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坐好了!現在,我們向著裸露得山脊處進發。」
還沒提醒完,危岩就開始奔跑。
危岩感覺自己聰明了一回。
鍾翠翠因為慣性,直接把玩尾巴的計殫壓倒。
晦氣!
鍾翠翠感覺計殫就是個隨地開屏的孔雀。
和宴色柔弱無骨的美感完全相反。
宴色是嬌弱的讓人想欺負,計殫是帶著那種欲拒還迎的讓你想欺負。
有種古時候青樓里少爺招客的味兒。
等等!
古時候青樓少爺?!
鍾翠翠突然想起自己忘記了什麼。
她是一直想離開,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忘記了自己為何要離開。
是了,她是要回家的!
突然,燕回再次自主出現在鍾翠翠手裡。
燕回不停的顫動。
「小東西,你這是第幾次了——」
莫名的聲音迴蕩在鍾翠翠耳邊。
聲音輕柔溫婉,讓人腦海中直接出現「春到人間草木生」的場景。
「小獸人,你很不錯。我只是稍微影響你,你就擺脫了他們的控制。」
鍾翠翠環顧著四周,找不到聲音來源。
周圍的獸人都在各司其職。
旁邊的計殫也是大尾巴一蓋,懶懶的。
「其他小獸人聽不到的,你也看不到我。你抬頭,我就在上面。」
聲音就像波動的水紋,柔柔的,很清晰。
忽而遠去,忽而近前。
「你是誰?你說的他們是誰?」
「你說我啊。有人喊我生命之樹,還有人喊我世界之樹。不過只有一個人給我起了一個名字,我很喜歡,你和她有著一樣的靈魂氣息。」
女聲柔柔的、輕輕的、隱隱的、像是梵音輕喃。
「叫綠蕪。她說這是荒蕪中誕生出生命的意思,和我很是相配。」
「前輩,你是獸神嗎?」
鍾翠翠小心翼翼地問道。
「獸神?」
「......」
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周圍沉默了。
剛剛那個積極回復問題的人像是消失了。
「綠蕪前輩?」
鍾翠翠試探著問出聲。
「你......」
該聲音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身上有她的武器,但你還被他們以其它方式的控制著。不過你是我見過第一個沒被徹底控制的。」
話說了一通,讓鍾翠翠有些著急。
「您說的控制,是系統嗎?」
「你很聰明,堅持下去,不然你會被吞噬掉。目前我幫不了你,你也支付不了報酬。」
說到報酬,綠蕪輕笑出聲。
「再見了,她的燕回在你手裡,你可要好好使用。」
等鍾翠翠再次定神,周圍一片喧囂。
她已經處於一個由獸皮搭建的帳篷中。
「你醒了。」
一邊的壯壯聽到動靜,低垂著的頭抬了起來。
「翠翠,你已經睡了兩天一夜了。」
「我們現在在哪裡?」
鍾翠翠聲音有些暗啞。
「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山坳邊上。」
壯壯給火堆添了把火。
「我去喊紅軍師。因為你一直昏睡,他們很擔心。說是等你醒來就讓我喊他們。」
壯壯正要出去,突然想起來什麼。
「翠翠,這是自己帶的一些肉乾。現在整個部落就這一點吃食,你是唯一的雌性,這些都是要給你的。」
白獸皮簡單包裹著幾塊不大的肉乾。
勾起了鍾翠翠的回憶,關於藍羽幼崽阿然的回憶。
「壯壯,這獸皮?」
鍾翠翠有些遲疑。
壯壯似乎看出了鍾翠翠的心思,有些侷促。
「還是糊弄不了你。」
壯壯謹慎的看了看獸皮帳篷外,看四周無人,面色鬆緩了些。
神態有些拘謹。
「翠翠,我知道你和紅軍師能說上話,可以幫我個忙嗎?」
「我們哪裡說得上話?」
鍾翠翠不明就裡。
「那天你和紅軍師的事兒我們看見了。」
「什麼事?」
鍾翠翠有些糊裡糊塗。
「就那天,你們在族長背上,嗯啊......的疼那個。」
「......」
鍾翠翠的表情難言。
「我們——」
還沒說完,壯壯就自顧自的說起來。
「那個獸皮確實是我弟弟阿然的。我阿母那個時候風頭正盛。阿母的母親是狐族部落的小女兒,最是受寵的。」
「你拿你兄弟皮包肉乾?」
壯壯沒回答,繼續自說自話。
「我阿母出生後自然更受寵的,但是她想任性的效仿她的母親,怎麼可能呢?」
壯壯有些嘲弄。
「阿母的母親只有一個雄性,那就是兔族族長。可阿母選了個什麼人,只有一副能看的皮相罷了。」
鍾翠翠也猜到了。
「所以後面她選其他雄性並非自願?」
「是的。那時候很多雄性獸人都有看上了我阿母,我阿母眼裡只有那個還需要她養的廢物。這怎麼不讓其他獸人嫉妒呢。於是呀,就有了我。我的阿父確實就像陰溝里的臭老鼠,他不知道哪裡來的藥提前了阿母的發情期。」
壯壯吸了口氣:「我阿父起了頭,後面的人就沒顧忌了。阿母厭惡我,卻不得不生我。我是她的污點,我一直都知道。」
說到這,鍾翠翠抬起頭,聽得很是認真。
「那阿母怎麼就又成你的雌性了?」
「我想讓阿母看看我。現在阿母只有我了,只有這樣我才能把她留在我身邊。翠翠,我想知道我阿母在哪裡?」
「雖然但是,你不愧是你阿父的兒子,一樣的血脈。不過你怎麼認為我做得到?」
「翠翠,你的能力現在對部落很重要,第一個自願留在部落的雌性就是你。族長他們很相信你,尤其是紅軍師。我想請求你,幫我找紅軍師問問,我阿母在哪兒嗎?」
鍾翠翠看著暗影下縮著的壯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要是可以,藍羽姐如何我必會問的。至於會不會和你說,看心情。」
鍾翠翠看著那塊獸皮,有些森然,推了推。
「將你弟弟帶回去吧。怪瘮得慌。」
壯壯攥緊了拳頭,好像下定了決心。
聲音壓低了。
「翠翠,我知道你是兔獸部落的,你知道兔獸滅族是誰幹的嗎?」
計殫卻在這時進來了,壯壯瞬間噤聲。
「呲——」
計殫抱著手臂,就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忽然看到鍾翠翠臉色不太好。
計殫繞彎,轉身在鍾翠翠旁邊坐下。
手裡還拿著不知名的小果子,遞給鍾翠翠。
就那樣懶洋洋的坐著。
看著自己的影子和鍾翠翠的影子依偎在一起。
計殫的嘴角些許上揚。
隨後看著一邊唯唯諾諾的壯壯,起了看戲的心思。
「行啊,小老鼠。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