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看著紀雲蒲離開,慢悠悠地又飲了一盞茶,臉上有了一些笑意。
小葚正在清洗茶具,見她心情似乎不錯的樣子,便問「夫人似乎是很高興?」
蘇莞點點頭「確實還可以。」
「因為這位紀公子?」小葚覺得奇怪,「夫人覺得,紀公子和石二姑娘是個好姻緣?」
「先前夫人還覺得像是紀公子這樣失憶的,是不能嫁的。」
「那是因為他失憶了,也不知道他家裡是什麼情況,不知是否娶妻生子,是否有了未婚妻,自然是不能嫁的。」
「可是先前夫人又說,紀公子性子不好,還丟下了石二姑娘不管,便是真心喜歡,也不見得有多喜歡,而且還欺騙了石二姑娘,是個不值得嫁的人。」
蘇莞抬眼看她「怎麼了?」
小葚臉上迷茫的很「奴婢就是不明白。」
蘇莞挺了挺腰,坐直了腰板看她,問道「如何不明白?」
小葚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問「奴婢不明白,什麼樣的男子才值得嫁。」
「哦?」蘇莞的目光在她臉上轉了一圈,見她臉色微微泛紅,然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於是便笑了笑,「什麼樣的男子值得嫁,這便不好說了,在你心中,什麼樣的才值得嫁?」
小葚想了想,然後道「奴婢覺得像是公子這樣的倒是極好的,公子待夫人一直溫柔又細緻,像是三爺和三夫人那樣也不錯。」
蘇莞招了招手,讓小桑也在坐過來說話,又讓小葚繼續泡一壺茶,坐著說話。
小葚細數了一些相處得不錯、生活還算是美滿的夫妻,然後便看向蘇莞,蘇莞則是看向小桑「小桑,你覺得呢,如何才算好?」
小桑搖搖頭「奴婢不懂,不過奴婢覺得吧,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那些個情情愛愛的,不如日子過得好實在,若是遇見喜歡的,條件和人也不錯的,嫁人也是好的,若是遇不見,如今的日子也是極好的。」
「不過若是真的遇見了,那便不要輕易錯過。」
「正是這個理。」蘇莞也懂得不多,但是也有她的一番見解,「這人生在世,求的不過是兩樣,一樣是物質生活,一樣是感情。」
「若是物質生活安好,衣食無缺,倒是可以追求一下感情,若是連物質生活都無法保證,如何去追求別的。」
「若陋室為家,囊螢做蠟,腹中空空,每一日都為這三餐辛勞,且為活命,誰還有心去求什麼情愛。」
「這日子過得好了,再去想別的事情才是正理。」
蘇莞一直以為,生活才是人生化成的具體,而男女之情不過是生活的一部分,若是能有,那是一件高興的事情,若是沒有,將日子過得好了,也是挺不錯的。
蘇莞還解釋了一下紀雲蒲和石惠畫的事情「紀雲蒲和石惠畫的事情吧,紀雲蒲失憶的時候,不管是石家還是我與你們公子,那都是不會答應的。」
「後來他自己自作聰明,隱瞞事情真相,想要哄石惠畫與他先成親,欺騙我們,甚至還給石惠畫甩臉色,還不管她,我也是覺得這親事是不能成的。」
「便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也不是滿懷惡意的想要欺騙,但是也覺得這個人不如何,家裡還有一堆烏煙瘴氣的破事,石惠畫一個普通的姑娘,若是進了那樣的地方,豈不是自尋死路,如此,我還是不贊同的。」
「不過紀雲蒲願意離開紀家,確實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蘇莞笑了一下「若是他能下定決心將紀家那些事情處理乾淨了,日後再改改這性子,倒是願意再觀察觀察他,若是他真的能做到,又想要和石惠畫好好地過日子,倒是也不差。」
到底是難得有情人,且不管是什麼原因喜歡的,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自然是最好的。
有些毛病,願改,也能改,這也是不錯的。
「不過將來能不能成,便需得看他們自己了。」
蘇莞呷了一口新添的茶水,含笑看著小葚「小葚啊,如今明白是什麼樣的人家能嫁了嗎?」
小葚臉皮徒然就紅了。
「其實我也知曉一些,張家一家人品性都是不差,張管事是個聰明的,但是從來都是忠心,張娘子你也熟悉,是個脾氣再好不過的人了,福兒你也熟,活潑開朗,可愛又善良,不會是那種惡小姑子。」
「就婆家而言,嫁過去的姑娘,定然能過上安穩舒服的日子。」
「再說張壽吧,這人傻憨了些,不過是個誠實的,你的性子也直,沒那麼多想法,一起過日子,也是不差的。」
「再說了,我眼瞧著他也挺中意你的,張家雖然做管事,但是家底也不差,日後你想要做管事娘子也好,什麼也不做歇著也行。」
「你若是要嫁,我便高高興興將你嫁過去,若是不願,我便讓人與張家說清楚,日後也不會因此怪罪你。」
蘇莞倒是覺得張家確實是不錯的人家,小葚在她身邊多年,情分自然是不同,她希望她嫁得好,也嫁得歡喜。
「我」小葚臉色發紅,心中猶豫,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其實張壽這個人吧,雖然平時傻憨傻憨的,但辦事也算是穩當,少有出錯的時候,不過也算是一個誠懇老實的年輕人,而且張家也是不錯的家庭,於她而言,確實是極好的歸宿的。
若是說要嫁人,能尋到這樣的好人家,她也算是上輩子行善積德了。
可是想到要嫁人,她又有些猶猶豫豫的,心中不安的很。
蘇莞見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笑了一聲「你自己好生想想吧,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情,需得想清楚才是。」
小葚點頭「夫人,我會好好想清楚的。」
「嗯。」蘇莞臉上笑意淺淺,心中估算著什麼時候,府上可以辦一場婚宴,也好熱鬧熱鬧。
想到熱鬧,她又想起了那一場被推遲了的酒席,若不是李臨突然去了南秦,這會兒他們應該在這石橋村擺上十幾桌酒席,宴請村裡的鄉親父老過來吃個飯。
如今也不知道他在南秦如何了,事情可是都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