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能這麼說。Google搜索」趙惠蘭皺眉,想起了一些往事,「素素你莫不是忘了,入宮參加賞菊宴那天,你莫名其妙落了水,你說是有人推了你,當時娘都查遍了,也沒有查到是何人推的你。」
「還有阿菱。」
她這個時候,又將目光落在了瘦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折了的莊妙菱身上,「阿菱跟瑤瑤出去,莫名其妙就遇上了驚了的馬,若不是有孫公子相救,阿菱的性命恐怕難保。」
「素素那次落水發了高燒,也是病得十分兇險,大夫說她險些就挺不過來了,還是素素的未婚夫送來的幾貼藥才讓素素轉危為安。」
她說這些,分明就是想咬死了莊老夫人就是邪祟。
她還嫌不夠,又加了一句,「還有阿婧那孩子,之前也是養在母親跟前,可是那孩子病得一年比一年重,我沒法子就只能將她送去了酈陽。」
她睜大眼睛,旁若無人地演著戲,「這孩子去了酈陽四年,身子不但好全了,還學會了拳腳功夫。」
趙惠蘭咳嗽了兩聲,感嘆地道:「原先我也是不信這些的,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倒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
她一字一句,話里話外分明是在暗示,莊老夫人就是邪祟。
凡是跟莊老夫人親近的人,一個個地都差點死了。
橫豎就是沒一個人有好下場。
她這話合在一起,確實挺能騙人,甚至會有人信了她這個說法,覺得她說得十分又道理。
可是單獨拎出來,一字一句地拆開,就會發現一切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莊素素會落水,那是因為是趙惠蘭派人推下去的。
找不到真兇,那是因為行兇的人就是趙惠蘭的人。
莊妙菱會出門遇到驚了的馬,那是因為這本就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場戲。
至於莊婧溪為什麼會身子弱,趙惠蘭分明比誰都明白。
當年莊妙菱的生母的罪名里,還有暗害莊四姑娘莊婧溪這一條。
可是一個姨娘,為什麼要對並不會給她造成任何威脅的莊婧溪下手?
真要這麼自私惡毒,難道不應該殺光莊府的男丁嗎?
莊婧溪一個尚在襁褓的嬰孩,有哪裡值得莊妙菱的生母動手的地方?
有些話就是用來騙別人的,可是騙著騙著,自己也就信了。
趙惠蘭所言其實全都是放狗屁。
可是誰又會在乎呢?
何況這世上,從來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莊素素冷眼看著趙惠蘭,眼含譏誚,唇角也帶著淡淡的諷刺,「母親真會說話,什麼東西都能推到祖母身上。」
「將來莫不是哪個哥哥科考失利,哪個哥哥在仕途上遇上了困境,未來的哪個弟弟妹妹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也全要推到祖母身上去?」
「也許祖母上輩子是個灶台吧,天生適合背鍋。」
這話說的十分不客氣。
她平日裡端莊自持冷冷靜靜的,從未跟誰紅過臉。
就連多說一句話似乎對她來說也是不應該的。
可是現在,她唇角含著諷刺,說出來的話十分不客氣,就算有幾分欠考慮她也不管,完全就像變了一個人。
與平日裡那個冷淡到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莊府大小姐實在是大相逕庭。
莊崇山擰眉看著她,「素素,你怎麼跟你母親說話的?這是你對你母親該有的態度嗎?」
莊素素冷笑一聲,「那父親以為,女兒應該何種態度呢?」
「是不是應該三拜九叩,一步一跪三步一拜九步一叩首?要不要弄個鐵釘床來讓女兒在上頭滾一滾?這樣的話,父親總該相信祖母沒有被邪祟附身,總該相信女兒的話了吧!」
她毫不客氣地嗆聲。
莊崇山險些被氣出個好歹,「放肆!」自己的長女,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不可理喻沒有教養了?
一定是莊老夫人沒教好孩子。
看看阿婧和素素,都被教成了什麼樣!
果然,不是生母,自然不會真心向著他。
莊崇山冷眼瞧著莊素素,心中慶幸再過不了多久莊素素就可以嫁人了。
等成了親,莊素素的性子自然會有人好好磨一磨。
他轉頭看著莊老夫人,「娘,道長說得不錯,他也是為了娘著想,娘若是不願意離開莊府也沒關係,兒子帶著孩子們去別院住著也就罷了,總歸娘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莊妙菱猝然皺眉,「父親!」
她只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自己的這個父親。
父親怎麼可以說出要把祖母挪出去的想法?
那可是撫養他長大護他平安的人啊!
他是怎麼說出這樣的話的?
說什麼可以自己帶著孩子和妻妾搬到別院去住,根本上不就是在以退為進嗎?
父親怎能無情至此?
莊妙菱不敢置信,頭一次覺得原來初冬是可以這樣的冷。
莊崇山卻是沒理會莊妙菱。
趙惠蘭唇角含笑,靜靜地看著面前的這一齣好戲。
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該演得戲她已經演完了。
接下來就是到了莊崇山表演的時候了。
她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就是篤定了,莊崇山不會阻止,甚至會樂見其成。
她太了解莊崇山了。
知道他對莊老夫人不過是表面孝道罷了。
她也知道莊崇山不滿莊老夫人已久。
這人表面上不說什麼,心中卻一直記恨莊老夫人作為主母當年沒有本事護住他生母。
也一直覺得莊老夫人占著嫡母的名頭,就占了他親娘的位置,將他親娘不能入莊家族譜和莊家祖墳的郭,全扣到了莊老夫人頭上。
莊崇山看著莊老夫人,仿佛十分心痛,卻又只能如此,「娘,兒子也實在找不出別的法子了,您恨兒子也好恨兒子也罷,總歸您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莊老夫人冷眼看著他演戲。
她終於發現,自己這麼多年原來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莊老夫人覺得厭煩又疲倦,也不太想忍了。
搬走了也好,省的看著這一家子冷心冷肺的人給自己添堵。
她面無表情地道:「不必了,你們只管找好地方,我搬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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