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她人美心善

  在看到床上的人兒已經清醒過來時,心裡的石頭才算落了底。

  「知趣,你……你怎麼樣了?」方才來的時候也是一頭熱,這會兒倒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結結巴巴的。

  知趣見到他心裡也是感到意外,被子底下的雙手不自覺攥緊了床單,略帶羞怯的回答:「我好多了,勞煩玄侍衛掛念。」

  「那就好,你沒事便好。」

  「嗯。」

  「……」

  玄燁站在屋子中央,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找話,顯得有些無措。

  知趣久久沒聽到他的聲音,本就羞怯的她更加不好意思開口了,只好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緊咬下唇臉頰微紅,也不知是給燒的還給羞的。

  氣氛有些微妙。

  還是許如卿率先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悶,她手裡端了一碗濃黑藥汁緩步走了進來:「知趣,你感覺如何了,有沒有好一些?」

  知趣抬起頭來,表情受寵若驚:「王妃!知趣參見……」說著小丫頭就要起身拜見許如卿。

  許如卿幾走兩步上前,一把將她摁回去躺好:「好好躺著,不許起來!」

  知趣回去重新躺好,微微頷首,眼裡透出感激之意:「謝王妃。」

  許如卿來到她的床邊站好,將盛滿藥汁的碗小心的放在床頭的圓桌上。

  知趣順著動作注意到了她手上的燙傷,不用想這傷肯定是為了給自己熬藥燙到的。

  小丫頭更愧疚了:「都是奴婢不好,那日樹林裡連累了王妃不說,回來還勞您為奴婢的病操勞……奴婢真是沒用。」

  許如卿還以為她說的是那天在樹林裡的事,心疼的說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要怪就怪那個該死的黑衣人,那一路狂奔,又是吹風又是顛簸,還有驚嚇,換了誰都受不了。知趣,你靜下心來什麼也別想,好好養病,知道嗎。」

  千言萬語都不及一句感謝來得直接,知趣只能乖巧的點點頭,聽話道:「奴婢知道了,謝謝王妃。」

  主僕二人情深義重,這份感情實在令人動容,玄燁站在這裡倒顯得多餘了。

  見知趣沒事,那自己也沒有繼續待在這裡的必要,他轉身就要離開。

  「聽聞玄侍衛幾日前奉王爺之命身赴御林,擔任軍政副使一職,御林關今年招的新兵是去年的三倍不止,新兵操練,按道理說你要處理的事情很多,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許如卿及突然開口問道。

  正是因為蘇熠宸的交代,所以那幾日玄燁沒有繼續暗中保護二人,如果那日他在,那隻黑色的大耗子怎麼可能有機會抓住知趣,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了。

  聽許如卿問自己,玄燁腳步停下,暫時打消了離開的念頭:「回王妃話,軍中之事一直尚有玄冥在料理,我到那裡的時候他已經把要事完成的差不多了,我去只是幫著處理一些收尾工作,如今事情已辦完,屬下就回來了。」

  其實他是聽聞知趣受傷了才匆忙趕回來的,在得知她昏迷不醒的時候玄燁差點急壞了,把事情處理好了便第一時間趕回王府來,只為了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許如卿聞言點了點頭,想了想,似不經意的又問道:「那也就是說,你近日不會很忙了?」

  玄燁不知她為何會突然這麼問,不過還是誠實的點點頭:「如果營中之事進展順利,不出意外的話,確實是這樣。」

  「好,既然你有空閒,本妃有一件事要交代你去辦。」

  「王妃請說。」

  「你也看到了,眼下太后壽辰將即,本妃要忙的事情數不勝數可謂是焦頭爛額,這一來二去的更無暇顧及知趣了。知趣與本妃情同姐妹,交給其他人照顧我不放心,既然玄侍衛有時間,那就有勞你替我照看知趣,直到她康復為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許如卿怎能不清楚他們彼此之間的心意。但壞就壞在兩人都是悶葫蘆的性子,既然都不好意思,那自己幫著推一把好了。

  哎,誰叫她人美心善呢!

  「這……」玄燁面帶猶豫為難。

  知趣安靜的聽著二人的對話,見他猶疑為難的的模樣,心裡不覺感到一絲絲的失落。

  「王妃,奴婢只是感染了一點風寒,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就算沒有人照顧我一個人也是可以的。玄侍衛身手不凡又是王爺心腹,來照顧奴婢一個丫鬟豈不是太大材小用?還請王妃收回成命。」

  許如卿聽了知趣的話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來。

  之前小丫頭還教自己怎麼談戀愛來著,那一套道理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整天在耳朵邊教唆自己俘獲蘇熠宸的恩寵……怎麼輪到她身上,反應比自己還要遲鈍了?

  許如卿沒搭理知趣的話,而是問玄燁:「吞吞吐吐的,難道你不願意?」

  玄燁對上許如卿審視的目光,極速低下頭以掩飾臉上的尷尬和羞澀:「不是的,屬下自然願意,只是屬下一介武夫,根本不懂得如何照顧人,王妃將此重任交於屬下,怕是會負您所託。」

  「照顧人而已,能有多難?」許如卿端起一旁的藥汁,遞給玄燁:「不懂就去學,喏,就先從餵藥開始。」

  玄燁看著遞到面前的藥碗,幾經掙扎後最終還是伸手接了過去。「是,屬下遵命。」

  他來到知趣的床前,用羹匙舀起一藥汁,因為緊張他的手有些抖:「知趣,那個……來,你喝藥。」

  說實話,他好緊張,他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知趣點頭微微張嘴喝了下去,那藥汁十分的苦,可不知為何,她覺得心裡甜極了!

  「謝謝。」知趣羞澀的向玄燁道謝,她感覺自己的臉好熱好燙啊,她的臉一定很紅很紅,比猴子屁股還要紅。

  許如卿看著兩人的互動,嘴角揚起一抹姨母笑。

  「秋菊。」

  「奴婢在。」

  「折騰一番我也乏了,扶本妃回去休息吧。」事已辦成,再待下去當電燈泡可就不禮貌了。

  「是。」

  秋菊上前扶起許如卿,二人走出了屋子,將空間留給了甜蜜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