,便又繼續說道:「廚房的鍋里還剩了半碗,你要是想知道是什麼滋味,大可以……」
說到這兒的時候,顧苒正巧放下了碗,對上了顧白那一雙桃花眼。
「你看我做什麼?」
她沒好氣地嘟囔了一句。
緊接著,身後便響起了一道童聲,聽在顧苒耳朵里如同驚雷。
「你們是誰?」
本該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人,如今已經睜開了雙眼,正直勾勾地盯著顧苒和顧白。
「連祁,這種玩笑可不是你會開的。」
顧白站起身子,走到了連祁跟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連祁,企圖從連祁的神態中看出一絲破綻。
但連祁卻像是真的失了憶。
他抬起頭盯向顧白,道:「連祁?你在喊我嗎?」
「嘶,真失憶了?」
顧白一挑眉毛,似乎是發現了極有趣的事情。
他壞笑了一聲,隨後用右手掐住了連祁的左臉蛋。
「嘖,好你個兔崽子,睡了一覺連爹娘都不認識了?!」
連祁皺了皺眉:「你說什麼?」
「我說,我是你爹!她是你娘!」
顧白報復似的使勁扯了扯連祁的臉頰,直將那片臉頰扯的發紅,才壞笑著放開了手。
「爹?娘?」
連祁揉了揉自己發紅髮疼的臉頰,滿臉懷疑:「我才不會有這麼不靠譜的爹!」
「至於她,看著傻傻的,怎麼可能是我娘?」
這番話,叫站在一旁沒來得及解釋的顧苒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她順了順氣,才笑著說道:「我們確實不是你的爹娘,他說的話你別往心裡去……」
「咳!」
顧苒正要將一切解釋清楚,顧白突然輕咳了一聲。
並用扇子戳了戳她的胳膊,傳音入密道:「連祁是真的失去了記憶,他現在沒有修為,暫時先不能告訴他真相。」
「萬一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回雷靈派,你我絕對攔不住,到時候若是再被其他門派弟子發現了他的行蹤,雷靈派就完了。」
顧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但緊接著她不解道:「不對啊,老祖現在沒有修為,我們怎麼會攔不住他?」
「呵,那你就太不了解你門派老祖了,他想要做到的事,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顧白收起了那幅帶有笑意的神情,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那你又怎麼會這麼了解我們老祖呢?」
顧苒還以為顧白會說出他與老祖曾經的過往,卻不料他只是裝模作樣地打開扇子,一邊扇一邊說道:「嗯……天機不可泄露。」
「哦,知道了……」
顧苒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坐在床上的連祁,看著面前正大眼瞪小眼的兩人雖然不說話,卻有豐富的表情,心裡登時更覺得這兩人絕對不會是自己的父母。
而且他看著兩人如此親近,心裡十分不舒服。
他本想著眼不見為淨,但閉上眼睛,卻又滿腦袋是那兩人親近的身影。
連祁皺了皺眉,最終決定遵從自己的內心。
他下了床,猛地鑽進了兩人之間的空隙。
並將搖扇子的顧白往旁邊狠狠一推。
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這個人就心煩,我看他不是我的父親,倒像是我的殺父仇人……
連祁明明是五六歲的小孩模樣,可他的陰沉臉色,卻和之前大人模樣時如出一轍。
瞪完了顧白,他又回過頭緊皺著小臉盯顧苒。
「哼,他長的那麼丑,你以後離他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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