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祖婆的故人。」
計殫定定的看著雕像。
近在眼前的雕像,明明臉部看的一清二楚,卻總是記不住。
下意識的,他想起了獸神的雕像。
兔獸部落那尊獸神雕像,讓他第一次發現獸神的雕像在不同部落竟然不一樣。
而眼前的雕像,像極了兔獸部落那尊。
或者說這尊就是。
「我祖婆的故人,我可不認識。我現在只知道阿嬤在你這裡死掉了,你有八成的嫌疑。」
計殫的大尾巴夾得緊緊的,面上卻表現得無比淡定。
「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是你祖婆的故人。」
「你說你是,你就是。這和我懷疑你殺害阿嬤,沒有任何衝突。」
計殫尾巴尖小幅度擺動了一下。
「小狐狸~你比你的祖婆差遠了-」
三百六十度的立體環繞聲,戛然而止。
「你把我弄過來,到底想做什麼?還是說想要什麼?」
計殫按住了自己忍不住擺動的大尾巴。
緊急後退一步,退出了自己認為的安全距離之外。
「你不是想見阿嬤嗎?」
此時的聲音清晰的從雕像身上發出。
計殫感覺自己的身子不由控制。
想要臣服。
雕像身上好像有一股力量,強的讓他感覺好像面前的是九星獸人。
不,也許比九星獸人還強。
計殫的腿顫抖著,努力不讓自己趴下去。
「阿嬤怎麼死的?」
「她啊,她向我求了一個願望,我允諾了。」
雕像聲音沒什麼感情,卻突然轉了個彎。
「哦~對了,她和我交換的條件是她自己的身體。」
「是什麼來著,保護一個叫什麼,鍾......翠翠小雌性。你認識嗎?」
「......」
計殫還沒理清這些事件的關係。
雕像突然再次貼臉。
「你不認識啊。我好像認識,好像前段時間在我面前接受洗禮的小傢伙裡面有她。」
「你就是兔獸部落的獸神吧。」
「猜對了,可惜沒獎勵。我只是看你們部落好像缺個獸神雕像呢,所以就跟來了。」
說完雕像回憶了起來。
「天木部落不需要獸神雕像。」
對於這突然的變數,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了,部落的獸人還死了一個。
計殫厭惡毫不掩飾。
「我說兔獸部落的『屠族』真的被屠戮殆盡了嘛?我可看的真真的。你們的心思,不肖我看,我就知道。」
「我還知道,你們部落新加入的幾個化形幼崽,是從別的部落偷來的。」
「還要我繼續說嗎?小狐狸。」
這些話,換個人說就會添加上個人的情感,但是這個雕像的聲音和他的顏色一樣。
灰白色的呈現。
「你們弄走了我兔獸部落的獸人......」
此時的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你的目的是想幹什麼?」
「桀桀桀。」
雕像發出怪異的笑聲。
計殫感覺笑聲的音浪不斷地沖刷著周身。
「我能有什麼目的?只是想看著孩子成長而已。你們有願望找我們,我們有願望找誰呢?」
「你是想作為天木部落的獸神嗎?」
計殫試探的問出聲。
「我滿足你。作為交換,我想想該要什麼好呢?就要你最重要的東西吧。」
還沒等計殫反應。
一道光束從雕像亮起。
咻的一下,飛到了計殫的身上。
眨眼間。
計殫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什麼了某些禁制。
原本油光水滑的紅色大尾巴,一下子失去了光澤。
像是冬日乾枯脆弱的枯草,黯淡無光。
計殫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一個青壯年變成了垂垂老矣的老爺爺。
雕像很是意外。
「你這點跟你祖婆很是相像啊。不管何時,最愛的都是自己漂亮年輕的身體。」
也不等計殫回答,直接決定:「就這樣了,以後你就是阿嬤了,我是天木部落的獸神。」
「那我呢?」
計殫用最快的時間讓自己恢復平靜。
「這裡還有計殫嗎?計殫不是回自己部落了嗎?你說是嗎?阿嬤——」
計殫看著這雕像,不知怎麼的,竟然感覺它笑了。
那笑容在一尊雕像上顯得格外詭異。
「外面所有的人都不會懷疑,只會認為計殫離開了。而你阿嬤,只是被鍾翠翠的拒絕,氣得性情大變。」
計殫也被這言論氣笑了。
「荒謬......」
話還沒說完,計殫就倒下了。
「阿嬤?阿嬤?」
隨著一聲呼喚,計殫恍恍惚惚的恢復意識。
眼還沒睜開,就看見危岩的大臉。
想要推開,手臂卻搖搖晃晃地不聽使喚。
「阿嬤,計殫還會回來的,你別傷心了。」
危岩擔心的看著懷裡的老婦。
「我是計殫啊。」
計殫(阿嬤)大聲反駁,反被自己給嗆到了。
「咳咳——」
危岩幫忙順著背,帶著一臉瞭然的神色,輕聲安慰。
「阿嬤,你說的對,你是計殫。」
一邊站著的宴色,趕緊端來一個石槽碗。
危岩接過,打算親手餵這個看自己長大的阿嬤。
計殫(阿嬤)想一手推開,發現怎麼都推不動。
「我不喝,誰知道裡面是迷藥還是麻藥。」
宴色愣了一下,阿嬤會說這種話嗎?
懷疑的眼神在計殫(阿嬤)身上掃來掃去,這個獸人怎麼看都是阿嬤啊?
危岩恍若未覺,「阿嬤別生氣了,翠翠不想和人結侶就不結嘛。我們一幫流浪獸人流浪了那麼久,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自己的地方,想怎麼活就怎麼活。」
危岩掏空了自己的語言,想去開解現在看起來把自己氣瘋掉的阿嬤。
完全不知,自己懷裡懷抱的是自己從小長大的兄弟——計殫。
計殫(阿嬤)被危岩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我要翠翠結侶?我什麼時候讓翠翠結侶了?」
思維都被他們搞混亂了,計殫差點把自己帶入阿嬤。
「不對,阿嬤什麼時候讓翠翠結侶了。」
宴色撩開了自己的獸皮。
展示著。
「你看,我這裡有獸印,小雌性鍾翠翠的獸印。」
「對呀,當時你不是看到這個,才催促他們結侶嗎?對,你還想加上我呢。」
危岩補充著。
計殫急切地從危岩懷裡起身,抓住宴色的手臂。
另一隻手逮著宴色的獸皮就往扒。
眼神迫切的想看清他的肩膀。
不可能!
誰都可能結侶,鍾翠翠是最不可能的那個。
這獸世沒有獸人比他更了解她了。
計殫滿臉不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