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素素和莊妙菱同時面色一變,「祖母!」
就連一直作壁上觀在一邊看戲的秋側夫人秋屏,也微微側目,朝莊老夫人投去了不解地眼神。記住本站域名
誰都以為莊老夫人至少會為自己爭辯一兩句,至少會想法子揭穿這所謂的清虛道長,也許就是個騙子。
可莊老夫人什麼也沒睡,她甚至什麼都懶得做,答應的那樣乾脆利落。
秋氏將目光落在趙惠蘭身上,眸色略深了深。
她確實未必不知道趙惠蘭弄這麼一出就是為了日後更好的對付她。
可是秋屏一向是是一個很會權衡利弊的人。
她比誰都清楚兩害相權取其輕的道理。
莊崇山明擺著就是跟趙惠蘭一個鼻孔出氣。
這兩個人都想讓莊老夫人離開,她開口說話並不會改變什麼,反而會讓莊崇山在心中對她生起幾分不滿。
既然說了也是沒必要,那就無需再說了。
莊老夫人目光淡淡的,只是伸手拍了拍莊素素和莊妙菱的小手,溫和地道:「別擔心,祖母沒事啊。」
「祖母不喜歡熱鬧,去了別的地方倒也挺好,你們兩個不必擔心。」
她未必不知道自己此去,只怕就沒有活著的機會了。
等到所謂驅邪的去處住上個一年半載,她或許就會因身體虛弱而與世長辭。
這樣的戲碼從來就不少,莊老夫人也知道這種手段不新鮮了。
可她在這個人世間,也著實沒什麼好留戀的。
她一大把年紀,半截身子都入了棺材板的人,早就活夠了。
素素和阿菱都有了歸宿,而阿婧也過得很好。
再沒有什麼讓她不放心的了。
她什麼也不怕,更不怕死。
這些陰謀詭計,她早就應對的疲倦又厭惡。
莊崇山搖搖頭,他那雙眼睛再蓋不住他的狼子野心,「母親當真不願意留在府上嗎?」
他這話說得毫無感情,甚至連裝得一絲不舍都做不到。
果然他此刻目的達到,多年來心裡憋著的這口氣一出,連敷衍偽裝一下都嫌多餘。
莊老夫人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不必,你們且選好地方就是了,別到時候我住的好好的,回頭又說我住的地方陰氣重不能住人。」
「我有一些話要和阿菱和素素說,這點時間總該要留給我的吧?」
莊崇山自然不會連這點時間都不留給莊老夫人。
那樣也太過了,倒是顯得他是迫不及待將莊老夫人趕走似的。
「娘有話慢慢說,院子能不能住還得清虛道長選好,屋子也要人專門打掃,總歸一定會讓娘過得舒心就是,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的。」
莊老夫人淡淡地嗯了一聲,連一絲譏諷的眼神都懶得給莊崇山。
養出一個白眼狼能怪得了誰?
還不是怪她自己。
她也懶得與他們糾纏。
趙惠蘭在這個時候推了推莊玉瑤的胳膊。
她知道莊老夫人大約是有豐厚的私產的,叫上莊素素和莊妙菱,怕是就想著分東西給這二人。
趙惠蘭自己不缺銀子。
平日裡也不會盯著莊老夫人的嫁妝和體己銀子。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會甘心自己的寶貝女兒莊玉瑤什麼也沒有。
莊玉瑤雖不明白趙惠蘭為什麼要推一下她的胳膊。
但是觸及到趙惠蘭投過來的眼神,她大約也明白了母親想要她做什麼。
於是她上前一步,咬唇看著莊老夫人。
她聲音軟軟糯糯,像是在撒嬌,「祖母,您就沒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莊老夫人淡淡地看她一眼,嘴角一扯,冷道:「不必了,我怕我這個不祥之人影響了你的氣運,等明日你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又賴到我身上。」
莊玉瑤臉色一白。
她咬著唇,眼圈發紅,差一點就哭出來。
她沒想到莊老夫人會當眾給她沒臉。
趙惠蘭也恨得牙根痒痒。
莊老夫人卻懶得理會這些人,拉著莊素素和莊妙菱便回暖閣去了。
莊老夫人讓心腹守好暖閣,屋子裡只剩下了她和莊妙菱莊素素。
暖閣被封鎖的嚴嚴實實的,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莊老夫人將自己這麼多年的私產和自己的陪嫁整理好,將幾張地契房契塞到莊妙菱和莊素素手裡。
又分別給了姐妹二人各一匣子銀票。
莊妙菱和莊素素不收,她就強逼著這二人手下。
莊老夫人嘆了一口氣,只道:「你們兩姐妹再過不了多久就要出嫁了,祖母也沒什麼好給你們兩個的。祖母不知道你們爹娘會給你們準備多豐厚的嫁妝,這是祖母給的,你們兩個別嫌少。」
「除去祖母自己用的錢,還有一份是要給阿婧。阿婧從前身子不好,她受了許多委屈,又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偏偏從四年前就離開了我跟前。」
「她那份比你們兩個要多出那麼一點點,就一點點,你們兩個莫要生氣,也莫要責怪祖母偏心,祖母這一走啊,也不知道日後還能不能看見阿婧。」
她說著說著,就有些熱淚盈眶。
她也是個偏心的人,她最偏心阿婧。
阿婧小時候瘦的跟一隻小貓一樣,沒有人疼,也沒有人喜歡,偏偏這孩子又懂事的厲害。
她就忍不住心疼啊。
想著沒人護著阿婧,那就她來護著。
可是她還是沒護住阿婧啊。
她覺得對不起阿婧。
所以哪怕現在莊婧溪過得很好,她也總想著要多補償莊婧溪一些。
莊素素和莊妙菱直抹淚。
莊素素紅著眼眶道:「祖母,您別說了,是我沒用,是我護不住您。」
她從來沒有這麼怨恨過自己的無用。
可是在這一刻,她才發現原來她一直就是個沒用的人,她想護住的人一個都護不住。
莊妙菱也紅著眼眶,「祖母,您說好了要一直護著我的,可不可以不走?我……」
「我捨不得您。」
她知道,如果沒有莊老夫人,她早就被趙惠蘭嫁給趙鴻才那個混帳了。
或許她早就成了一抔黃土,可能這世上都沒有莊妙菱了。
莊老夫人拉著莊妙菱的手,用另一隻手給她抹淚,嘆著氣道:「素素和許淵是青梅竹馬,她二人的感情我是放心的。」
「阿婧有鎮國大將軍府的人護著,楚王瞧著也不是全然對她無意,她如今也不會再讓自己受欺負。」
「她二人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就是不放心你。」
畢竟莊妙菱和孫鶴軒是無甚感情基礎的。
雖說這世上鮮少有人是兩情相悅,那孫家公子瞧著也是極好的人。
按理來說,她沒什麼不放心的。
可是做祖母的總是會操心許多,「阿菱啊,你要好好的,嫁去了孫家也要好好的。」
「若有什麼委屈,也莫要憋著忍著,祖母給你的嫁妝,你要握在自己手裡,千萬不要被旁人拿了去知道嗎?」
「你有什麼委屈煩難,就來找祖母,祖母會想法子替你解了。若實在不行,你也可以去找阿婧,就讓她看在祖母的份上幫你一把。」
「但祖母還是希望,你們三個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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