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奇消失的九羽鳳釵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深冬了。

  院子裡的臘梅開了,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嬌艷的梅花顯得格外燦爛奪目。

  許如卿躺在軟榻上閉目小憩,可心中有事,就算是休息她的眉頭也是下意識皺起的。

  眼看三天後就是太后壽辰,可對於壽禮一事許如卿仍舊毫無頭緒,這些天她不是沒有想辦法,可挑也挑了,選也選了,每每拿去問蘇熠宸意見,他總有的反駁。

  不是這個寓意不好,就是那個太過廉價拿不出手……許如卿欲哭無淚,怎麼選個禮物還有那麼多講究!

  「王妃,艷姬求見。」

  門外傳來知趣的聲音,許如卿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懶懶的說道:「跟她說本妃沒空,不見。」

  這個艷姬,自打上次來魏王府一住就是一個月,跟自己家似的來去自如,許如卿已經看她很不順眼了!

  之前蘇熠宸跟她解釋過原因,她呢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小氣,再者,若她真的攆艷姬走了,那個男人到時候肯定又會說自己心悅他,所以有危機感了之類的廢話……每每一想到他那欠揍的表情,許如卿就覺得自己拳頭癢得厲害。

  靠,越想越氣!

  「王妃真的不打算見我?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呢。」艷姬出現在門口。

  許如卿聽此一雙美目緩緩睜開。

  秋菊怎麼攔也攔不住,她一臉歉意地說道:「王妃,奴婢說了您在休息不讓她進來,可她……」

  許如卿明了,擺擺手,示意她退下。

  「進來說話吧。知趣,備茶。」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帶東西上門拜訪了,自己也不能沒禮貌不是。

  艷姬緩步走入,來到離許如卿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艷姬今日穿的明艷,不,應該說她一直穿的都很明艷。一襲紅裙曳地,鑲嵌著綠寶石的八革絲帶將本就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更加妙曼玲瓏,雙峰挺翹豐腴,繡著鴛鴦戲水的肚兜將那一片春光襯得盎然無比。她的臉屬於蛇系長相,下巴尖銳犀利,一雙鳳眸里水霧蕩漾好似藏了萬般柔情……這樣一個風情萬種的美人,試問有幾個男人能不為之傾倒?

  許如卿在打量艷姬的同時,艷姬也在打量她。和艷姬相比,她一身白裙倒是顯得素淨。

  艷姬端起知趣送上來的茶水,喝了一口說道:「王妃不愧是王妃,就連喝的茶葉都是極為難得的,艷姬好生羨慕。」

  「本妃不善品茗,你要是喜歡便帶些回去。」

  「這怎麼好意思,既是王妃的東西艷姬又豈能奪愛,艷姬若是想要自然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它心甘情願的到我手中才是。」

  「我想你來也不是為了到我這兒喝口茶那麼簡單,說吧,見本妃所為何事?」許如卿耐心有限,已經懶得聽她廢話了。

  艷姬沒急著回答,而是從袖口裡掏出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打開遞給許如卿。

  木盒裡安安靜靜躺著一支金釵,金釵頭部是一隻栩栩如生的九尾鳳凰,鳳尾的每一根羽毛上都鑲嵌著一顆極為漂亮的藍色瑪瑙,一看就是不便宜的好東西。不過金質的成色和款式看起來有些老起,這支金釵估計有點兒年代了。

  「這是?」許如卿不解。

  「艷姬知道王妃在為送太后什麼壽禮而煩惱,特來獻一番殷勤,以報住留王府一月之恩。」

  許如卿聞言眉頭上挑。喲,她還知道自己在王府住了一個月,也會感到不好意思啊!

  「比這金釵貴重的首飾多了去了,你憑什麼覺得本妃會選擇它?」

  艷姬莞爾一笑:「王妃有所不知,此釵名為九羽鳳釵,是東元始皇給第一任皇后的定情信物,因為賦有極特別的意義此釵在歷任皇后的手中代代相傳,可自太皇太后逝世後,九羽鳳釵也離奇消失了,到了太后手裡傳承相當於斷了。」

  太皇太后,封名惠文太后,也就是當今孝賢太后的婆婆,十年前離世,死因不明。她死了之後,緊接著九羽鳳釵也離奇消失了,這一事在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各種說法都有。

  有的人猜測是因為太皇太后捨不得這枚拆子,所以死後將它帶走了。也有的說九羽鳳釵價值不菲,可能是被偷了……但更多的說法是,太皇太后當時並不認可還身為皇貴妃的孝賢太后這個兒媳婦,所以把金釵贈與他人了,以示自己堅決不接納孝賢太后的決心,至于贈給了誰,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王妃能將此釵在壽宴上送與太后,相信太后一定會很高興的。」

  許如卿收回視線,看向笑靨如花的艷姬:「離奇消失了十年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上?」

  「這就說來話長了,總而言之艷姬也是無意中獲得的這支釵子,本想親自送給太后,奈何我身份低微,沒有進禮的資格。所以艷姬想托王妃之手送去一片心意,是誰送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能開心就好。」

  許如卿看著艷姬那張毫無破綻的臉,她說這話時倒是真切,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既解決了本妃的燃眉之急,又順帶圓了你的心愿,這樣一舉兩得的買賣本妃不會不同意的。徐小姐放心好了,這九羽鳳釵本妃一定如你所願送到太后手裡。」

  艷姬聞言,眼裡極速閃過一抹得逞的光芒,不過她掩飾的很好沒被任何人看見。「如此甚好,那艷姬就在此謝過王妃了,艷姬告退。」

  許如卿微笑著點點頭,隨後艷姬便緩步退出了閣樓。

  「王妃。」待艷姬徹底離去以後,知趣才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何事?」

  知趣滿臉擔憂:「那艷姬一看就是不懷好意,她視你為敵,又怎會好心幫你,王妃你千萬不要……」

  「噓……」許如卿豎起食指抵在知趣的嘴巴上。

  知趣微微一驚,噤下聲來。

  「聽見了嗎?」

  知趣懵懂的搖搖頭。

  許如卿把玩著那枚釵子,眼神晦暗不明:「蛇,沒有引,自己卻出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