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祁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隔壁的二牛傻笑著從院子裡走出來。記住本站域名
身後還跟著同樣傻笑的顧苒。
「二牛哥,謝謝你的雞蛋,這是我自己做的飲料,你帶回去喝吧。」
顧苒站在門前,將一隻茶壺塞進了二牛的懷裡。
她那幅傻笑的模樣,讓連祁看到就心情煩躁。
「顧苒妹子, 什麼是飲料啊?」
二牛看著懷裡的茶壺,能感覺到絲絲涼意從壺中逸散出來。
倒讓人在略微燥熱的初夏,感覺到心情愉悅。
「哦,飲料就是……」
顧苒正要回答,突然連祁從一旁走了過來,非常熟練地接過了她的話。
「這就是一壺消暑的涼水罷了……」
瞧他的表情似乎非常的不耐煩, 若不是一旁有顧苒在,他怕是早就將二牛轟走了。
二牛卻十分沒有眼力見, 抱著茶壺還想說些什麼:「哦, 原來如此,顧苒妹子……」
「行了,我餓了,她該去給我做飯了。」
連祁皺著一張小臉,沒有耐心再聽下去,拉著顧苒就進了院子。
門被他「砰——」地一下關上,叫門外的二牛碰了滿鼻子灰。
「唉,連祁這孩子,吃飯都要偷偷摸摸的吃,真是苦了他了,遇上一個連飯都不讓吃飽的後爹……」
二牛望著面前的大門,幽幽的嘆了口氣。
隨即抱著懷中的茶壺,回了自家院子。
而此時門內的顧苒和連祁並不知道村裡的人對他們是這樣的看法。
他們也不知道,今天之後,連祁有個天天家暴的後爹一事傳遍了整個村子。
這直接導致以後每次連祁出門時,都能收到一眾同情的眼神。
不止是同情的眼神,還有讓人無法忽視的指指點點。
哪怕是善意的, 但還是讓連祁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不過此刻,他們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顧苒知道連祁現在不能運行靈氣,身體也不太好,還以為他是真的餓了,所以轉身就去了廚房,準備給他做幾個茶葉蛋吃。
連祁看著顧苒忙碌的背影,本想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坐在桌子前,自顧自地喝起了快樂水。
看著黑褐色的液體在杯子中漸起的氣泡,他又想起了偷偷溜出村子的顧白和村子外的那道結界。
顧白的謹慎和村子外的結界,處處都透著詭異。
想到這兒,連祁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將快樂水一飲而盡,隨後皺著眉頭走進了廚房。
廚房裡的顧苒正熟練地清洗盆中的雞蛋,乍一看見連祁滿臉郁色地進來,她的手明顯地頓了頓。
但緊接著,她又立馬恢復了正常神色,繼續清洗起雞蛋:「小連祁,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連祁並沒有在意顧苒對於自己的稱呼,他非常嚴肅地問道:「顧白經常瞞著我們出村子,這件事你知道嗎?」
顧苒清洗雞蛋的手又頓了頓:「他那麼大人了,有事出村子也不奇怪,他沒有必要事事都跟我們報備。」
「甚至,他想直接離開再也不回來都沒有任何問題。」
她抬起頭沖連祁笑了笑,隨後將洗好了的雞蛋放在了鍋里。
連祁見她不信,便走到她面前,一臉嚴肅地說出了另一個懷疑:「你就沒覺得他奇怪嗎?而且村子外面有一道透明的屏障,石子能夠過去,而我無法過去,我懷疑就是顧白搞的鬼,是他想將我們困在村子裡。」
聽完了他的話,顧苒往鍋里放東西的手都有些慌亂。
本來只準備撒一點兒的茶葉,因為手一顫,被撒了整罐。
五六個雞蛋被埋在一片茶葉下,顯得楚楚可憐。
顧苒輕咳了一聲,隨後回答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是你想多了,他哪裡來的這麼大本事……」
而連祁依舊不依不饒,企圖讓顧苒認同自己:「我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事實,你不能逃避事實,你真的覺得那個顧白就是好人嗎?!」
他現在小小的一個人,身高比顧苒的腰高一點,但站在她面前,相當有氣勢。
顧苒本就心虛,被他這一盯,更加心虛了,她慌慌張張地將身子轉去了一旁,開始擦盤子:「一定是你出現幻覺了,你要是還是對他有意見,我待會兒可以跟你去村口驗證這件事。」
她抿了抿唇,抬起頭看了連祈一眼,又馬上低下頭去看著手中的盤子。
其實村口的屏障不是顧白所設,而是她動的手腳。
因為連祈現在不能運用靈力,在恢復記憶和修為之前,絕對不能讓他出了村子,進而被其他門派的弟子發現。
否則,不僅是連祈有危險,就連整個雷靈派都將遭受滅頂之災。
連祈站在顧苒的身後,盯了她半晌,直到她將一隻盤子擦的能夠當鏡子用,他才幽幽開口:「好,如果要抓把柄,我們最好在他回來之前到村口等著。」
「我在院子裡等你。」
說完,連祈就走出了廚房,又來到院子裡喝起了桌子上的快樂水。
說來也怪,這快樂水看著黑漆漆的,不像是好喝的樣子,但連祈喝起來倒覺得味道還不錯。
不僅如此,他還覺得喝完快樂水之後,體內充滿了力量,腦海深處也會出現一些虛無縹緲的幻影,就像是他丟失的記憶一般。
廚房裡的顧苒正忙著煮雞蛋,她並不知道快樂水還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她等連祈出去後,趁他不注意,輕輕挪動了廚房的某處機關。
這處機關一動,村子上方的透明屏障驟然消失。
坐在院子裡的連祈似乎有所感應,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了天空。
可天空上什麼變化都沒有,還是藍色的天,白色的雲,還有幾隻路過的飛鳥。
他皺著眉頭盯了良久,才回過神,繼續端起杯子。
兩刻鐘後。
顧苒煮好了雞蛋,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才端著那一盆茶葉蛋走出廚房。
連祈卻是等的沒什麼耐心了,他丟下手中的杯子,拉著顧苒就往門外走。
顧苒也沒再推辭,匆匆忙忙地將雞蛋盆放在桌子上,就跟著連祈往村口去。
此刻,已近申時。
太陽正毒辣著,村口並沒有什麼人來往。
樹上的蟬鳴聲吵的人心裡煩躁。
連祈還記得自己是在哪裡遇到的透明屏障,他順利帶著顧苒走到了那處位置。
灑在地上的黑褐色快樂水已經因為毒辣的太陽而蒸發殆盡。
「這裡就是我遇到透明屏障的地方,再往前走,我就會被攔下了,我猜想你應該也一樣。」
連祈指了指前面的小石子,又說道:「那塊石頭和天上的飛鳥都可以順利通過屏障,所以……」
「所以你覺得這是顧白搞得鬼,他想要困住我們倆。」
顧苒接過了話頭,緊接著往前走了幾步。
一直走過了透明屏障所在的位置,走到了對面的樹下。
樹葉隨著清風簌簌而下,落在了樹下的顧苒肩頭髮頂。
連祈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發生,眉頭越皺越緊。
他滿臉質疑地伸出右手試探,可仍是撲了個空。
本該有所阻攔的地方,只剩下了空氣。
「這不可能,難道他知道我們會來這裡再次試探嗎?」
他走到顧苒身旁,終於確定這裡的透明屏障是真的消失了。
顧苒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見遠處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
那人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就到了兩個人的跟前。
「我就知道是他搞的鬼,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我們來驗證屏障,他就正巧回來。」
連祈眯起眼睛,微仰著頭,看向來人的眼神十分不友善。
「怎麼,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
來人正是顧白,他沒有理會連祈,而是笑著看向了顧苒。
「顧白,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兩個,為什麼總是找藉口出來,然後偷溜出村子?還有這裡之前的……」
還不等連祈質問完,顧白的右手就掐上了連祈的小臉蛋,直將他白嫩的臉蛋掐到泛紅。
「我出去當然是給你買玩具和給你娘買胭脂水粉去了……」
顧白一邊笑著說,一邊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來了一隻竹編的螞蚱和一盒精緻的胭脂。
看著他手心裡的螞蚱和胭脂,連祈從心裡冒出一股無名火。
他「啪——」地一下將那隻竹編螞蚱打落在地:「就算我失憶了,我也知道她不是我娘,你也不是我爹。」
「至於你說的那些鬼話,我一個字都不信!」
顧白本就不喜連祈,見竹編螞蚱被打落在地,他的臉色當即陰沉了下來,隨即他又擺出一幅和平時一樣的冷笑表情:「呵,誰管你信不信。」
因為兩個人的爭吵,場面陷入了極度尷尬的境地。
顧苒看看連祈又看看顧白,心裡明白此刻不管幫誰,都免不了要被另一個人記上一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
兩位大佬又在吵架了,該怎麼緩解這個尷尬的局面?
在線等,挺急的!
半晌,太陽都從天空正中挪到了西邊的山頭上。
兩個人還是在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誰也不肯先讓步。
顧苒抿了抿唇,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太陽快下山了,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回家吧?」
顧白看了她一眼,表示對回家這個詞很受用。
連祈則冷笑著說道:「我們又不是一家人,回什麼家。」
看樣子,老祖對顧白說的爹娘問題很在意。
呵,不愧是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還真是難哄。
但不哄又沒有辦法,誰知道他恢復記憶以後會不會記我的仇。
想到這兒,顧苒扯起了一個假笑,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小連祈,你說的對,但你這么小,還不能自己獨自生活……」
「不如我們今天結為異性姐弟,你叫我顧苒姐姐,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我說回家,也完全沒有問題。」
她的聲音極溫柔,就像是她前世見過的幼兒園老師。
但連祈卻不像是那些聽老師話的乖孩子,他十分嫌棄地瞥了顧苒一眼,嘲笑道:「呵,姐姐?」
「對啊,這樣我們……」
「呵,還是算了吧,我覺得顧苒更順耳一些。」
連祈的臉色相當難看,他撇了撇嘴,將顧白和顧苒丟在原地,自己先回村子裡了。
說起來,自從他失去記憶變小之後,整個人比之前孩子氣了許多。
不再像之前一樣,只會冷冰冰地對著人放冷氣。
「哈哈,還真是沒想到,原來你有做人姐姐的癖好。」
等連祈走遠了,顧白突然笑了起來。
模樣看起來十分欠扁。
顧苒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呵,有做人姐姐的癖好,總比你有做人爹的癖好好多了。」
說完,她就丟下顧白徑直走了。
三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回了村子。
但他們沒有想到,剛回村子,就見一群村民慌慌張張地往一處人家跑去。
在村民最前面,是同樣慌張的村長。
這些村民都曾在顧苒幾人剛剛到村子的時候,幫過他們。
而看他們慌忙的樣子,村子裡一定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
顧苒不是一個冷漠的人,她眉頭緊蹙,忙喊住了一個匆忙而來的村民。
「這位大叔,村子裡可是出了什麼事嗎?看你們的樣子,怎麼都非常慌張?」
那位村民見是顧苒幾人,先是嘆了口氣,隨後解釋道:「村子裡出大事了!剛才村里王勝的媳婦來找村長,說是她丈夫死了!」
「據說死相慘烈又詭異!」
「我們這些人啊,就是趕去王勝家裡查看情況的,如果村子裡處理不了,就得去城裡報官了!」
村民說完這些之後,就又跟上了隊伍,往他口中的王勝家裡跑去。
而顧苒在聽到「死相慘烈又詭異」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難道是那些修士找到了村子裡?
他們找到了村民,村民沒有提供有效信息,所以選擇了殺人滅口?
她轉身看了眼顧白,正巧顧白也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碰撞,讓他們瞬間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恰在此時,連祈也提議道:「村子裡的怪事還真多,不然我們去那個村民家裡看看吧,萬一發現了某些蛛絲馬跡呢。」
他的想法和顧苒顧白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不過顧苒和顧白是擔心有其他修士來村子,而連祈的矛頭則對準了顧白。
恰巧在他離開的那段時間,村子裡出了人命,這一切未免太過巧合。
說和顧白沒有關係,連祈是從心底里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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