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好一把捂住兒子的嘴巴,生怕被人聽了去。
「傻兒子,你是沒懂為娘的話!憑你這相貌身姿,沈傑哪裡比得上?他入贅入得,你有何不可?眼下陸薇薇以為你是她小叔,自然不會過多防備,正好下手,你躲著些沈傑,悄悄與陸薇薇親近,若是能成,就等沈傑入贅的時候,你也同他一起。」
武正信仍是有些愣神,心裡打鼓。
沈姝好索性跟他說的再明白些。
「你怎麼也這麼笨?定是隨了你那親爹!你好好想想,以你的出身,就算娶妻又能娶個什麼樣的?你又不像你哥,還有秀才名頭傍身,高門貴女定然是看不上你!陸薇薇是什麼人?那是女子中頂頭的!就算是給她做小那都是高攀了!」
「你跟她要是能成,日後什麼榮華富貴沒有?你跟她生的孩子那都光宗耀祖!你父憑子貴,可聽明白了?」
武正信愣著的眼神里有一絲光閃動,終於明白了沈姝好的意思。
「可是……可是沈傑那邊怎麼交代……我若是成了,他定然會知道,那他會不會打死我?」
「他敢!」
沈姝好坐直了身子。
「你放心,你是我兒子,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傷了你,大不了我去求他,保證他無有不依的。」
自己娘親有什麼本事武正信一清二楚,當年爹爹還在世的時候,憑那孟煙茹怎麼鬧,只要娘親一哭,爹爹保證當晚就到她院裡去,把那孟煙茹氣的七竅生煙。
「娘,還是你有手段。」
「那是!你可得爭點氣,別讓為娘失望。」
「嗯!」
……
陸玄玄回來當天赫連虎便知道了,畢竟他在陸玄玄出沒的各處都留了麻雀暗哨。
她也真是的,離京都沒和他說一聲,又去了這麼久,回來也不來找他,知不知道他會擔心,會想她?
赫連虎心裡委屈,這幾個月他派人到處打聽,這才知道陸玄玄是去寒州同她大姐姐接人。
什麼人也配她親自去接?
這一日透過麻雀眼睛看國公府,熱鬧的緊,原來是從寒州接回來她大姐夫的姑母和兩個兒子。
婦人就罷了,怎麼還有男子?
赫連虎最煩陸玄玄身邊有男人,一個蕭元策已經夠了,誰再要接近她,他絕跡是要殺人。
操控麻雀跟著那兩兄弟,一個書呆子似的在房裡看書,一看就是一天,一個閒不住,在府里到處走,還時不時去陸薇薇院子門口晃蕩,也不知安的什麼心。
好在他們兩個都沒纏上陸玄玄,不然他不介意殺了他們。
那沒心沒肺的陸玄玄不來找他,他也等不下去,叫麻雀給人送個信到賀府後門見面,末了他在車上等,帘子一挑,終於見到人!
「玄玄!」
「虎子哥!」
他將人撈上馬車,不錯眼神地盯著看。
「你這沒良心的,是不是我不找你,你都把我忘了?」
陸玄玄低下頭,當時想告訴他的,可是自從知道了他和陸香香的事,她是不想打擾他,更何況陸香香算是她的死對頭,萬一被陸她知道知道他們關係這麼好,指不定要作什麼妖出來。
既然虎子哥跟她是真愛,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讓他們兩個產生什麼矛盾。
「我……走得太急,就忘記了。」
她表情可憐兮兮的,赫連虎當場便選擇原諒。
「算了算了……我就是擔心你。」
她低著頭不說話,赫連虎一陣自責,他不該說這些的。
趕忙扯開話頭。
「聽說將你姐夫的姑母接來了,他們打算何時成親?」
「等我二哥回來!到時候一家人熱熱鬧鬧的觀禮。」
一提這事她才又開心起來,赫連虎看她開心的樣子又有些心疼。
這一世有了家人陪伴她一直過得很好,只可惜好日子剩下不多,她十五歲之前要離開這裡。
「你大姐姐和姐夫這麼多年,也算是圓滿了。」
這樣她就算離開這裡,也會安心些吧?若是實在不行,也只能將她這一世的記憶封印。
陸玄玄可不知道赫連虎想的什麼,只為大姐姐高興。
「嗯,算是一樁心愿落地,不過……我還想要個小外甥女,就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生娃娃。」
赫連虎心裡嘆氣。
算算日子,只怕她是永遠看不到那一天了,他忙扯開話頭。
「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去不了了,剛才宮裡來人傳話,陛下要見我。」
赫連虎聽著耳朵豎了起來。
「陛下見你做什麼?你又不是朝臣。」
「不知道……我也納悶兒呢,估摸著是要告訴我太傅先生留的課業吧。」
赫連虎這才放下耳朵。
短暫的相聚,他還沒看夠人,她又要走了。
陸玄玄下來馬車換了自家的馬車往皇宮去,赫連虎眼看馬車離開,心中悵然若失。
忽地一想不對勁,皇帝要告訴她太傅的課業,隨便差內官來說一聲不就好了?怎麼叫她親自去?
皇帝跟她年紀相仿,又一起在皇宮私塾讀書,不得不防!
他決定在皇帝御書房和寢殿外都安排上麻雀。
皇宮御書房,蕭玉珩雖然端著書本,但心早就飛到國公府了,一聽說陸玄玄回京,他恨不得當時便召她入宮,可又礙著她家中有事,不好開口。
苦熬幾日終於盼出頭,一早便叫內官去通報,想想這會兒也該到了。
正盼著,門外聽見內官通傳。
「陛下,陸三姑娘求見。」
他放下書本便想開門接她,卻又把書撿起來佯裝認真讀書,一改方才期待的臉色,冷漠道。
「准。」
陸玄玄推門進來見禮。
「陛下叫我來有何事?」
蕭玉珩眼看想了幾個月的人,一時間沒繃住,脫口而出。
「你還好意思問?寒州統共才多遠,你一去就是數月,半點音信全無,你是回了花果山的孫猴子,到家了!」
「……」
這怎麼一上來就罵人呢……
陸玄玄觀瞧他臉色,不明所以。
蕭玉珩這才發覺有些失態,尷尬地咳了一聲。
「你……你就沒想著太傅先生的課業,落下這幾個月可要跟不上了,到時候背不出文章,先生要打板子。」
原來是為這個?
陸玄玄鬆了口氣。
「沒事兒,我抗打!」
「……」
蕭玉珩像被吹滅的蠟燭,努力積攢也只能火星子閃兩下過後徹底熄滅。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玄玄道:「陛下可還有別的事?」
沒事她要走了,忙著回去幫大姐姐挑鳳冠呢。
殊不知,這話像踩到蕭玉珩的尾巴,他又氣鼓鼓的沒繃住。
「你就那麼急著走,朕這御書房裡是有洪水猛獸嗎?」
陸玄玄心說你現在就是頭洪水猛獸,也不知道發什麼神經……
蕭玉珩一見她這眼神心裡更氣了。
「你是朕的伴讀,理應在這陪侍,日落之前不准走!」
陸玄玄瞪大眼睛,從小到大,蕭玉珩從來沒仗著自己皇帝身份欺負她,幾個月沒見,怎麼變了個人似的?
她走近了,手貼上他額頭。
「你沒事吧?」
一點也不燒啊。
蕭玉珩沒想到她會突然關心,後背都繃直了。
「放,放肆……」
他聲音暗啞,弱不可聞,半點氣勢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