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巡查史

  「言女郎,姐姐要帶我回府城,你可知道。」

  一大早阮瑜就急沖沖的感到縣衙,他本以為這輩子都可以呆在隴城,在此渡過餘生。

  今早姐姐突然來找他,他才知道五日後便要回去。

  木言拉住他的手,看著讓人心疼的小公子。

  「我知道。」

  阮瑜不敢相信的盯著木言,「你知道,所以你也同意讓我回去是嗎?」

  他回去就見不到她了,這樣她也願意。

  木言將他擁入懷裡,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決定意味著什麼,但是她不得不這樣做。

  「小公子,你等我,我保證一年內去府城尋你。」

  阮瑜心中一陣酸澀,「又要等,上次是一個月,這次是一年,是不是還有下次。」

  他最討厭的就是等待,討厭的女郎還總是讓他等。

  木言斂下眼底的心疼,是她傷了小公子的心。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君子一諾。」

  阮瑜到底是心軟,他捨不得比得太過。

  通紅的雙眼緊緊盯著惹他傷心的女郎,嘴裡說著氣話。

  「你要說話算話,一年內我若是見不到你,我便隨便尋個人嫁了。」

  木言雙眼暗沉,她明明知道小公子說的是氣話,但一想到那樣的場景她就壓制不住自己的怒氣。

  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怕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小公子,我不會給你那樣做的機會。」

  阮瑜被抱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沒想到只是隨口一說,言女郎竟這麼大的反應。

  他心中忍不住的得意,混蛋女郎如果敢忘了他,他一定會讓她後悔。

  「你記住今日說的話,這一年裡你敢找什麼鶯鶯燕燕,你就給我等著。」

  木言舉起手連連保證,「我木言至此一生只有阮瑜一人。」

  小公子的擔心是多餘的,有了這麼一個人美心善的夫郎,她怎麼會容得下別人。

  「聽姐姐說你要讓淮安與我們一同去府城?」

  木言點頭,「有郡王在,她一定能護好淮安。」

  什麼叫有她在?

  阮瑜不悅的瞪了木言一眼,隨後小聲嘀咕,「哼,明明自己也可以照顧淮安。」

  雖然聲音很小,但不妨礙木言聽得一清二楚。

  忍不住將懷中的人摟得更緊一些,她的小公子每一個舉動都讓她愛不釋手。

  五日的時間悄然而逝,快得讓人覺得只不過才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木言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心裡一陣落寞。

  想到兩個小傢伙眼淚婆娑的望著自己的眼神,就覺得心臟在隱隱作痛。

  來時孑然一身,不曾想會有這麼多的牽掛。

  伸手接下飄落的雪花,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過年這一說。

  東寧國今年大雪不斷,因為災情緣故百姓民不聊生。

  其它幾城更是出現了傷亡的情況,這事傳到了陛下耳里,立即引起了重視。

  隴城清淨已久的茶肆突然熱鬧起來,幾個人正交頭接耳的討論近日發生的事情。

  一人壓低聲音,「大夥聽說了沒,女皇陛下下旨封了個巡查史,負責巡視各城的災情。」

  另一個湊上去連忙接話,「聽聞這巡查史大有來頭,所到之處所以的大人物都對她點頭哈腰恭敬至極。」

  聽完這話另一個人語氣不屑,「再有多大來頭,還不是等百姓遭了難才來。

  還是咱們縣令好,親自帶人送保暖物資給咱們。

  怕我們度不過這個冬季,三天兩頭派人去看,就怕我們餓著凍著。」

  在坐的人急忙打斷她的話,「你不要命了,你難道不知道郡守對咱們縣令厭惡得緊,縣令對我們的好,我們都知道,你這般大咧咧的說出,給縣令添麻煩怎麼辦。」

  一聽那人連忙止住,再也不敢多說。

  在他們不遠處,坐著兩個身穿布衣卻身姿挺拔,身上的貴氣盡顯。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色,不動聲色的喝茶。

  縣衙里,木言和縣丞在查看近幾年的收成情況,兩人臉上難看。

  沒想到楊縣令如此貪利,竟將百姓賦稅提至五成,這不是活生生逼死百姓嗎。

  木言放下手中的書,準備讓自己的眼睛休息片刻,見一旁的縣丞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開口問。

  「縣丞有事不妨直說。」

  縣丞思慮再三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慮,「大人,聽聞巡查史下一站便是隴城,是否需要設宴迎接。」

  木言淡然的瞧了她一眼,道出三個字,「我沒錢。」

  她辛辛苦苦賺來的錢,誰人都別想惦記。

  聽到答案,縣丞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前幾年只要是府城有大人物來,縣令都不會浪費巴結的機會,鋪張浪費的準備宴會,只是為了在那些個大人面前留個好。

  好在大人是個守財奴,也省得她費口舌。

  「若是巡查史前來,我們應該如何做?」

  他們總不能將人涼在門外吧!

  巡查史是個什麼官,說好聽點是來體察民情,為百姓排憂解惑,難聽點就是下來收油水的。

  既然如此何必理會太多,倒不如見招拆招。

  「不必擔心,招待巡查史的事情輪不到我們做,郡守可是翹首以待了。」

  縣丞瞬間瞭然,郡守早想升遷,定然不會白白錯過這次機會了。

  「是我多慮。」

  只要不是縣衙出銀錢就好。

  銀裝素裹,一片純淨的白色世界展現在眼前。

  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將大地裝扮得如同一幅水墨畫,詩意盎然。

  樹枝掛滿了潔白的雪花,樹下站著一個人影,顯得那麼孤獨而堅定。

  才不過短短几日的功夫,她越發想心尖上的那人。

  她總是忍不住在想,若是執意留他們在身邊會怎麼樣,但答案始終讓她心痛。

  她知道如果真的那樣做,會將他們置入險地,所以也只能是想一想。

  一年的時間太過漫長,誰也不知道其中會發生什麼,她能做的就是拼命完成自己想做的事。

  「何方神聖?」

  木言的眼神中閃過一抹冷銳,緊緊地盯著夜幕下潛入縣衙的黑衣人。

  這個時候夜探縣衙,到底有何目的?

  看黑衣人的舉動似乎不是來刺殺自己的。

  他的行動敏捷,顯然是經過了嚴格的訓練。

  黑衣人的動作不急不慢,像是在引導著她前往某個地方。

  木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這個黑衣人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