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衙役被楊縣令放任慣了,只當縣衙是她們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就連新任縣令也管不得她們。
木言眼底一抹危光一閃而過,「你們的意思是我這個新任縣令做不了你們的主。」
女漢叉著腰干仰起腦袋,大放厥詞。
「我們在縣衙多年,對隴城的事了如指掌,縣令大人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
一個農人燒高香做了縣令,還不知道巴結巴結她們,還敢在這裡和她們叫板。
木言嘴角划過猶如刀鋒一般的冰冷弧線,「你們也這樣認為?」
被冷冽的目光凝視,宛如刀刃般插中心臟。
眾人神色恐慌,但還是強撐嘴硬。
「對,你一個農人有什麼資格坐上縣令的位置。」
木言眉眼一沉,凡事事不過三,已經給過兩次機會,就被怪她卸磨殺驢。
「很好,縣丞,東寧國律法,頂撞縣令何罪?」
縣丞上前兩步,朝木言鞠了個躬。
「回大人,按照東寧國律法頂撞縣令,杖責二十,關押五年。」
看她們一副能耐我何的摸樣,木言不由得嗤笑。
「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們現在人少拿你們沒辦法。」
女漢仗著她們人多口出狂言,「有本事,讓我們看看縣令大人有何能耐敢得罪我們。」
她們十多人還怕區區四個人不成。
「蘇吉山、孟大安,你們還等到幾時。」
聽到縣令叫自己名字,蘇吉山眼前一亮,她早就手癢難耐,終於可以練練了。
孟大安則是想好好表現自己,向縣令大人證明自己是有用之人。
兩人拿起兵器,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氣勢。
縣丞見縣令鎮定自若的摸樣,就知道這些人不足為懼,便泰然處之的拿起茶盞坐下,好好欣賞起這場表演。
這些人骨子裡爛透了,平日裡更是囂張跋扈,對百姓的態度也是惡劣至極,今日終於有人能管教她們,當真是大快人心。
為了避免淮安看到太過混亂的場面,木言帶著他出去看看風景,
蘇吉山與孟大安兩人的武力都是真刀真槍學來的,哪裡是這些拿個棍子打架的傢伙能比的。
這不才一會兒的功夫,十幾個人就被兩人打得潰不成軍。
兩人出手乾淨利落,她們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
待木言歸來時,她們各個均是倒地不起。
當然還有一些有裝的成分在。
她們平日作為惡劣至極,百姓早就厭惡透了,木言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們。
「蘇吉山去請門外的百姓們進來,就說本官誠心誠意請他們看一齣好戲。」
整治惡人、殺雞宰猴,當然是人越多越好。
一炷香的功夫,門外圍觀的百姓們都半信半疑的跟了進來。
剛進來他們就看到平日裡欺壓百姓的那幾個衙役倒在地上,有的還發出痛苦的呻吟。
百姓們面面相覷,不知道新任縣令唱的哪一出。
「鄉親們,本官是隴城新任縣令,想必你們都知道,今日請你們前來是想與你們商討一件事。」
百姓們竊竊私語,縣令與他們商討事情,這樣的事情還真是稀奇。
現場無一人敢發問,他們雖然不識字,但也知道強打的出頭鳥死得早。
更何況他們並不知道新任縣令是好是壞。
木言將底下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你們可知道躺在地上的十幾人是誰?」
終於有人忍不住回應,「縣衙的衙役。」
木言指著躺在地上的人,「她們作為縣衙衙役,頂撞縣令、違犯法度,她們卻說本官沒有資格處置她們。」
說到著時,有人已經出現憤怒的表情,若是這幾個衙役真得人心,百姓們也不會看她們倒地而置之不理。
「本官在此請各位鄉親們列舉出她們的罪行,好讓她們心服口服。
你們放心,今日的行動絕不會讓你們受到他們的侵擾。
作為隴城縣令,本官有責任和義務保護你們的安全。請大家放心大膽地揭露犯罪行為,讓正義得到伸張。」
木言的站姿猶如一棵松柏,穩定而挺拔,她的舉手投足都顯得沉著冷靜。
言辭間充滿了自信和力量,仿佛具有一種穿透力,讓人深深地相信她的話語。
「縣令大人,您說的可是真的。」
木言看向發問的女漢目光堅定,「本官言出必行。」
見時機已經差不多她朝身後的縣丞吩咐,「勞煩縣丞記錄供詞。」
縣丞站起身朝木言弓手,表示自己一定會仔仔細細的記錄在案。
看到縣令的舉動,百姓們更相信幾份,看著躺在地上的十幾人,心中的怨氣瞬間湧出。
「張崗子,昨日搶了我家的雞,前日搶了我家八百萬文錢。」
「李芳,半月前調戲我家小哥兒,我母父全力反抗,被她打傷。」
有了一兩個起頭,其餘人也不在憋著,紛紛將她們的所作所為一一列出。
百姓們的面容如同秋日的烏雲,濃厚的憤怒在他們的眉眼之間凝聚。
在平日裡,他們謹記著那條深入骨髓的道理:民不與官斗。
他們壓制住自己的憤怒,吞咽下每一口冤屈,因為他們知道,即使他們報官,縣衙也會包庇其爪牙,不會給他們公正的待遇。
但現在,新的縣令走上了公堂,為他們挺身而出,他們的冤屈得以昭雪。
他們不再需要掩飾,不再需要畏縮。
縣丞迅速而準確地將他們所犯的罪行一一記錄在案,那流淌的墨水仿佛在控訴著每一個不公的冤情。
即使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不曾記錄供詞,也無法阻擋自己飛快記錄的速度,那種速度仿佛是內心深處的憤怒找到了宣洩的出口。
木言靜靜的站在那裡,成為了百姓心中強勁、有力的支柱。
看著一臉菜色的十幾人,此刻她們的囂張的氣焰完全不在,奮起全力爬起來想要逃跑,但看到一旁站著的蘇吉山兩人,腿一軟又跌坐回去。
木言抬起眼皮,冷冷的掃了她們一眼,那眼神猶如冰川一般,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待百姓們怨恨平息,看著面如死灰的十幾人才緩緩開口。
「你們現在還覺得我一個農人縣令處置不了你們嗎?」
被百姓集體圍攻,那恐怖的壓制令他們不敢開口,她們現在終於知道沒了前任縣令的庇護,今日一定在劫難逃。
新任縣令是個狠角色,只恨她們道聽途說便信了哪些人的鬼話,要不然給她們十個膽子,也不敢輕易招惹。
怪也怪她們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完全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木言緩步走向前,居高臨下的藐視她們。
「被百姓全體訴狀的滋味如何,怕是不好受吧,放心還沒完。」
十幾人驚恐萬狀,連忙跪地求饒。
可惜百姓根本不會買她們的帳。
百姓受到的苦難比她們更多,現在要她們去原諒惡人簡直是可笑。
「縣丞,頂撞縣令、藐視法度、欺壓百姓何罪。」
縣丞站起身快步的走向前,「大人,頂撞縣令、藐視法度、欺壓百姓,杖責六十,拘押二十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