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紀雲蒲便去拜見了蘇莞,說了自己的想法和請求。
蘇莞聽了倒是有些詫異「你說,你只要離開紀家?」
紀雲蒲這會兒倒是比上一次見的時候要誠懇客氣多了,他道「正是如此,只求郡主幫我一個忙,讓我帶著我應得的東西離開紀家便是了。」
「也不怕郡主說我膽小懦弱,我實在是不知該如何處理這些事情,我父親雖說偏愛二弟,卻不曾薄待我,我那繼母又是個慣會做人的,表面上也不曾虧待我,而我的那位二弟,更是名揚瀾州城,是瀾州城姑娘的夢中情郎。」 ✥
紀雲蒲無奈地笑了笑「而我,雖然身為紀家大公子,卻樣樣都不如他,世人皆道,若是紀家由他繼承,定然能重回昔日的輝煌,而我,不過是僥倖生成紀家的大公子,生生攔了他的路,是個不該存在的罪人。」
「只要有這位繼母和二弟在,我在紀家定然是過得艱難,若是我想要站起來,定然是要將這二人,甚至我父親打壓下去,在紀家當家作主。」
「郡主應該知曉,我這些年我繼母做的事情,我從小也沒有好好學這做一個出色的嫡長子繼承人,若是紀家落在我手上,怕是沒有什麼將來。」
「所以我便想著,將屬於我的東西拿到手,日後紀家如何,便與我沒有關係了。」
紀雲蒲不願受人擺布欺壓,卻也不願與父親家族反目,如此一來,離開是他最好的選擇。
不過該要的東西,他定然是要的,他出身富貴,自知是過不了苦日子的,讓他放棄所有,那是不可能的,至少拿到的錢財,能讓他一生過得舒服安好。
「我自己身邊就沒有一個能用的人,思來想去,便只能求郡主了。」紀雲蒲臉色發紅,有些難堪,
「若是我能離開紀家,我的事情紀家便做不得主,我與惠畫的事情,也能迎刃而解,到時候我的東西便是惠畫的,我過什麼樣的日子,惠畫便過什麼日子,便是郡主不喜我,也請看在惠畫的面上」
「別。」蘇莞打斷了他的話,「誰說你離開的紀家,我便能認同了你們的親事了?你先前欺騙惠畫的事情,我還記著呢。」
紀雲蒲又是一陣尷尬,像是凳子上長了刺似的,有些坐不住,但是他也忍了下來「之前是我想岔了,是我的不是,還請郡主見諒。」
「我見不見諒倒不重要,重要是惠畫,你如何做,她才能原諒你。」蘇莞笑了一下,「而且你這個人呢,我眼瞧著壞脾氣也一堆,惠畫若是與你在一起,定然是會受累的,此時有感情在,倒是可以忍一忍,若是日後感情消磨完了,那日子怕是雞飛狗跳。」
石惠畫也不是什麼溫柔的性子,更不懂得息事寧人,若是有一日她不想忍了,那日子定然是雞飛狗跳的。
紀雲蒲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些年他都是這麼被奉承著過來的,確實也有一些紈絝公子哥的壞脾氣,有些他自己能察覺到不對,但是有些已經成為了習慣,有時候就是突然這樣了。
便是後知後覺覺得不對,卻也擱不下臉來。
「日後我儘量改就是了。」
「當真那麼喜歡惠畫?她這姑娘,可算不得什麼好性子的。」
紀雲蒲臉色微紅「就是覺得,她喜歡我,我便喜歡了,瀾州城的姑娘們都覺得紀雲蒼好,是以人人都喜歡他,甚至覺得我是個廢人,給他做兄弟都玷污了他的名聲。」
「惠畫是我見的第一個,很喜歡我的姑娘。」
蘇莞心道,怕是這紀公子從小被人排擠,人人都覺得他不如弟弟,人人都喜歡弟弟,所以缺愛的很。
剛好失憶又遇見了石惠畫,石惠畫對他有救命之恩,又捧著一顆真心給他,願意費心費力地哄著他,溫暖他,所以便喜歡了。
或是他心中藏著一個風流公子的心,覺得這世間最難得的是有情人,想要與石惠畫上演一場千古傳頌的愛情故事。
蘇莞拿不到主意,乾脆就不拿了,讓別人愁去。
這紀雲蒲嘛,雖然壞毛病一堆,可是他真的脫離可紀家,能自己當家作主,甚至願意為了惠畫改一改這壞脾氣,倒是也成,畢竟誰人也不是生來就完美。
而且就著他的被捧殺的人生經歷,沒有被寵壞邊城雞嫌狗厭人人喊打的紈絝子弟,還能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的處境,倒也不能說太差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願意幫你一幫。」蘇莞呷了一口茶,「不過你與惠畫的事情,我卻不打算管了,到時候你和石家談一談,或是等惠畫她表哥回來了,你與他談一談。」
這兩人之間的情情愛愛,只要紀雲蒲不是太坑,將石惠畫拉入泥潭之中,她就放心了。
「你何時去瀾州城?到時候我派幾個人與你一同前去,你要什麼東西,有什麼要求,便也與我說一說。」
紀雲蒲聞言大喜「多謝郡主,我想要的東西有三,其中之一,便是我母親的嫁妝,我母親出身高門,且僅有我一子,她的東西,我定然是要帶走的,其二,便是我祖父祖母分給我的一些東西,其三」
「其三便是這紀家的家業,雖說我放棄了紀家的繼承人,可是我好歹也是紀家嫡子,我便想著,就按照分家那份額,將我的那份給了我。」
若說這分家,家業大部分給了繼承人,可是其他的人也能分得一些,若是將紀雲蒲當成一般的嫡子分,也能得到一份家業。
像是紀家這樣的,紀家當家人有嫡子紀雲蒲紀雲蒼,還有庶子幾個,到時候紀雲蒼繼承家業,得了家業十分之六,紀雲蒲為除了紀雲蒼之外的嫡子,能分得十分之二,餘下的十分之二,由諸多庶子平分。
紀雲蒲沒有貪多,只想拿回他的那一份,也不算過分。
蘇莞點點頭「行,我便安排人一同前去,紀公子何時啟程?」
紀雲蒲道「不如明日,我且收拾收拾,再與惠畫姑娘說一說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