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開館收徒
元都。
攝政王看完手中奏報,若有所思。
這是一份報告各州府疫情以及種痘進度的加急奏報。
懷州已經局部爆發痘疫,周邊各州有零星感染,形勢不容樂觀。
種痘進展最快的有饒州,其次是青州。
饒州表現最為突出,痘牛到達不過半月之餘,全州已經完成種痘的州民超過半數,實在超乎他的意料。
當初皇帝將饒州指定為元都外第一個試點,他還以為又是想給他使絆子——
畢竟饒州是那幫人的大本營,元都也沒見那幫人這麼配合,怎麼到了饒州這般積極?
肯定有鬼。
「還能因為什麼?自然是大國師開口預測的,那幫人信了,怕死唄。」丙大將不屑說道。
攝政王搖頭。
「那元都的這些老頑固怎就不信?怎就不怕死?」
有暗衛進來稟告。
「王爺,元都的茶樓里有人講痘花娘娘的故事,很多人涌到種痘棚要求種痘。」
攝政王與丙大將對視一眼。
小世子突然邁著小短腿跑進來。
「爹爹!」他一臉興奮喊道,「唐虎虎,快去找唐虎虎!」
攝政王看一眼兒子嘴角的點心屑,抽了抽唇角,自從那次差點丟了小命,醒來後原本不愛吃點心的兒子就變得格外愛吃點心。
每天一日三餐之外嘴巴就沒停歇過。
不用想也知道來之前正在吃點心。
蹙眉問道:
「唐虎虎又是誰?」
一會兒讓他找女扮男裝的救命恩人,一會兒找高手背後的女子,那些都還沒眉目,怎麼又多了一個要找的?
小世子不管不顧拉著攝政王袖子,「就是寫出痘花娘娘故事的唐虎虎!她一定就是我娘!」
痘花娘娘的故事是他媽媽講的睡前故事之一!
暗衛開口道:「王爺,痘花娘娘就是唐虎虎寫的,聽說在饒州很有名。」
饒州
攝政王美眸微眯。
那幫人又在搞什麼鬼?
原來媽媽在饒州嗎?
小世子眼珠一轉。
「爹爹,我要去饒州!」
「別鬧」
攝政王冷聲道,「去哪裡都行,偏偏饒州不能去。」
小世子被人強行扛走後,暗衛繼續稟報:
「據查痘花娘娘的故事最先由一個叫皮先生的說書先生開始講,後來白麓鎮德天寺的一岩大師親自率萬眾迎接痘牛,而後千金禪茶贈痘牛,痘牛亦流淚回應--」
丙大將嘴巴抽到飛起。
「這老禿驢,定是又在與大國師暗暗較量。」
攝政王也正是此想法。
自從皇帝開始器重大國師,曾經備受皇帝看重的一岩大師便遠走饒州,但人走了,不代表較量也沒了。
這些年大國師但凡做出點值得稱頌的事,一岩大師必定以某種方式反擊。
因此攝政王並不覺得此事一岩大師蹦出來有什麼奇怪的。
反倒是有些人太安靜了,他直覺不對勁。
「駙馬呢?」攝政王問道。
暗衛搖頭。
「並無異動。」
丙大將想起先前奏報的內容,「不是說皇后家人突然也去了饒州,他們沒點動靜?」
暗衛道:「皇后嫡親弟弟與長公主嫡子第一批參與了種痘,不過並未對外公開身份。」
若是想趁機樹立威望,必然要公開身份,他們卻沒有,難不成單純只是為了種痘?
他們會放過這等好機會?
丙大將狐疑地搖頭,「莫不是背後有更大的謀劃?」
攝政王勾了勾唇角。
「長公主嫡子本王不清楚,但斐祭酒不會。」
不會?丙大將不解。
不會什麼?
不會在背後謀劃,還是不會謀劃?
不等他問出口,攝政王已經起身走到屏風之後,換了一身常服出來,「走,我們也去聽聽痘花娘娘都說了什麼。」
元都如今最熱鬧的茶樓,非海淀樓莫屬。
這也是沈家的產業之一,原本叫承恩樓,兩年前突然改了名字,
攝政王帶著也喬裝打扮過的丙大將走進大堂,只看到黑壓壓一片人頭,隱約聽到前邊有說書聲,但根本聽不清楚。
丙大將拉住一個夥計,「要個可以聽書的包廂。」
丙大將力氣大,夥計被拉得一個趔趄,回頭一看丙大將,婉轉拒絕的話便停在了嗓子眼,他戰戰兢兢說道:
「還有一個預留的包間,一百兩銀子」
丙大將驚得手上一松,「你們是黑店嗎?一個包廂要一百兩銀子?」
夥計被吼得小身板一抖,實話脫口而出。
「掌柜的說最後一間,自然是留給最肥的羊.」
丙大將臉都黑了,看一眼一旁攝政王,摸了摸干扁的口袋,心痛得厲害。
不用想也知道王爺出門沒帶銀子,只能靠他。
但他如今是個窮光蛋啊。
王爺一有錢都送去邊境了,他這個身邊人因為在攝政王府蹭吃蹭喝,反倒被忽略了個徹底,一分餉銀都沒領到。
「爹爹--」
丙大將正為難之際,身後傳來帶著幾分困惑的熟悉童音,丙大將與攝政王同時回過頭,便看到小世子剪著手歪著腦袋看著兩人。
「你們--」
丙大將趕緊朝小世子做了個手勢,小世子秒懂,轉身朝夥計遞了個令牌。
夥計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在丙大將要吃人的目光下顫抖著接過令牌,看完後立馬兩眼放光:
「東家!請隨小的來!」
攝政王丙大將:「.」
幾人順利進了包廂,是聽書的最佳位置,夥計忙前忙後送吃的喝的。
攝政王在窗口聽了一會兒,大致知道故事內容後收回視線看自家又在吃點心的兒子,「這也是沈十娘的嫁妝?」
小世子上午在其它茶樓已經聽了三場痘花娘娘了,下午被爹爹拒絕又被爹爹的人扛走,他心情不好又跑了出來,沒想到碰到爹爹。
見他爹爹終於聽完了,趕緊用手背擦了擦嘴巴,道:
「不是,是沈尚書送我的生辰禮物,說寫了我的名字呢。」
攝政王問:「什麼時候的事?」
小世子想了想。
「有兩年了吧,沈尚書見我喜歡這家鋪子的點心,就送給我了。」
「他沒找你要點回報?」攝政王問道。
怎麼可能沒要。
要他爹饒他全家不死呢。
不過這話不能告訴爹爹。
他眼珠一轉轉移了話題:
「爹爹,沈尚書說這個痘花娘娘的故事是沈十娘的娘告訴她的,所以唐虎虎肯定就是沈十娘。」
聽說小世子來了特地趕來正準備敲門的沈尚書:「.」
我怎麼不知道我說過?
唐虎虎是她女兒?
掌柜見沈尚書停了動作,不明所以望向他,正要開口說話,沈尚書做了個噤聲動作,然後轉身走了。
攝政王也來了,小世子又拿他做筏子,老夫還是走為妙。
暗衛進來報告剛才屋外的那一幕。
攝政王聽完沒表態,只動了動手指頭,這是讓他退下的意思,暗衛悄無聲息離開。
在兒子再次央求他去饒州尋找沈十娘時,攝政王鬆了口:
「知女莫若父,既然沈尚書這般肯定唐虎虎就是他女兒,讓他親自去接如何?」
小世子覺得這個主意不太好,下意識拒絕道:
「不要,十娘不喜歡沈尚書這個壞爹爹。」
「你又沒見過沈十娘,怎麼知道她不喜歡?」攝政王微微眯眼,「再說,沈尚書給她那麼多嫁妝,怎麼會是個壞爹爹?」
小世子撇嘴兒。
他有系統,當然知道!
沈尚書是個花心大蘿蔔,家裡妻妾一堆不說,還對女兒們實行洗腦教育,她媽媽要喜歡這個爹爹才怪。
至於嫁妝,那不過是沈尚書為了匹配攝政王府送去的聘禮,拿出來充門面的。
原本是打算過了明面再暗戳戳一點點拿回去,半路被他截胡了而已。
小世子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調查過,沈十娘喜歡一生一世一雙人,她爹那麼多夫人,她沒有喜歡的理由,嫁妝嫁妝本來都是些不賺錢的鋪子,是我想辦法盤活的!」
這話攝政王不好反駁。
自從上次拿到一百萬兩銀票,他就派人去查了沈十娘名下的鋪子莊子。
沈十娘名下最賺錢的兩個鋪子叫傲九州和天宮,前者是靠兒子弄來的范老畫作與植物種子盈利,後者是打著他攝政王廣招能人的噱頭盈利。
所以鋪子雖然是沈十娘的,但賺錢還是靠的他攝政王府。
說到賺錢
攝政王看向兒子:
「既然你這麼有經商才能,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將王府名下的鋪子也盤活?」
他手下也有不少鋪子,可惜一個個要死不活的。
小世子嘴角直抽抽。
「我只會出主意。」
經營還是要靠專業的人。
攝政王道:「鋪子的活兒有人干,你只出主意就行。」
小世子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爹爹,王府名下鋪子都是些退伍老兵與家屬,大字都不識幾個,他們哪裡能跟沈尚書精心培養的那些個女兒比?」
這話攝政王就聽不懂了。
「沈尚書那些女兒很能幹?能幹鋪子裡的活兒也不是他們幹的吧?」
小世子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卻不敢真的翻出來,只道:
「十娘前面的九個姐姐,個個都是馴夫高手賺錢能手.不信你派人去查查看,順便跟人學學生意經。」
攝政王真派人去了。
不過不是去查,而是直接讓沈尚書帶著他的幾個掌柜和帳房去沈家的鋪子裡觀摩學習。
沈尚書欲哭無淚。
看那些帳房的架勢,這哪裡是要觀摩學習,簡直像是來抄家的!
哪家鋪子盈利多少什麼時候結帳年底盤帳日期,那些個不要臉的問得一點都不含糊,末了還說一句看來年底一百萬兩又是妥妥的啊。
「爹爹莫氣。」
送走攝政王派來的土匪,沈三娘從另一間包廂里走出來,親自給沈尚書端菜送水,還乖巧又自然地在沈尚書身後為他按摩,面色乖順溫和。
「怎能不生氣!」沈尚書聲音沉沉,「我居然被一個未完婚的女婿給拿捏的死死的,這要是被其他女婿知道了」
沈三娘手上動作由捏變為捶,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爹爹放心,攝政王連皇帝都拿捏,別的女婿哪敢跟他比。」
這個倒是,沈尚書嘆口氣,想起一件事。
「小世子硬說饒州那個叫唐虎虎的畫本子先生是十娘,攝政王讓我去找,你安排一下。」
沈三娘應下,道:
「五妹離饒州最近,我即刻傳信讓她去一趟。」
事情安排妥當,沈尚書臉上神情緩和幾分。
他的女兒一個比一個省心,怎麼就出了沈十娘這個糟心的?
大婚前非鬧著去遠處廟裡祈福,結果落了水把自己折騰沒了不說,還害得一大家子不得安生。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該將她帶回府里!
白拂接連幾日都留在鎮上。
除了覺得回去有些尷尬,還有一個原因則是雲旗決定開個武館招徒。
在大業國,鏢師分很多等級。
成為鏢師前,所有人需要在有六級高手常駐的武館裡拿到相關等級令牌,然後拿著令牌來應聘。
以往虎嘯鏢局沒有常駐的六級高手,所以不能開武館招徒評級,鏢局的鏢師需要花費不少銀兩去別的武館考級。
雲旗琢磨著她現在有六級令牌,若她開武館為鏢局的鏢師評級,一是能為鏢師們省一大筆銀子,而來可以吸引更多人來他們鏢局當鏢師。
這個想法得到白拂的大力支持。
但孫先生則不是很贊同:
「你這六級高手令牌怎麼來的你心裡沒點數?」
雲旗的功夫水平孫先生哪裡會不清楚,一番追問後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覺得雲旗的性子,很有可能將武館的招牌給砸了。
說完這話孫先生看向白拂:
「若是白姑娘也參與,倒是值得一試。」
白拂想了想,「可我不會評級啊。」
「這個不必操心」孫先生道,「其它武館也不是由六級高手親自評級的,每月的評級日露個臉就行了,其它的我會安排好。」
這個倒是容易,就是當考官嘛,但白拂覺得哪裡不對:
「那雲旗露個臉不行嗎?」
孫先生搖頭,「若碰到有人踢館,還是要真的六級高手應對的。」
白拂明白過來,孫先生是怕雲旗打不過砸了招牌,「那行吧,不過我過幾個月要去趟元都參加特殊科考,沒有關係嗎?」
「無礙,踢館的事也不是常有,屆時評級的事讓雲旗應付就行。」孫先生道。
就這樣,幾人將開武館的事定了下來,白拂也以籌備武館的理由留在鎮上。
但她和雲旗其實沒什麼需要準備的,除了轉轉鋪子看看進度就只剩下逛街吃飯了。
比起家裡那些飄逸的寬袖女裝,白拂其實更喜歡雲旗勁颯的窄袖女裝,雲旗帶她去了趟她常光顧的鋪子量身定做,白拂各個款式各種顏色搭配都要了一套。
比起花哨的搭配,她其實更喜歡肅靜又不單調的搭配,繡娘給她用相近顏色搭配了十多套。
這邊結束後,白拂帶著雲旗朝附近的另一件繡樓走去。
是斐公子之前給她定做內衣的鋪子,她記住了地址,這鋪子手藝不錯,她決定安利給好閨蜜雲旗。
「女子不比男子,這裡不裹緊點總覺得少了安全感——」
白拂一邊走一邊與雲旗小聲說話,忽然一輛馬車停在旁邊,雲旗下意識拉了白拂一把。
白拂看過去,待看清從馬車上車窗露出來的小臉,她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是許久不見的黃靈兒。
黃靈兒杏眼圓瞪毫不避諱地盯著白拂瞧了半晌,白拂露出一個禮貌的笑,黃靈兒不知道怎麼想的,啪的一聲關上窗子。
白拂鬆口氣。
看來元子泰黃秋陽沒騙她,黃靈兒和黃二老爺不會找她麻煩了。
正這般想著,黃靈兒突然啪地又推開窗子,上下打量白拂的裝扮,氣哼哼道:
「醜死了。」
白拂:「.」
她淡淡看黃靈兒一眼,沒接話。
「怎麼不說話?」黃靈兒臉上帶上幾分羞惱,「難不成是聲音也很難聽。」
雲旗呵呵兩聲,拉白拂一把,「惹不起咱躲得起,走走走。」
白拂正是這個意思,於是她擺擺手,輕輕鬆鬆被雲旗拉進近在咫尺的繡樓。
白拂向繡樓老闆娘道明來意,老闆娘聽說是要定做那古怪內衣,高興得合不攏嘴,「原來是姑娘你穿啊。」
說著她打量一眼白拂身材,轉身去裡屋拿來一個盒子,「那位公子說讓我們定期做一些備著,有人會來取。」
什麼公子?
雲旗八卦地盯白拂一眼。
白拂假裝沒看見,拿起內衣查看,大小合適,正是她現在穿的碼,她看著繡娘道:
「你幫我這個朋友也量身定做幾套吧。」
雲旗被繡娘帶去內室,白拂在大堂參觀起來。
比起雲旗剛才帶她去的那家鋪子,這個鋪子明顯檔次更高一些,展示的布料里有不少稀缺絲綢。
等她回過頭,發現黃靈兒正在翻看還在櫃檯上等著結帳的內衣,頓時有些不悅:
「靈兒姑娘這是合意?」
黃靈兒嫌棄地將內衣丟回箱子裡,神情自在道:
「怎麼,鋪子是你家的啊?」
白拂揉了揉太陽穴。
「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先前的事我不和你一般計較,若你執意找茬,就莫要怪我態度不好。」
黃靈兒頓時委屈上了,跺了跺腳:
「你還不跟我一般計較?我為你費盡苦心,為你茶不思飯不香,為你撐場子集人氣,你卻女扮男裝騙我感情!我都還沒跟你計較,你倒是要跟我計較上了!我--」
白拂總覺得哪裡不對。
「等等等等」白拂打斷黃靈兒,「莫不是你爹爹沒告訴你他是怎麼坑我的?」
黃靈兒一愣。
「我爹坑你?」
看來真不知道。
白拂只好道:「你回去問問你爹便知道了。」
這邊送走黃靈兒,雲旗也量好尺寸出來了,白拂掏出銀子要付款,「這些,加上雲姑娘的,一起結帳。」
剛才的衣服是雲旗買的,她該回禮。
不想那繡娘卻道已經結算過了,「那位公子提前支付了一千兩,讓慢慢扣。」
走出繡樓,雲旗不依不饒問是哪位公子與她這般親密,白拂沒搭理她,坐上安哥兒的馬車去了黃家瓷器窯。
黃家工匠改良了鏡子工藝,讓她去給點主意。
這次去的不是瓷器窯,而是瓷器窯不遠處的一個加工作坊,藥玉首飾也在此處加工。
白拂下馬車時,看到等在門口的黃秋陽,已經懶得問他為何又逃課,只點點頭進了工坊。
黃秋陽看她幾眼問道:「今日似乎情緒不佳?」
白拂搖搖頭,「沒有,就是有些累。」
這些天白拂都沒回小溪村,黃秋陽聽說她在鎮上忙,卻不知道她具體忙了啥,聞言有些抱歉地說道:
「是我唐突請你過來了。」
「不礙事」白拂接過管事遞過來的鏡子查看。
設計的事其實不需要操心,工匠做出來的東西總能一次次刷新白拂對古人的認知,今日也不例外。
工匠設計出不下十款梳妝鏡了,有帶木質抽屜的,有金屬雕花的,也有設計複雜形似扇子的
都很精巧。
而且有個特點,那就是都很大,最小的也有人臉大小。
白拂想了想,從隨身包里掏出她半個巴掌大的化妝鏡給工匠看,「也可以做些這種小巧的,方便外出用。」
工匠小心翼翼接過化妝鏡打量,當看到這個鏡子照出的人影更清晰時,神色一驚,「白姑娘,此物是何人所造?」
黃家造的鏡子還達不到這種程度。
白拂道:「是一個高人所造,需要很複雜的工藝,咱暫時不具備這個條件。」
工匠眸光閃了閃,仔細摸了摸鏡子的黑色雕花塑料外殼,沒說話。
從工坊出來,黃秋陽與她一起回鎮上,路上說起一件事。
「斐夫子的母親種痘後發生不良反應,差點沒熬過去。」黃秋陽一臉感慨說道。
白拂一愣。
「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你來鎮上的前一日,郭家村那邊動靜鬧得不小,齊醫官將范老大夫請去了。」
白拂想起那日齊醫官的反應,原來郭老爺的院子租給了小思祖母。
「現在如何了?」白拂問道。
「幸虧范老大夫在,救了回來。」
白拂哦了一聲。
心裡卻在嘀咕,那日斐公子母親發生副作用,斐公子也中了那種毒,這事是不是太巧了點?
「那斐公子這幾日沒去學院吧?」白拂狀似隨口問道。
黃秋陽點頭。
「斐公子將斐老夫人接回小溪村調養了,沒去學院。」
「那小思呢?」
「羅錦將小思安排在你屋子,有羅金氏照顧。」
「那就好。」
兩人來到鎮上酒樓,黃秋陽點菜的功夫白拂趴在窗前看外邊街景。
外面飄起了小雨。
白拂以前很喜歡下雨天坐在窗前沙發上,一邊喝著肥仔水一邊看雨,總覺得這樣的小日子實在舒適又愜意。
她伸出手接雨,感慨道:「春雨貴如油。」
黃秋陽淺笑著遞過來一塊冒著熱氣的濕帕子,「擦擦。」
白拂仔仔細細擦著手,擦完黃秋陽將帕子順手拿走開始自己擦,白拂微微一怔。
「黃家少爺倒是挺會照顧人。」她笑道。
黃秋陽彎了彎唇角沒接話,笑著道一句:「你今日這身衣服很襯你。」
白拂今日穿的雲旗衣服,兩人身材差不多,就是她比雲旗稍微豐潤點,衣服有些貼身。
不過白拂一絲不好意思都沒有,落落大方道一聲謝謝。
黃秋陽被白拂坦然的態度搞得怔了一瞬,不過很快釋然——
能與唐虎虎那樣有數不盡奇思怪想之人做朋友的女子,又怎會如同一般女子那樣扭扭捏捏?
(本章完)