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蟒項趴在草垛上,因為被他面前的猴玲擋著所以他沒看到大崽和二崽。
不過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蛇崽,本來這個時候他們還沒回來他就很不放心,聽到侯悅的語氣他就更加擔心了。
「沒事,我去看看,你先別動…」侯悅連忙按住蟒項,就怕他爬起來牽扯到傷口。
「侯悅?你是怎麼回事?真的把他當神哄著啦?」猴玲本來看蟒項一直趴著就覺得生氣,有哪家的獸夫是蟒項那麼懶的?
「行了,蟒項受傷了,你能不能少說兩句?」侯悅還想說什麼,可是大崽二崽已經進院子了,侯悅直接越過猴玲走了過去。
「你們怎麼了?怎麼弄得那麼髒?」
「母親…」二崽想說的,可是大崽在後面戳了戳他,於是他就沒說什麼。
侯悅也看出來不對勁,但是猴玲還在這裡,而且崽子們也不想說,她也不想勉強他們,等她吃完晚飯再問好了。
「你們有沒有受傷?」
大崽和二崽沖她搖了搖頭,侯悅不放心地挨個檢查了一下,發現他們身上沒有傷口才讓他們去屋後洗澡。
蟒項蒼白的臉泛著青,侯悅知道他就是氣的。
「沒事,咱們晚點再問…」侯悅連忙朝蟒項走了過去,她就怕蟒項不管不顧地追到屋後去。
「侯悅,我看你這崽子就是大了,心也野了,居然玩到現在才回來,也不怕被野獸吃了…」
蟒項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侯悅怕他和猴玲起衝突連忙按住他,但是侯悅也不忍受猴玲沒完沒了地嫌棄自己的獸崽和獸夫。
「我說母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我去給它們拿兩張乾淨的獸皮…」侯悅說完就去屋裡給崽子拿了換洗的獸皮裙,其實她是真的很想直接把猴玲趕出去餵野獸的。
大崽二崽怎麼說都是她親孫子,她怎麼能說這種風涼話呢?
不過這也讓侯悅更加確定猴玲是一點也不喜歡侯悅,要不然猴玲也不會瞧不起她的獸夫,還那麼嫌棄她的崽子。
「熊平,你先過來幫我看一下火,我去後面看看…」侯悅說著就往屋後走去,她還是不放心,大崽和二崽那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
狐烈低著頭一直沒說話,不過他也沒有多喜歡猴玲,他們剛剛看到猴玲讓她來吃肉不過是客套話罷了,誰知道猴玲還真的厚臉皮跟了過來,可是他們又不能把她趕走。
熊平也有點不高興,早知道他就不招呼猴玲來吃肉了,嫌棄他笨還來吃他的肉,簡直沒有比她臉皮再厚的了。
而且他家侯悅好不容易學好了點,可不要讓猴玲又給教壞了。
蟒項直接撇開頭不去看猴玲,剛剛要不是猴玲踹他的腰,他也不至於變得那麼嚴重,現在還敢說他的蛇崽的壞話,他真恨不得把她打出去。
「哼,玩到這時候才回家,真是沒家教…」猴玲看著蟒項的後腦勺又說了一句,「真是大的不好小的也不行!」
侯悅從屋後回來剛剛好就聽到這裡,她直接把臉拉得老長,真的是沒完了。
誰不知道她的蛇崽是最乖的,小小年紀就去採集隊幫忙,猴玲不誇他們就算了還敢說他們不好!
「夠了!」侯悅這次直接翻臉了,大聲怒斥猴玲道,「母親!他們可是你的孫子,說他們沒家教你的臉不疼嗎?」
看來猴玲根本就沒把他們當一家人。
「侯悅!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猴玲怎麼也沒想到侯悅剛剛護著蟒項,現在又護著蛇崽子!
「什麼外人?」
侯悅直接翻了個白眼,難道這裡的不都是她的親人嗎?什麼幫著外人?
「侯悅我才是你親媽,他們怎麼…」
「你是我親生母親,那我就不是他們的親生母親嗎?」侯悅氣得直掐腰,大聲地說道,「他們都是我生的!他們都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誰說他們是外人的?」
猴玲一怔,侯悅以前不是不承認這些崽子們嗎?
「我看母親也沒有把我當成親生的,都說愛屋及烏,你就是不疼我,不然你就不會不疼我的崽子,還不尊重我的丈夫。」
狐烈聽到這話忍不住停下鞣製獸皮的動作轉頭看著侯悅,這話從侯悅嘴裡說起來怎麼感覺那麼奇怪呢?
面前的侯悅還是他認識的侯悅嗎?
熊平在處理牛肉,他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看了過來,他家侯悅真的學好了。
連小猴子和小狐狸都在看,眼睛裡閃著光,它們的母親真的變好了!
「母親要是還想在這裡待著,那你就別再說他們的壞話,要不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也別讓我為難!」
要不是因為天黑了,侯悅都想親自把猴玲送走了,真的是嫌她不夠煩,本來她就得罪蟒項日子不好過,現在還搞個猴玲來煩她。
「侯悅,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他們給你下了毒了?」
侯悅沒說話,還真讓她猜中了,不過她也無所謂,誰讓她把蟒項的鱗片拔了,活該被他下毒,都是她自找的。
「肯定是它們說了什麼,不然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侯悅翻了個白眼沒理會猴玲了,她坐回火堆前,正好熊平拿著幾串竹子串著的烤肉走了過來。
「熊平,你要烤肉嗎?我幫你!」侯悅連忙往一邊挪讓熊平坐在她旁邊,她到這裡還沒烤過肉呢,今天正好讓她上手試試。
侯悅歡歡喜喜地從熊平手裡接過一串肉,這感覺像篝火烤肉晚會似的,要是沒有猴玲氛圍還是不錯的。
「小心點,不要碰到明火,不然肉會烤焦的。」熊平擠在侯悅身邊,他有點擔心地湊到侯悅耳邊問道,「侯悅,你是不是生氣了?」
「氣什麼?」侯悅玩得正開心呢,聽到熊平的話先是一愣,不過她很快又知道熊平在說什麼,估計是怕侯悅氣他讓猴玲過來。
「因為我多嘴讓母親過來吃肉。」熊平有點傲慢。
「這事不怪你,你看見了不喊她,可能她還會說你沒禮貌呢,而且她可能就是在等你們回來,你們不喊她,她也是會過來的。」
侯悅剛剛也覺得怎麼那麼巧,明明她讓猴玲離開那麼久的時間,怎麼她還能遇到狐烈和熊平,現在想想明白了,這擺明了就是猴玲一直在村口蹲守他們的,猴玲要是自己要來,那熊平他們還敢不讓她來嗎?
「沒事,她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反正咱們才是一家人,最親的!」
侯悅坐在火堆前還是挺享受的,她終於不是孤家寡人了,而且現在除了蟒項還不能接受她之外,其他兩個獸夫還是不錯的,就是不知道鹿欣和虎林會不會也和蟒項一樣恨她……
「嗯,咱們是一家人!」
「哇!好多的油啊…」侯悅看著手裡滋滋冒油的烤肉都要流口水了,要是再有點孜然粉和辣椒麵就好了…
「其實我以為母親瞧不起我們,她不會來的…」熊平開心了一下又很鬱悶。
好不容易今天獵物多了一點,他和狐烈還想著多存點肉冬天吃呢,現在看來是不行了,因為猴玲明天走肯定還要帶些肉走的。
可是那時候猴玲迎面走過來,他也確實沒法不開口邀請她,不過以前都是他開口叫猴玲,猴玲也不會理會他的。
「因為你扛著牛啊,笨蛋!」侯悅看著熊平鼻頭被濺了滴鮮血,先空出一隻手幫他抹掉了,又想起他昨天背上被劃了好幾道口子,侯悅又關心地問道,「熊平,你背上的傷好點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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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了…」熊平臉皮薄每次侯悅靠近他,他的臉就會紅起來。
「我看看…」侯悅覺得熊平真是純情的有點可愛,「咦?居然好得那麼快?」
侯悅有點驚訝,那傷口昨天看有半厘米深的,可是她現在一看居然已經結痂了?
這裡獸人的癒合能力也太驚人了吧?
「嗯,我皮糙肉厚…」熊平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今天侯悅好關心他啊…
「熊平!你的手拿著吃的就不要去碰你的臭頭!把肉弄髒了小心我收拾你!」猴玲在後面又嚎了起來,聽得侯悅火大。
侯悅的眉頭用力一皺,這還有沒有道理了,這猴玲真是屁事不干,廢話一堆!
就算猴玲是她媽,那猴玲也不能上她家裡一直罵她的獸夫吧?
這都是什麼毛病啊?
「母親你要是沒事幹,你就幫我把地上的乾草收拾一下,不要一直說我的獸夫的壞話,我是會生氣的!」
侯悅說的時候熊平就偷偷拉了她一下,估計是讓她不要生氣。
「哼,我不去,我腿酸。」
「那你說個沒完嘴巴就不酸?」侯悅真的要讓她氣死了,可是猴玲是她媽,她又不能直接趕她,真是煩死了!
「小猴子過來,給你奶奶端碗水,省得她說那麼多口渴了。」
「是的,母親!」小猴子朝侯悅眨了眨眼睛,就自己捧著個石碗就往屋後跑。
這小猴子果然聰明!
侯悅看著她小小的背影忍不住偷笑一下,一轉頭就看見狐烈看了過來,侯悅也沖他眨了眨眼睛。
「幹嘛?」蟒項被侯悅冷落半天心情本來就不妙,看到侯悅這才朝他走了過來他也不領情。
「我看看傷口還流不流血…」侯悅也不管蟒項樂不樂意讓她看,直接湊過去就要掀那荷葉。
「別小氣,我看看那車前草是不是真的能消炎…」侯悅的手還沒碰到荷葉被蟒項抓住了。
「不流血了,不用看。」蟒項還在彆扭,侯悅關心了一圈的人才來關心他,他才不稀罕!
「那我也要看看…」
「不要碰我!」
侯悅才不聽他的呢,快速抽回手反握住他的手,再用另一隻手去掀那荷葉。
「侯悅你!」蟒項恨不得抽她。
「我讓看看能少塊肉嗎?」
「難道不會嗎?」蟒項狠狠地搓著牙,侯悅怎麼還敢問?難道讓她看看他不會少塊肉嗎?
「嗯,看起來好多了。」侯悅在蟒項罵她之前把荷葉給他蓋了回去,「不就讓我看一眼嘛,幹嘛那么小氣?」
侯悅有點理虧,讓她看看確實有點風險。
她馬上從懷裡掏出幾個蓮子塞進蟒項嘴裡,避免蟒項再罵她些什麼?
她還是要點臉的,老是被蟒項罵她也挺沒面子的。
「這是什麼?」蟒項直接嚼了嚼咽下去後又看著侯悅問道。
這侯悅哪裡來的那麼多奇奇怪怪的食物的?而且味道居然還不錯?
「這個裡面剝出來的…」侯悅直接把烤肉的任務交給熊平了,自己從一邊的荷葉里掏出蓮蓬給蟒項看。
「這是什麼?」
「這是荷花的花瓣掉了之後中間的心,我叫它蓮蓬。」侯悅把那蓮蓬遞給蟒項,蟒項直接接過剝開。
蟒項才吃了兩顆蓮子就看到侯悅拿了十幾個蓮蓬給他,蟒項一挑眉,這侯悅絕對不可能是要把這些全給他吃的,果然就聽到侯悅說道:
「既然看你挺悠閒的,你就把這個全剝了,再用這個裝著,咱們明天煮湯喝…」侯悅還拿著一片荷葉放在蟒項面前。
蟒項冷哼一聲也沒說話直接把蓮蓬拿起來剝,他這才是他認識的侯悅。
「這點夠煮什麼?」蟒項的動作很快,十幾個蓮蓬也就剝了一捧蓮子,蟒項的表情有點嫌棄,這些都不夠他一口的。
「我下午回來看到一棵桃樹,上面好像有膠,就是這個,我試試看能不能泡出什麼來…」
侯悅又從懷裡掏出一把黑乎乎的桃膠,侯悅沒有試過自己下廚,但是她看店的時候喜歡刷小視頻,她記得甜湯里的桃膠就是那桃樹上流出來的膠……
「這又是什麼?」蟒項捏了一顆看了看,表情還是有點嫌棄,黑乎乎硬邦邦的,那蓮子能吃他就不說什麼了,可是這個怎麼能吃呢?
「是桃花樹上流下來的…就是村口那一棵開滿紅色的花那棵。」侯悅其實把能掰下來的都掰了下來,不過她沒有全部拿出來,她要先拿幾顆試試看是不是真的能吃。
「不要整天吃一些亂七八糟的。」
「你都沒吃怎麼知道人家亂七八糟…」侯悅回了一句又覺得沒有必要和蟒項爭,她又問道,「蟒項,家裡還有多餘的碗嗎?這個要泡水才能吃…」
「在那邊。」蟒項指了指屋裡,又轉開頭懶得理侯悅,既然她想吃就讓她吃,反正毒死是她的事。
「侯悅你在幹嘛?」狐烈看侯悅跑進屋裡又拿了個碗跑了出來。
「我要去泡這個…」侯悅把手裡握著的桃膠給狐烈看了看又端著碗跑到屋後。
這個裡沒有水龍頭真不方便,洗個東西拿個水都要跑屋後去。
「改天得研究一下木桶是怎麼做的才行,這樣跑來跑去太費勁了…」侯悅還在嘟囔著,又看見泡在水裡的大崽和二崽。
「母親…」大崽和二崽還在屋後,看到侯悅來了又嚇了一跳。
「你們還沒洗好嗎?天黑了不要洗太久,待會生病了。」
「是的母親…」大崽和二崽看到侯悅沒有過去鬆了一口氣,連忙加快手上的動作。
他們是被踢進泥塘里的,那裡的淤泥很難洗掉,所以他們洗了半天身上還是有淤泥,他們爸爸又那麼聰明,不洗乾淨很容易就被發現了。
可是大崽和二崽都不想讓蟒項知道他們在外面被人欺負的事情。
「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再洗了…」侯悅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她看到二崽白嫩嫩的屁股蛋上有一大塊淤青!
「是誰欺負你們了?」侯悅把手裡的石碗擱在一塊石頭上就朝他們走了過去。
她就說肯定有什麼事,不然這兩個崽子會不會看到她就神色閃躲的,看來真的是被人欺負了!
「母親…」大崽轉過身看著侯悅,他的大腿上也有一大塊淤青。
侯悅一瞬間氣蒙了,這人居然還都打在崽子們穿獸皮裙的地方,要不是她看到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崽子被人怎麼欺負的!
「怎麼了侯悅?」狐烈正好端著鞣製好的獸皮走過來。
「狐烈,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讓人打的?」侯悅聲音越來越大,她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什麼?我看看…」狐烈放下獸皮又在池裡洗了洗手才去拉大崽和二崽的胳膊。
狐烈在那塊淤青的地方按了按,語氣有點慍怒地道,「是誰打的?」
「是小叔打的…」二崽說的時候大崽還拉了他一下。
「什么小叔?」侯悅有點迷糊了,大崽和二崽他們有小叔嗎?
「誰的小叔?」狐烈把他們拉上來,侯悅連忙把放在一邊乾淨的獸皮披在它們的肩上。
這裡晝夜溫差很大,她就怕他們著涼了。
「是蟒查打的?」狐烈看他們不回答直接開口問道。
「蟒查?」侯悅轉頭看著狐烈,姓蟒的,難道又是蟒項的誰?
等等!他們說的是小叔?那不就是蟒津他弟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