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悅,狐烈哥他又睡著了…」蟒津從屋裡出來,侯悅正在收拾草藥,大崽二崽狼迪也在一邊打下手。
「嗯,那你喊他的時候,他有反應嗎?」侯悅剛剛拉著狐烈說了一堆話,又給他餵了幾顆解藥,再三確定狐烈不會再昏迷過去侯悅才放下心出來的。
「有,他剛剛迷迷糊糊嗯了一聲,然後又忽然睜開眼睛瞪我,還說我再喊他他就要起來揍我了…」蟒津有些委屈上了,侯悅喊狐烈一百次,他都能一次次地忍受,到他這裡來狐烈就想打他了。
他就是關心關心狐烈而已嘛。
侯悅正在告訴大崽子那些草藥曬乾了要用獸皮袋裝起來,哪些明天還得拿出來再曬曬,結果聽到蟒津的話先是愣了一下就直接笑了出來。
狐烈那脾氣也是挺大的,最多在她和崽子那裡才會收一收,她剛剛一直攪和得他不能睡覺,狐烈都能忍了,但是蟒津也學侯悅這樣,那狐烈可不得直接惱了。
「他現在很困,所以脾氣急了一點,你放心,他不會打你的。」
「他會應聲就沒事了,要是實在不放心讓小猴子和小狐狸去,狐烈最慣著他們了…」侯悅說著也覺得這個主意好,他轉頭就去喊小猴子了。
「母親你找我呀?」小猴子從一邊的樹上盪著鞦韆朝侯悅撲了過來。
侯悅嚇了一跳但是又本能要伸手去接,結果那小猴子越過她穩穩地落在了蟒津的肩頭。
別的不說,就說小猴子這身手可真靈活呀!
侯悅忍不住在心裡偷偷羨慕小猴子,人比人,氣死人,她連爬樹都不行,小猴子直接是樹上的王者,平時小猴子也是靠她這個可以在樹枝上盪悠的技能輕易逮住小狐狸的。
「你帶著你小狐狸去陪你狐狸爸爸,不要讓他睡得太死了,知不知道?」
「好!」小猴子乖巧地沖侯悅點了點頭又從蟒津的肩膀上跳到蟒津頭頂的樹枝上,然後再一根樹枝跳過一根樹枝,直到跳到院門口的大樹上,小猴子動作很快侯悅隱約只能看到她穿著小小的獸皮裙在幾棵樹上跳來跳去的。
侯悅瞪著眼睛看得很認真,無奈小猴子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她只能看到小猴子把小狐狸夾在腋下又盪著樹枝直接跑進屋裡了。
「侯悅你不用擔心,小猴子動作很利落,不會摔到的。」蟒津看侯悅看得那麼認真以為侯悅是在擔心小猴子會受傷。
「我不是在擔心,我是在羨慕…」侯悅收回視線回頭看著蟒津大大地嘆了一口氣,「你信不信我不會爬樹?」
「啊?」蟒津愣愣地看著侯悅一會才點了點頭,難怪侯悅經常從樹上摔下來,原來是不會爬樹。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小猴子為什麼爬樹那麼厲害,反正不是我教的。」侯悅看蟒津的臉就猜到他要問什麼了,馬上在他開口前先回答了他的問題。
蟒津只好笑著沖侯悅點了個頭,其實侯悅很廢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她連爬樹都不會確實是比他想的還要再廢一點。
「小蛇爸爸,我爸爸喊你。」小狐狸從屋裡跑出來,身後還跟著虎林。
「好,我來了。」蟒津應了一聲,利落地把手上的草藥捆起來放在一邊就進屋了。
「大崽二崽,你和狼迪去休息吧,這裡我來就好了…」侯悅說完又看到虎林出來,馬上喊道,「虎林你怎麼到處亂跑?」
「我尿急不行嗎?」虎林看著自己的腿包得嚴嚴實實的,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的腿沒事,於是他就試著下床走了幾圈,發現真的能走路他就出來了。
而且他憋了幾天,現在真的挺急的。
「那需要我幫忙嗎?」侯悅說完就尷尬地閉上嘴巴低頭假裝自己很忙碌的樣子,並且在心裡祈禱虎林最好沒聽到。
她瘋了她,幹嘛要問那麼無聊的問題,她能幫什麼忙?
難道她還想進去幫他扶著嗎?
侯悅越想越尷尬,恨不得直接一頭鑽進那堆曬乾的草藥里。
虎林也是一怔不過他回過神來得很快,本來他是打算戲弄侯悅假裝同意的,但是看到侯悅那麼尷尬他又動了惻隱之心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你小心點啊…」侯悅說完真恨不得直接掐死自己,她這嘴怎麼那麼愛說話,乾脆縫起來算了!
「那你進來幫我扶著好了…」虎林回頭看著侯悅,心裡想的是,侯悅這小身板,他要是真的沒站穩不得直接給她壓扁了。
虎林但是沒想歪,他的扶和侯悅的扶,還真是不一樣的扶。但是侯悅直接想歪了,她嚇得馬上往後一蹦,一臉提防地看著虎林,「我想起我還有事,你自己去你自己去!」
侯悅說完就跑了,留下虎林在原地發呆……
蟒津從屋裡出來後就一臉緊張地跟在侯悅的身後。
就連侯悅的神經那麼粗都發現了自己被蟒津看得緊緊的。
「怎麼了蟒津?」侯悅正在琢磨今晚吃什麼呢,可是蟒津一臉鬼鬼祟祟的,還跟她跟的那麼緊,侯悅不得不問他一句。
「沒事,我就是看看我沒有什麼我能幫的上忙的…」
蟒津笑著沖侯悅搖了搖頭,其實自從剛剛狐烈喊他進屋,又告訴他虎林有可能會偷偷把侯悅帶走,蟒津就開始坐立不安的。
「真的沒事嗎?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像有心事的樣子…」侯悅看蟒津神色閃爍的樣子根本不像沒事的樣子,侯悅猜來猜去覺得他肯定有什麼事要和她說。
是什麼事呢?讓蟒津那麼猶豫,是什麼很難以啟齒的事情嗎?
侯悅想了想,覺得能讓蟒津那麼為難的,估計也是蟒查的事情了。
也對,蟒津爸爸明里暗裡和她提過幾次,估計也是沒少催蟒津說,但是蟒津應該是怕自己生氣不答應,所以蟒津才會那麼猶豫吧。
「蟒津,你過來幫我把蓮藕洗乾淨,然後再削一下皮,我要進屋裡一下…」侯悅說著把手裡處理一半的東西放下,又囑咐蟒津一句便自己先進了屋。
她還是趁現在記得先把這個問題問了,她也好直接給蟒津一個準信,免得蟒津夾在中間為難。
「蟒津,你實在在防著我嗎?」
侯悅一轉身虎林就開口了,他從剛剛就一直坐在樹下看著,這蟒津幾乎都要把自己的心事全放在在臉上了。
他從剛剛就一直跟在侯悅身後,還一臉防備地看著他,別以為他不知道蟒津在想什麼。
一定是那隻臭狐狸和那條大蟒蛇在背後編排他,不然蟒津不至於這樣子防著他。
虎林不否認自己確實這樣想過,但是他還是不允許蟒津這樣提防他。
這蟒津簡直沒法沒小,怎麼說他在家裡的排行也比蟒津大。
「沒有的事。」蟒津哪敢承認,這狐烈什麼脾氣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這樣想的,那他我不敢說。
「那你是什麼意思?」虎林的性格就是這樣,他還喜歡追根究底。
蟒津沒再說話,正好侯悅從屋裡出來了。
侯悅問了蟒項的一瞬間的意見,蟒項面上雖然不樂意,但是她問蟒項要不要看在蟒津的面子上,讓她給蟒查治療的時候他還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侯悅本來準備先告訴蟒津這個好消息的,不過她又看到那還沒收起來的紅薯干,她又馬上先跑過去收紅薯幹了。
因為現在已經是雨季了,雖然是剛剛才開始,但是蟒津說過了,雨季一開始就是白天大太陽,太陽一下山就隨時可能下雨,侯悅擔心這雨說下就下,她還是先去把紅薯干收起來比較保險。
這都是口糧,每一份都很珍貴的。
「侯悅,我…」蟒津還沒來得跟在侯悅屁股後面,又聽到虎林說道:
「怎麼?你怕我把她偷走嗎?」
虎林抱著胳膊在樹下眯著眼睛休息,他先是輕蔑地看了一眼蟒津又去看侯悅的背影。
看著那個在大太陽下忙的馬不停蹄的雌性,心裡又開始迷惑起來,這個雌性真的是侯悅嗎?
那個好吃懶做無惡不作,整天只知道打扮得花枝招展到處勾三搭四的侯悅嗎?
雖然現在的侯悅還是很漂亮,但是感覺到眉眼都變了,以前看誰都是眯著眼睛一副不爽的表情,現在卻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乾乾淨淨的,沒有一點壞心眼的樣子。
「虎林,你餓了吧,這個地瓜干給你墊墊肚子,你拿著吃吧。」
虎林還在質疑侯悅的身份,侯悅已經提著兩大獸皮袋的紅薯干走到那裡他的前面。
「紅薯干?」虎林看著侯悅塞進他手裡的東西,紅色的,看不出形狀而且那幾塊還是皺巴巴的。
這顏色和味道肯定不是肉,也不是野菜,難道是曬乾的野果子?
「對了,紅薯干,就是這個,把皮削掉再蒸熟,然後放在大太陽下曬乾的。」侯悅說的是還從一邊的竹筐里拿出一顆紅薯給虎林看。
「哦…」虎林應了一聲沒再說話,眼睛只盯著侯悅看,因為侯悅就蹲在他的面前看著他。
一幕幾年前也出現過,侯悅也是這樣蹲在地上他的面前沖他笑,並且還問了他的名字……
「愣著幹嘛?快吃吧,晚餐還需要一會才能吃,你先吃一些這個墊墊肚子吧。」
虎林又看了侯悅一眼才能低頭咬了一口那所謂的紅薯干。
「怎麼樣?好不好吃?」侯悅看虎林咬了一小口後眼睛一亮又咬了一大口,馬上開心地問他。
「還行…」虎林三兩下就把我那幾塊紅薯干吃掉了,那東西確實好吃,味道甜甜的,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地方粘牙。
「那你再吃一些,我去準備晚餐了…」侯悅又從獸皮袋裡抓了幾塊放在虎林手裡。
「你會弄吃的?」
「會一點點,你待會嘗嘗就知道了。」虎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是侯悅沒多想。
虎林沒再說話,看著侯悅的背影,他先把那幾塊紅薯干塞進嘴裡吃了,又轉頭看了一圈。
這個家和他離開的時候不一樣,侯悅也是和他記憶中的不一樣……
虎林又去摸他胸口處的疤,這道疤可以明確地告訴他一件事,那就是他在鬥獸場九死一生都是真實發生過的。
可是侯悅為什麼會不一樣呢?
「侯悅這個現在可以下嗎?」蟒津的廚藝也是很一般,甚至還不如侯悅,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東西,他幾乎要不停地去問侯悅。
「先把骨頭扔進去燉,等水開了就把上面的泡沫撇掉…」虎林在一邊聽得有些不耐煩。
他甚至懷疑蟒津和蟒項是不是親兄弟,因為蟒項幹活特別利索,不管是狩獵還是下廚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這個蟒津,狩獵就不說了,這廚藝不是一般的爛。
「哦,好…」虎林的鄙視明明白白地放在臉上,蟒津自然也看到了,可是他又不敢說什麼,只好乖乖地沖虎林點了點頭。
「水開了就不要一直添柴火,你是想把鍋給熊平燒壞嗎?」虎林在一旁看得著急,要不是他一隻手掛在脖子上,他是真的恨不得自己動手。
「哦,我知道了…」蟒津應了一聲,侯悅在他面前蹲下身之前從火堆里抽出兩根柴火。
她也因為不停地添柴火被蟒項罵過,所以她現在特別能理解蟒津的感受。
「把上面的白沫撇掉,可以下牛筋和蓮藕了…」侯悅站起來又伸長脖子去看鍋。
「牛筋和蓮藕?」虎林看著侯悅手裡的東西,「這是什麼?」
「蓮藕。」侯悅把切好的蓮藕遞給蟒津,又去拿牛筋和牛肚。
「哪來的?」虎林看著那蓮藕眉頭微皺,這東西他怎麼沒見過。
「在村外小溪邊里挖地,這個燉湯很好吃的。」
「那這些是牛筋,這個又是什麼?」虎林的眉頭越皺越緊,家裡已經那麼困難了嗎?
「牛的肚子,只要洗乾淨,燉得爛爛的,都是可以吃的。」侯悅怕什麼虎林嫌棄,連忙和他解釋起來。
「家裡沒肉了嗎?可是開始吃這個了?」虎林說完又想到屋裡躺著那幾個,眼睛再次定在蟒津身上,直白地問道,「侯悅,你讓他進門是因為家裡沒吃的嗎?」
蟒津聽到虎林這問題臉色直接就變了,這虎林什麼意思,不管是不是這樣,而且就算真的是這樣,那他怎麼可以直接問出來呢?
難道他是不要面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